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僚與紀薑的陪同下,在孟夏帶領三百甲士護衛下,項昌懷著幾分迫不及待的心情出了宮殿,快步趕往宮門前廣場。


    出於對徐僚傾力支持以及紀薑識情識趣的回報,項昌投桃報李,將兩人分別封為了壯侯與勇侯,讓兩人的支持更盡心盡力。


    抵達廣場,一見廣場上等待他的那些王國的守護者們,項昌嘴巴微張,眉頭皺起,一臉的難以置信。


    就見廣場上將領與軍官分成兩堆,數十名將領三五成群,左一堆右一簇,歪盔斜甲,吊兒郎當,相互大聲小調攀談著,毫無軍紀可言。


    至於一百幾十名百將、五百主、千卒主等軍官,勉強還能根據軍令保持隊列,站立不動。


    見項昌眼神慍怒,麵容難看,剛剛被封了侯的紀薑感覺臉上就有些掛不住,忙上前一陣厲聲喝罵,驅趕蒼蠅一樣將所有將領驅趕著站好了隊列。


    徐僚也神色尷尬,低聲對項昌說了幾句什麽。


    項昌這才醒悟,原來這些將領都是王國貴族子弟,吃喝玩樂行家裏手,行軍打仗一竅不通,對於軍戒軍律更是滿不在乎。也怪不得宮內守五千眾愣是留不下黃極忠六百人,被之給殺透出去,以他們的成色能夠將之留下才出鬼呢。


    而仔細詢問徐僚,讓項昌又是一驚的是,城門衛與宮內守名義上各有五千軍,實則至少兩三千軍是屬於沒有什麽戰鬥力的老弱及浪蕩子、破落戶,不過憑借與將領的私下關係而被編入軍中。


    成為城門衛或者宮內守,雖然沒有軍餉,但是能夠減免家族賦稅勞役,並且憑借城內百姓商賈等的孝敬,也能有些許收入,對於城內那些好吃懶做的破落戶、浪蕩子,是極有誘惑力的。


    至此,項昌對臨江王國軍隊戰力算是有了一個清晰認知,無疑以黃極忠親率的兩萬北軍戰力最強,徐僚主掌的城門衛次之,至於宮內守,卻是最弱雞。


    項昌怔了良久,重重吐出一口氣,冷笑道:“黃極忠能夠忍這麽多年,到現在才動手造反,真是上天庇佑。”


    徐僚一聽,禁不住更為尷尬。


    項昌摒棄心頭憤懣,深知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道理,要在接下來的大戰成功擊敗黃極忠北軍,守住江陵城,這些將領無疑一個都不能要。


    二話不說,項昌立即下令,將這幾十名將領全部晉升一級,然後統統趕進王宮,給老王上共尉哭靈。


    雖然提升了一級,但實質上他此舉無疑等於是剝奪了這些將領軍權。原本以為這些將領肯定會跳將起來,與他大鬧,實則他對孟夏使了個眼色,也做好了大開殺戒的準備。


    眼下形勢危急,黃極忠就在城外虎視眈眈,隨時都有可能發起進攻,可沒有時間給他溫情柔意安撫這些將領,隻能用霸道手段將他們壓服了。


    孟夏敏銳感知到他的意圖,按劍橫矛,目如鷹隼,精芒大作,帶著三百甲士齊齊上前一步,強大壓迫感釋放。


    而今的孟夏,接手項喜與黃仲成為項昌近侍護衛頭子,完全將自己當做了一件保護項昌安全、清除大楚仇敵的工具,徹底拋卻了自己的意念與想法,執行項昌命令堅決而徹底。


    那知接下來的一幕,完全出乎項昌意料。就見所有將領聞聽軍令後,喜笑顏開,二話不說,勾肩搭背,前呼後擁,揚長而去,乖乖進宮給共尉哭喪去了。


    項昌一臉訝異,不由詢問的看向了徐僚。


    徐僚有些無奈、有些羞慚、有些狼狽:“這些家夥從來沒有上過戰場,對戰爭畏之如虎。今日與黃極忠一戰,已經有好幾名同僚死在亂軍中,他們一個個都提心吊膽。公子你這麽做,不用他們參與接下來的守城,等於是放他們一馬,他們又那裏有不答允的道理?即使不提升他們軍職,他們一個個也保證積極擁護。”


    項昌就覺自己的三觀再次得到了刷新,這臨江王國還真不能以常理測度,對於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共尉,心下狠狠又罵了一句:無能廢物!


