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通海洋還在凝聚,像是想要將他淹沒,黑炎、月光無時無刻不在增加。


    真體驗過之後,陳寧才知道自己的神通有多厲害,就連他自己也找不到合適的破解之法,這麽久的掙紮廝殺終究是沒能衝殺出去。


    神通如海,將他淹沒。


    他閉上眼睛,再睜開時,已經到了漆黑空間中,正對著深淵。


    深淵裏有一雙猩紅的眸子與他對視,兩雙眸子都很平靜,隔了良久,陳寧主動問道。


    “你是?”


    “你。”深淵下傳來平淡的聲音。


    “不信。”陳寧搖頭,不再看深淵,仰回腦袋,坐在漆黑空間之中,轉頭打量周圍。


    周遭並沒有詭物材料,貌似全都消散了。


    “你想成神嗎?”平淡聲音忽然從陳寧的腦海裏響起。


    “不想。”陳寧沒說假話。


    “但你必定成神。”聲音再道,而後沉默良久。


    漆黑空間內很是寂靜,唯有陳寧的眸子散發出一絲亮光。


    “為什麽?”他突然問道。


    “路已經走出,不能回頭,你衝不出去,也突破不了自己的桎梏。”聲音回複。


    陳寧沒回話,就這麽沉默了良久,時間的概念在漆黑空間裏被無限虛化,他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


    衝不出去,是因為漆黑空間是自己的桎梏嗎?


    他自己也不清楚,身上並無神通,唯有自己凝練出來的拳意和骨相。


    說句心裏話,陳寧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東西。


    說是人吧,實在太勉強,說是詭吧,又不太像。


    算了想這麽多幹嘛,毫無用處。


    陳寧忽得明白來,他從地上站了起來,既然注定成神,那麽他便是神。


    如此簡單,輕而易舉。


    當念頭出現的一刹那,整個漆黑空間忽然顫抖起來,黑炎忽然湧出,月光也浮現而出,神通們爭先恐後的朝他身上衝來,仿佛都想作為他成神的第一神通。


    陳寧全都接受,包括漆黑空間以往吸收的詭物材料,不論大小,此刻也都成為了力量湧入陳寧的體內,即使這些詭物材料給的提升極小,但也是提升。


    漆黑空間碎裂出縫隙,仿佛出現了一條可以出去的小道。


    陳寧腳踩黑炎,如登神姿態,順著這條小道走出。


    在他走出後,漆黑空間內忽然多了一棵樹木,通體晶瑩,皆是月光。


    有虛幻影子站在樹木旁,目光柔和的看著陳寧離去的背影,輕輕搖頭道。


    “登神也許並不是你的道。”


    抵抗良久,沉思良久,最後選擇登神,算是無奈之舉嗎?


    她也不知道。


    月學聖地。


    疫神坐在後山庭院處,本想好好睡上一覺,溫養一下神識,還未躺下,驟然起身,不敢置信的看向遠端,瞳孔瞪大,驚駭道。


    “出來了!”


    “你娘來了還是你爹來了啊,這麽咋咋呼呼!”錘天王正在一旁打磨器械,被疫神驚擾,導致打磨錯了一絲,當下也沒好氣的嗬斥道。


    “不……不,是天……天尊!”疫神指著遠方,語氣驚喜交加,天尊出來了,它說不定也能刑滿釋放。


    當啷。


    錘天王打磨的機械驟然落地,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去往遠方。


    山澗之間。


    陳寧走在河水之上,月桂衣披掛在身上,眼眸一如既往的平靜,腳步雖淌水,但不曾蕩出漣漪,他目光平靜,多有神性。


    麵前虛空閃爍一下,錘天王已經到了他的身前,神情驚喜,先是打量一眼陳寧,再趕忙問道。


    “什麽境界?”


    他發現自己竟然是看不透陳寧了。


    “我也不清楚。”陳寧搖頭,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境界,隻覺得狀態玄妙,神通仿佛已經沒了骨相這層隔閡,已經與他自己相融合了,就仿佛他真是這些神通的原生主人。


    “罷了罷了,能回來就是好事,我將疫神這逼逮住了,等你回去了就能處置。”錘天王擺手道。


    “嗯。”陳寧點頭。


    “不過你要是沒事的話,也可以不太為難它,疫神這廝和病區還是有很大關係的,現在月學教派已經和病區深度綁定了,你要是殺了它,對於月學教派的發展也不利。”


    錘天王輕笑道,見陳寧沒回話,又擺手道。


    “我在這裏說這麽多也沒用,你親自去看看疫神吧。”


    陳寧點頭,兩人身影一起閃爍,瞬息便回了後山庭院處。


    疫神正在此處踱步,尋思著要不要跑,見陳寧身影出現,眼神瞬間清澈起來,趕忙端根板凳朝前迎去,賠笑道。


    “來,天尊,您請坐,先前真是有眼不識泰山,大水衝了龍王廟,我給您賠個不是,您別往心裏去。”


    “沒事,我不殺你。”陳寧話語直接。


    疫神先是一愣,而後立馬豎起大拇指,誇讚道:“您真是英明神武!”


    “給它造個牢房,也讓它坐坐牢。”陳寧看向錘天王,如此道。


    “好嘞。”錘天王立馬點頭答應下來。


    疫神麵色一僵,但也接受了下來,至少坐牢總比沒命強。


    月學教主天尊回歸的消息在數日後傳出。


    而後整個病區出現了空前盛況,數億信徒從四麵八方趕來,皆為……


    朝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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