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名軍警按理說在繼承式結束後就已經離開,此時能趕在事件結尾就到達天際賭場不是消息靈通就能說得清的,十有八九之前不知道躲在哪裏窺探消息。


    “又是老鼠。”太宰治不爽道,然後在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往阪口安吾口袋裏塞了個小玩意。


    看見中原中也投來疑惑的眼神,太宰治將食指比在嘴邊示意安靜。


    獵犬的到來最令人驚訝的還是他們此時不光代表原屬部隊,還象征著另外一個組織——國際異能監獄。


    裏世界最為知名的兩大監獄,背後的勢力錯綜複雜。


    其一為黑手黨監獄,建造曆史往前追溯有個幾百年,據說和意大利起源的死氣之炎頗有淵源。


    其二為國際異能監獄,自近代異能力突然爆發,各國在初期階段關押了眾多危害甚大的異能力罪犯,之後又集中在第三次異能大戰後關押了大批戰敗國異能力者。


    這樣的特殊存在,幾乎算是異能力圈子裏眾所周知的避諱之地。


    不過看在場慘遭俘虜的幾人,確實專業對口。


    喀嚓兩聲後,專門限製異能力的銀色手銬就晃在費奧多爾和尼古萊手腕間。


    至於布萊姆……


    末廣鐵腸犯了難,這次任務緊急,沒有想到還有這樣一位資料都塵封起來的重量級人物,根本沒有帶限製等級更高的禁錮器具。


    正比劃著能不能將手銬給人往脖子上栓,他就被條野采菊狠狠踩了一腳。


    條野采菊忍無可忍:“笨蛋,這個口徑用胃想也不可能套上去吧,我真是受夠了你這個可憐的腦容量!”


    末廣鐵腸注意到布萊姆已經醒過來,下意識握住刀柄。


    條野采菊不慌不忙:“喲,不是睡眠質量很好嘛,剛才這裏打得驚天動地也沒有吵醒您。怎麽?做噩夢了?”


    布萊姆抬起眼皮:“夢到了白發挑染紅色的惡魔,就像你這樣的。”


    末廣鐵腸恍然:“怪不得醒了。”


    條野采菊頭頂凹出一個“井”字:“等會兒再教訓你——至於你,伯爵大人,現在我們沒有束縛你的工具,希望您識相一些,前往監獄的路上都能乖乖的,不然,我相信您不會想見識我的手段。”


    經曆了一係列變故,布萊姆隻剩下這顆頭顱和插入頭顱的聖劍,腦袋裏的記憶都開始隨著時間流逝變得模糊,可他還是有在意的東西無法忘卻。


    “不,朕還有一個要求。”


    看著一臉理所當然的布萊姆,條野采菊直接拒絕。


    慣的一個同事已經夠煩的,難道還要遷就一個俘虜嗎?!


    “朕說要,你就必須上供,不能忤逆朕的旨意!”布萊姆堅決要求,“之前他們都答應要給我,現在卻食言了。”


    眾人看向費奧多爾和尼古萊,兩人完全不尷尬,絲毫沒有欺騙百歲老人的羞恥之心。


    “那你要什麽?”條野采菊勉強提起一點耐心。


    “是一件無與倫比的藏器,盒子大小,卻能容納世間一切珍寶,那簡直是布拉吉的恩賜,讓人宛如身臨奇境。”


    條野采菊耐心告罄:“我現在從哪裏給你找什麽鬼布拉吉?”


    “不是鬼,布拉吉是偉大的音樂之神!”


    兩人間的對峙看得阪口安吾笑出聲,這一下明顯刺激到條野采菊,他一個眼刀就飛過來。


    眾人隻看見阪口安吾不緊不慢地掏出一個小巧的盒子,拆開擺弄幾下後他就捏住兩端往布萊姆的尖耳朵裏塞。


    布萊姆原本還很抗拒,誰知道一下子就被耳機裏傳來的美妙音樂征服,舒爽得抖動耳尖,至於誰來搬走他容身的棺材早就不在乎了。


    察覺到這一幕,條野采菊還有什麽不明白:“你早就知道他的弱點,還要看我的笑話?”


    阪口安吾:“我可不是故意的,這還是……靜流提前準備的,原本我還疑惑為什麽要帶個隨身聽,沒想到真的能派上用場。”


    其實是太宰治那家夥剛剛塞過來的,絕對、絕對又是他和靜流之間的小秘密,說起來靜流又是怎麽知道這個情報的?