    當年大楚軍是何等威風驕狂,不可一世,落入這廝手裏才幾年,變成了這個鬼樣子,簡直豬玀不如。


    將所有將領清理幹淨,項昌轉而大步走到一百幾十名軍官隊列之前,負手昂然而立。


    徐僚站立他身側,厲聲喝道:“你們知道此人是誰?此乃大楚霸王長公子項昌是也,還不速速見禮?”


    眾軍官一聽,都是雙眼大亮,齊齊露出驚訝敬慕神色,忙不迭躬身行禮。


    不得不說,在這舊楚之地,霸王項羽的名號真是無比好用。特別這些基層軍官,對於霸王當年堪稱逆天的輝煌戰績,耳朵都聽得起繭子,有的甚至還親曆過,對之暗暗都是視若神明。


    而對於他的長公子,自然愛屋及烏,大為敬慕。


    對於一幹軍官的反應,項昌滿意的點了點頭,雙眉一挑,厲聲喝道:“都還是不是大楚好男兒?是不是霸王麾下猛卒?鬆鬆懈懈,成何樣子?站直了!”


    所有軍官一聽,觸電般渾身激靈靈一抖,雙眼怒睜,氣勢暴漲,“刷”的齊齊站直了身軀,如同一根根筆直的釘在地上的槍矛,紋絲不動。


    一時間真有了幾分精銳強軍的意味兒。


    不得不說臨江王國這些軍官大多是當年跟隨霸王征戰強秦時的軍隊兵士,底子還是有的,而今聞聽舊主之子的軍令,渾身熱血翻滾,一股久違的豪烈霸蠻氣息散發而出。


    “還可以這麽搞?”旁觀的紀薑、徐僚卻是一個愣神,迅速對望一眼,齊齊看出對方眼神中的震撼。


    ——隨便幾句話就讓軍士歸心,脫胎換骨,截然改觀,霸王爺們還真是天生的戰神。


    這一刻,兩位將領對項昌這位長公子是徹底服氣了。


    項昌心頭因為剛才那些無能將領生出的鬱悶漸漸消散,冷酷著臉,繼續冷冷道:“黃極忠弑君作亂,引兩萬北軍在城外虎視眈眈,即將對江陵城發起進攻。新任臨江王共殷,將江陵城安危托付於我。在此我要告訴你們的是,一旦江陵城被攻破,你們不僅會死,你們的家族,你們的妻小,你們的親友,你們辛苦積累的財貨,也都將統統被殺光搶光燒光。我就問你們,可允許這等事發生?”


    想象著項昌描繪的景象,一幹軍官渾身發寒,振臂發出一聲高呼:“絕不!”


    “那當如何做?”項昌緊追問一句。


    “打敗他們,殺光他們,搶光他們!”一幹軍官自胸腔爆發出怒吼。


    “很好!”項昌再次滿意點了點頭,一揮手,旁邊已經準備好了的武信,將自王宮庫藏內抬出來的十幾個大箱子一下掀開蓋子,推倒在地。


    “嘩啦”聲響中,金銀珠貝與各色錢幣,流淌了一地。


    所有軍官雙眼灼灼發亮,黑眼珠盡被染成了金色,呼吸都變得大為粗重起來。


    “我決定在軍營中推行‘大楚軍功封賞製’。這些珠寶就攤在這兒,凡是在接下來的戰鬥中立下功勳的軍官、兵士,除了可以獲得這些金銀賞賜,還可以晉升軍職。”隨著項昌話音一落,所有軍官齊齊爆發出一陣歡呼,看向城外的眼神,充滿了廝殺的渴望。


