閑暇的時光總是短暫的,沒過多久三人散場,中原中也還和西雅爾約好去橫濱時他來招待。


    小酒吧的昏黃燈光在“啪”的一聲後熄滅,而在天際賭場另外一處,明亮燈光下,有兩人在大聲密謀。


    “絕對不能在這麽等下去了,這幾天被嚴防死守根本沒什麽收獲,等繼承式結束該怎麽和隊長交代啊啊啊啊——”


    lupin酒館三人組在天際賭場實現二次就業,港黑中原中也一行人外派出差實則度假,書和魏爾倫瀟灑度日,幾人都有美好的未來。


    唯有屬於不速之客的獵犬之一著急得跳腳,末廣鐵腸的哀嚎近在咫尺。


    “閉嘴!”不堪忍受噪音的條野采菊低喝。


    他語氣略帶疑惑:“你這什麽音量和口吻?!完全沒見過你這樣子,從前你有操心過任務進度嗎?”


    末廣鐵腸剝了一個白煮蛋,往裝了白糖的碟子裏懟,隨後塞進嘴裏嚼了兩下。


    他也不是個完全不動腦子的人,一個人出任務時總是要靠自己,但現在是和條野采菊這個掌控欲和智謀成正比的隊友搭檔。


    兩人在一開始就心照不宣地分配了角色定位。


    給了隊友一個你懂的眼神,末廣鐵腸飛快咽下嘴裏的東西後回道:“是副隊長在出發前特意交代我的。”


    條野采菊眉頭一皺,心感不對勁,大倉副隊長對這麽一個普通的外派任務這麽上心足以說明獵犬首領福地櫻癡的態度。


    雖說這回追蹤澀澤龍彥的蹤跡看似很要緊,可對比隊長從前的大事記,這找個白毛小子的活不過就是雞毛蒜皮的小事。


    書(澀澤龍彥殼子):阿嚏——


    此事必有蹊蹺,饒是向來八風不動,心思頗深,走一步看十步的條野采菊也有了一些深挖的念頭。


    他可不是什麽麵臨危險就謹慎小心,再三斟酌的性格,真的遇到讓他感興趣的事物,就算麵前是個火坑他都敢直接跳進去。


    火中取粟,沒有點膽量怎麽能行?


    “看來你要認真了啊。”末廣鐵腸開始將醬油往高粱年糕湯裏倒騰。


    條野采菊過人的嗅覺感知到那股淡淡的甜味下一秒就被鹹香的氣息衝得更淡,眉頭比之剛才皺得更深幾分。


    “嘖,快點解決,等會兒立刻出發。”


    白發的軍官轉身就走,速度快到末廣鐵腸隻看見他的發尾甩出兩道紅弧。


    ……


    “痛痛痛!快放開亂步大人!”真是太粗魯了!


    壞消息:出師未捷的獵犬兩人還沒什麽進展就被名偵探盯上了。


    好消息:他們也反偵察到對方並抓住了人。


    還是壞消息:估計是對方故意的。


    黑色發尾翹起的軍官看似纖細,實則製服下是滿含力量的筋骨,一把把偵探先生擒住,使人動彈不得。


    條野采菊看著眼前這個麻煩,閉著的眼皮都忍不住皺緊。


    原本按他的習慣,出任務之餘恐嚇市民變乖的小手段好用又好玩,可是眼前這個偵探別看臉嫩,實則老謀深算的很,在他麵前玩那些把戲才是掉麵子。


    他歎口氣:“你聽話,這就解開。”


    本來也沒被弄疼的江戶川亂步立刻安分,目光在兩人帽子上遊移一瞬,眼底有一絲異樣劃過,快到讓人無法捕捉。


    “當然。”


    “大名鼎鼎的偵探不知道跟著我們倆有何貴幹?”


    “是名偵探啦……完全不是一回事好吧,”江戶川亂步不滿白發軍官語氣裏的嫌棄,“我可是來幫忙的,不要這麽不識抬舉,要知道一般人還請不動我呢!”


    條野采菊彎著的眉眼對上江戶川亂步同樣彎著的眉眼,兩個聰明人的臉上是雷同的笑,宛如複製粘貼。


    末廣鐵腸不愧是大心髒,看了兩秒熟視無睹,好似根本不關他的事。


    “我隻知道自己送上門的必然不會是善心發作,”條野采菊果斷放棄對峙,“不過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你不會放棄。”


    “隨便你跟著吧,不過後麵出了什麽事情我可不會管。”


    他一馬當先,抬腳就走,末廣鐵腸緊緊跟上,無意中還不忘拆台:“跟緊點!唔……別擔心,不會不管你的。”


    “末廣軍官!你在胡咧什麽!!”


    可能是幸運的黑貓臨時加入隊伍帶來了運氣,冥冥之中的意誌使一行人很快發現了線索。


    因緣際會的三人下一刻就從警民聯合的優秀代表變成了蹲在路邊偷窺的狗仔。


    不是己方沒有包袱,純粹是敵方情報太誘人。


    前方兄弟鬩牆大戲正上演得如火如荼,叫人怎麽能忍心不看呢?


    ……


    中原中也努力把自己的私事和正事分別開,可就是有人不能讓他省心。


    此刻站在他麵前的正是趁著所有人都將注意力集中到繼承式上時來攔他的魏爾倫。


    看著眼前這張臉,中原中也想到自己得知的那些信息與猜測,臉色不由臭了幾分,在看見對方湊近後越發顯得居高臨下的目光,他臉色越發難看。


    魏爾倫難得善解人意,停住腳步:“中也,這段時間過得怎麽樣?”


    麵對家長裏短的寒暄,偏偏又不是在自家地盤上,對方的身份也令人忌憚,中原中也不得不硬的頭皮虛與委蛇,心裏不斷吐槽這究竟是什麽事兒啊。


    連帶著剛才在小酒吧帶出來的好心情和懷裏這份禮物都不能讓他開懷了。


    魏爾倫屬實是個大禍害,行走的好心情破壞機器。


    中原中也實在不想這個便宜哥哥跟著自己從橫濱到這裏,再從這裏跟著自己返回橫濱了。


    他對橫濱造成的傷害無法挽回,絕對不能再帶這個不定時炸彈回去又添上一道傷口。


    “魏爾倫……哥哥,”在對方期待的目光中還是添上後兩個字,中原中也心很累,“你找我到底為了什麽事,還請直言。”


    魏爾倫這麽執著的想找中原中也難道真的僅僅為那一份隻有他自己認定的兄弟情誼嗎?認識他的人都不會這麽天真的認為是。


    北歐的暗殺王冷心冷肺,教會他情感的人早已長眠地下,現在的他隻能說是偽裝地十分完美。


    不知道神明經年累積的感情是不是十分充沛,從實驗室誕生的兩個寄宿體比之常人都更具人性情感。


    金發的魏爾倫情感偏激,加之武力強大,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赭發的中原中也情感充沛,富有同情心,在港黑這個冷漠的組織裏是個難的的熱心腸人。


    拋去這些,魏爾倫找上中原中也的最大原因,還是對方和他相似的另一處——強大的武力。


    被封印仍然立於人上的神明容器,有誰不會為此偉力動容?即便是另外一具神明容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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