    還能是怎麽知道的,費奧多爾看著尼古萊的眼神都不對了。


    條野采菊嫌棄:“行,人我現在帶走,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也該放行了吧,我真的一點都不想待在離你這麽近的地方。”


    雖然條野采菊目不能視,可阪口安吾就是能察覺到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自己的雙手上。


    拍了拍褲腿的褶皺,阪口安吾氣定神閑:“不勞你多費心。”


    想起剛才觸碰到布萊姆看見的那一些剪影,他笑得微妙:“說不定我們很快還能再見麵呢。”


    不知道揣測到了什麽,條野采菊的臉瞬間拉下來。


    “末廣君,走了……不、要、再、給那個吸血鬼換歌了!”


    ……


    西格瑪倚在窗邊,在陽光照射不到的一角俯視著將要離開天際賭場的人們。


    軍警的押送隊伍、盟友、弟弟的那個偵探小朋友一家……


    提前聯絡的盟友助力來晚了,但似乎趕上了也改變不了什麽。


    回憶起這次繼承式後的一幕幕場景,西格瑪攥緊的拳頭狠狠捶在窗台上,鮮血從指縫中滲出滑落。


    勞倫斯走進來就看見觸目驚心的紅色,他默不作聲,隻是快速得找出醫療箱向西格瑪走去。


    “我是不是真的很沒用?作為哥哥卻沒有保護好自己的弟弟。從小到大,似乎我想保護的都會離我而去。”西格瑪的聲音在發抖。


    勞倫斯算是看著西格瑪長大的,知道他的很多事情,自然明白他在意的是什麽:“不要擔心,西格瑪先生,靜流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平安歸來嗎?就憑那一本連自己的真假都分不清的破書,祂一現身我就看出祂不過是真籍的一頁而已!”


    西格瑪的質問飽含多年壓抑的痛楚,卻揭開了一個埋藏多年的秘密。


    “自從父親在無色之王那裏得知關於我的預言,母親和我就被他疏離冷落,‘虛假世界的證明’,嗬嗬,真是諷刺啊。好好的一個人活著,居然就成了一個不詳的物件。”


    “我還想著這個證明有什麽意義,原來是這麽個使用方法。”


    “母親早已離世,你說父親死前會想起她嗎?”西格瑪頹喪地低語,隨後直接否定,“肯定不可能,他最愛權力,最愛他自己。”


    “一切妨礙他的都會被他鏟除驅逐——難怪我也是這樣的人,因為身上流著他的血啊。”


    勞倫斯目露不忍:“西格瑪先生……”


    西格瑪已沉浸入自己的思考:“我早該想到的,靜流當初經曆的那次十年後火箭炮,他說我和他是在沙漠中分離的,那就是我的終結點。證明已經使用,而廢棄物的結局就是銷毀!”


    “這個硬湊起來的世界,屬於書的那一角在祂離去時估計就開始崩塌,以七三、德累斯頓石板和其他神秘力量作為支撐,應該不會波及過大。”


    “杜昂有你和瑞德、瓊斯在,我很放心。”西格瑪收斂了自己的情緒,恢複鎮定,“傷口我自己會處理,你先出去吧。”


    勞倫斯難得想要違背西格瑪的命令,卻被他拒絕:“我不會出事的,至少也要等到靜流回來不是嗎?如果他平安回來卻因為沒有看見我而傷心,我絕不會原諒自己。”


    再三躊躇,勞倫斯還是憂心忡忡地離開了。


    室內恢複安靜後,西格瑪突然開口:“你應該聽見了,靜流暫時缺位,就像書所說,天際賭場就由你替他保管,直到他歸來……不要辜負他對你的信任。”


    滿心不安的西格瑪像是在交代自己的後事,被無常的命運戲弄多次的他對接下來的重逢幾乎不抱希望。


    而桌角的隱蔽處,閃過一點機械運行的冷光,似在回應。


    ……


    天際賭場的天空依舊湛藍,風卻無法再次吹拂那個漂亮孩子的黑發。


    “靜流,靜流,”西格瑪的語氣裏有幾分哽咽,最後泣不成聲,“我怎麽忍心讓你一個人在陌生的時空流浪……”


    他捂著臉,鮮血和淚水混合,最後砸落在地毯上,洇成思念與悔恨的暗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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