    這時屈複、黑施帶著一千大楚精騎,從東城門進城而來,抵達廣場,前來拜見。


    項昌當即命他們接替空出的將領空缺,然後去將城門衛與宮內守所有兵士集合起來,老弱病殘及破落戶、浪蕩子全部剔除,交由紀薑統領,防守宮內,剩餘的精壯則打亂重新進行整編。


    這一千精騎原本就是項昌精挑細選出的骨幹,而今以他們為骨架,重新整編城門衛、宮內守,可以說臨江王國城內軍就此完全落入他的掌控。


    而將領被調任去哭靈,軍官也都被項昌恩威並施給收服,對他的軍令絕對服從配合,可以預見接下來的整編將毫無阻力,實施順利。


    屈複、黑施、田兼、項喜、黃仲等一幹將領帶著一千精騎,在這些軍官的配合下,四散下去,迅速開始行動起來。果不其然,到下午太陽半斜,整編就全部完成。剔除掉軍隊中的老弱及破落戶、浪蕩子,僅得七千兵力。


    七千兵,防守偌大的江陵城無疑捉襟見肘,大為不足。特別這七千兵無論兵員素質還是本身戰力,較之北軍都大為不如,對此徐僚與紀薑都頗為憂慮。


    項昌卻是毫不為意,那些貴族臣僚的私軍應該至少有四五千,並且素質絕對都是一等一,比之這些兵士都強上一大截。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就在他派人催問伯丕,那些貴族臣僚可將私軍都派遣出來時,得到的反饋讓他勃然作色,所有貴族臣僚口頭答應的好,實則推推諉諉,至今毫無動靜。


    項昌臉陰沉了下來。


    當即也是毫不慣著他們,喝令孟夏挑選了與黃極忠以往關係最近的幾家,以勾結叛軍陰謀作亂的名義,直接當著所有哭靈的貴族臣僚的麵,拖出斬殺,然後派遣孟夏率領士卒攻入府邸,將所有錢糧財貨全部充公,所有族人貶為奴隸充入輜重營進行守城,所有女子收攏起來押解鎖在王宮前的廣場上,等待賞賜給接下來大戰中有功的將士。


    這一下,其餘貴族臣僚固然對項昌這般倒行逆施驚怒交集,卻也像受驚的兔子般再也不敢拖延,第一時間傳信回家族,心急火燎讓族人將家族私兵派遣出來。


    ——且忍他一時,後麵總有他的好看,所有貴族臣僚憤恨之餘,暗暗打著這般主意。


    所有貴族臣僚的家族私兵匯攏起來,果真得到近乎四千精壯,項昌也毫不客氣,大手一揮,全部編入軍中。


    入了他的口,他可就沒有想過要再吐出去了,以後,就都是他的了。


    了結了這檔子爛事,項昌不敢拖延,帶領徐僚又開始巡查城內的一幹戰馬、軍械、兵器、糧草等等軍需戰備物資。


    一幹貴族臣僚推諉拒不配合,當然即使配合他也不敢相信,因而所有事情就需要他親力親為,多加辛苦一些。


    第一站他們卻是抵達最為重要的戰馬營。戰馬營位於城西南角。見中尉徐僚親自陪同一名年輕的有些過分的將領前來,馬營主官忙飛跑出營,不敢怠慢,恭恭敬敬迎了進去。


    項昌見營內足足養了三千餘匹高頭駿馬,膘肥體壯,精力過人,嘶鳴聲響亮震天,禁不住大喜過望,可見這位馬營主官堪稱養馬的一把好手。


    這等人才可太難得了。


    項昌好好誇獎了幾句,讓徐僚回頭立即將之官階提升兩級,卻是讓那位多年官職未曾寸進的馬營主官,感激涕零,大生得遇明主之感。


    離開戰馬營,第二站來到位於城西北角的兵械倉庫。伴隨著沉悶的樞紐摩擦聲響,兩扇巨大的石門被幾名臂膀筋肉夯起的健壯兵士給吃力推開,耀眼的秋陽照耀進去,黑洞洞的碩大倉庫就變得明亮起來。


    “長公子,這樣的軍械倉庫總共十二個。這一座是兵械倉庫,有弓數千張,箭十數萬支,長矛、大戈、大戟、盾牌、刀劍、斧錘等等兵械數萬。這樣的兵械倉庫總共有四個。此外甲胄倉庫、軍服倉庫也各有四個。”


    站在十二座足足有三名成年男子高矮、全部用一庹見方巨石壘砌而成的厚重堅固軍械倉庫前,徐僚詳細向項昌解說著。


    項昌點頭,緩步走了進去。


    那怕已經聽了徐僚的解說,心下有了預期,進入其中,項昌依舊暗抽了口涼氣。剛見識過了戰馬營,他已經大喜過望,而今看著琳琅滿目滿滿當當的軍械,真可謂喜上加喜,對臨江王國富庶的認知再次拔高。


    就見巨大寬闊的倉庫內,擺放著一排排、一列列碩大的石架子,上麵整齊陳列著用動物油脂製成的油布所包裹密封好的硬弓、箭矢、大矛、長槍、戟鉞、斧盾等等兵械。


    項昌隨手拎起一杆大矛,用手一掂量,隨手抖了一個槍花,立時發覺用料紮實而考究,比如矛杆用小兒手腕粗細的棗木製成,堅硬中又蘊含著幾分韌性,堅實耐用;至於純鐵所製的手掌長短的矛頭,打磨的無比鋒利,閃爍著幽冷的寒光,一看就知殺傷力驚人。


    項昌滿意點頭,放下大矛,又依次查看了弓箭、盾牌、刀劍等兵械,發覺全部質量可靠而過硬。他重生後,大楚已岌岌可危,處於崩潰邊緣,兵士軍械甲胄戰袍都多有折損。特別那些輜重營的輔兵,幾乎如同叫花子。而今見到這麽充裕的軍械,真有種窮人乍富的感覺,就覺身軀湧動起一股股燥熱。


    “臨江王國的兵工廠看來優良工匠不少,這倒也是一筆確鑿的財富。”項昌興致高昂,暗暗估量著,“待將臨江王國完全掌控,立即將兵工廠全力發動,產能徹底釋放出來,垓下城守軍的後備軍需就算是有著落了。”


    “長公子,是不是立即傳令城內各位將領,重新整編完軍隊後,將缺少的軍械統計一下,然後趕緊派遣兵士前來支領?”徐僚略一遲疑,對項昌稟報。


    項昌毫不遲疑點頭同意,一邊將最後拿起的一柄長劍歸鞘,放置回架子上,自信道:“軍士精壯,軍械充足,咱們這一仗有的勝算。”


    孟夏揮手招來幾名兵士,低聲吩咐幾句,那幾名兵士飛騎前去傳信。


    徐僚意外掃了孟夏一眼,對於這位原先下屬,他可是知之甚詳,而今歸於項昌麾下,變得這般踏實低調,麵麵俱到,執行力超強,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讓他感覺很是陌生,都有些不認識了。


    項昌身為霸王長子,自小跟隨父王征戰,對於行軍作戰,甚或整頓軍隊、製定軍略、分配軍需,都家學淵源,故而項昌舉重若輕的將江陵城全部軍隊給拿到手,然後又有條不紊重新整頓,短短半日脫胎換骨煥然一新,就此牢牢掌控手中,徐僚倒是並不如何驚訝,僅僅讚歎一句“不愧是霸王之子”。而真正讓徐僚驚訝甚而刮目相看的,是他對於將領的收服,比如眼下的孟夏,比如紀薑,甚或比如——他自己。


    以他自己而言,等若是被項昌給剝奪了軍權,完全變成了專門負責軍需的行軍司馬。但他本身不僅沒有絲毫怨言憤恨,反而對於項昌的任何軍令都遵守不渝,絲毫不敢輕忽怠慢。


    這其中固然有項昌身份尊貴,跟隨他走下去前途光亮的原因,項昌個人具有的讓人心折悅服的魅力,卻也是不容忽視的因素。


    “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得明主而從之,鞍前馬後效死力戰,博個功侯,也是人生幸事。”徐僚暗暗思忖著。


    走出軍械庫,回頭再看一眼燦燦金陽下無比巨大的十二座倉庫,軍械、戰馬都充裕可用,項昌心頭大為鬆快,然而想到接下來最為頭疼的糧草問題,禁不住笑容收斂,大為皺眉。


    最後一站,位於城東北角的糧倉前,軍士將一座座巨大糧倉大門盡數敞開,裏麵空空蕩蕩,糧食已所剩不多。


    “大人,這座太平倉,以往都是征收整個臨江王國的糧食儲備其中,供給江陵城王室、貴族、軍隊、百姓所用。原本秋糧近幾日就會運抵,但而今黃極忠作亂,戰情如火,局勢不明,就怕、就怕各地稅糧要拖延時日,坐地觀望了。眼下所剩儲糧,也就還能供應三兩日間。”徐僚低聲解說著。


    江陵城內除了王室貴族、守城軍隊,還有足足十幾萬戶百姓,一旦沒有了充足的口糧將引起何等可怕的後果,無論徐僚還是項昌都心知肚明。甚至無須等到糧食耗盡,隻要這個消息被宣揚出去,整個江陵城都將徹底大亂,不戰自垮。


    故而這個問題必須在最短時間內解決,一定不能引起恐慌。


    孟夏率領的幾百名護衛看著空空如也的糧倉,眼底禁不住也流露出慌亂之色。身為軍士的他們對糧食更為敏感,——糧食短缺,沒有吃的,卻如何守城?


    江陵城“太平倉”即將吃空,對此守城軍士與城內百姓毫不知情,但江陵城內的貴族都心知肚明。項昌也完全可以預見,那些眼下被他困在王宮內哭靈的貴族,估計都在暗暗冷笑,抱臂旁觀他如何來破局,解開這個難題。


    除了糧食短缺,還有一事讓項昌大感棘手,那就是缺少大量比如烹製軍糧、運送軍械、照顧傷兵等等的後勤保障人手。


    眼下江陵城內一萬一千左右的軍隊,僅僅抵禦北軍就已捉襟見肘,絕對不可能再用以作後勤保障工作。而項昌眼下不過是堪堪掌控住了江陵城內的軍隊,江陵城絕大部分權力實則依舊掌控在那些貴族世家手中,隻有他們全力配合,整個江陵城才會爆發出它真正的底蘊與力量。


    這些貴族世家雖然在項昌強權下,被逼著交出了一部分私軍,對他掌控江陵城紛紛拍手叫好,表態支持,實則不過全是表麵文章而已,私底下盡是抵觸與不合作。


    項昌也清楚這些貴族之所以持這般態度,就是對接下來與黃極忠的北軍一戰很不看好,畢竟對於城門衛、宮內守的戰力他們可是太清楚了,不出意外的話是絕對不可能守住江陵城的。


    雖然明知他們一個個心懷鬼胎,項昌也有些無可奈何,已經殺雞儆猴了,總不能全部都殺光了吧?


    項昌也想過將城內百姓發動起來,但黃極忠擔任大將軍多年,在江陵城內根深蒂固,一旦發動百姓,其中必然會摻雜進他的細作。城內兵士不足,難以分出人手嚴格監查,一旦被這些細作將僅存的糧草,以及軍服、軍械等給一把火燒了,卻是要釀成大禍,整個江陵城提前敗亡。


    就在項昌站立糧倉前,神色凝重陷入深思,盤算著如何解決這兩道迫在眉睫的難題時,“哞——”忽然有此起彼伏的悠長牛叫聲遠遠傳了過來。


    就見一頭頭犍牛拖曳著滿載糧食的車輛,一眼看不見頭,緩慢而穩健的自城內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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