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她什麽也沒做,心虛什麽?


    瞳榆沉默良久,說了句:“天涼了,陸氏該破產了。”


    祁鉞:“……”


    冰冰涼涼的嗓音道:“停,讓太太下車。”


    瞳榆心裏突突,抬手就要去捂祁鉞的嘴。


    “別別,你聽我狡辯。”


    祁鉞食指抵住湊來的額頭,睨她:“再貧一下試試?”


    瞳榆扁嘴,心裏瘋狂腹誹, 等著,等老娘拿捏你必讓你跪下唱征服。


    不論如何,她像個大型芭比娃娃,成了男人懷裏的抱枕。


    瞳榆一點點的從懷裏挪胳膊,想去拿手機。


    祁鉞闔著眼,問了句:“幹什麽。”


    瞳榆討好地仰頭親親他下巴:“人家想吃魚。”


    不要小瞧一個吃貨的屈服。


    回到祁家以後,瞳榆望著全魚盛宴狂咽口水。


    “你是個好人。”


    收到好人卡的祁鉞:“?”


    他是真的看不透瞳榆這腦瓜子。


    魚都是清理過刺的,瞳榆吃起來毫無負擔。


    記得祁鉞是不愛吃魚的,當時老師拖堂,她跑的賊快就是為了吃上一口糖醋魚。


    結果就剩最後一份,而好巧不巧 ,那份已經在祁鉞的盤子裏。


    嗯……


    瞳榆盯著盤子在咽了三十秒的口水後,毅然決然地轉身。


    她點外賣開小灶哼。


    “我不吃魚。”


    少年的聲音清冽幹淨,將手中托盤放到她手中。


    然後單手插兜,酷酷的轉身離開。


    瞳榆當時也不知怎麽,就是看他不順眼。


    裝個吊毛啊 ,舉報她早戀的時候一副大義凜然,為民除害的樣。


    不就是高三的學長腹肌帶筋,她好奇,拿了張卡去摸摸嗎?


    他還說她嫖!


    狗屎祁鉞。


    就在這時, 祁鉞夾了塊清蒸魚細細品味。


    瞳榆盯著他,冷不丁來了一句:“你不是不愛吃魚?”


    祁鉞掀掀眼,嗤笑:“隻有笨蛋才覺得我不愛吃魚。”


    說罷,男人長臂一伸,將她辛苦擺好的魚味拚盤搶了過來。


    然後,一口悶。


    瞳榆:?!


    天殺的祁鉞!”


    瞳榆眼都氣紅了,代入當年被告狀,她今天格外炸。


    正當她氣衝衝的時候,祁鉞突然捂住嘴,喉嚨間發出嘶啞的音。


    瞳榆一慌:“你怎麽了?卡魚刺了嗎?”


    背景板祁伯也慌了下,剛要去喊家庭醫生,卻看到身姿頎長的男人對他比劃了下。


    哦~


    老人家懂了,頓時道:“這怎麽回事哩,不行,我得去叫醫生。”


    門被快速關上,室內隻剩瞳榆和祁鉞兩人。


    就算瞳榆被囚禁,她還是有傭人專門照顧。


    所以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在危機關頭,去查小度。


    祁鉞嗓子都快嘶出血了。


    瞳榆看的很認真,然後去廚房拿了瓶醋,一碗大米飯。


    瞳榆:“吃!”


    祁鉞還在捂著嘴咳嗽,細看的話他眉眼間閃過一抹懊惱。


    見他不願意,瞳榆直接開了瓶醋罐。


    “最討厭你們這種生病不聽話的,小度說這是最有效的辦法。”


    “唔,不……”


    祁鉞被灌的眼尾泛紅,淚花在眼眶中閃爍。


    胃裏一陣翻湧,他麵色都蒼白了幾分。


    瞳榆又端過米飯:“快快,把這個咽下,不要嚼。”


    自食惡果是什麽意思,祁鉞在今天懂了。


    大床上瞳榆去扒拉祁鉞嘴巴:“你真的好了呀?”


    祁鉞閉眼,嗓子這次是真啞,“好了。”


    瞳榆無聊地望著白色燈條,忽的問:“你高二為什麽退學?”


    z國的頂級學府就是放在國外也很能打的。


    祁家是二十年前突然蒞臨m國,那時候的祁鉞五六歲。


    祁鉞也想到那天。


    驕陽,盛夏,籃球場,他去見了她最後一麵。


    女孩不會籃球,額頭上全是汗,卻還是滿臉笑容地跟著室友打。


    高中住校以後,她變得活潑開朗了很多。


    她看到他首先翻個白眼,然後豎了個中指。


    “祁鉞你等著!我找了個超難的數學題,就不信你能解開。”


    他真的解不開了。


    下午,機場,少年一走就是六年。


    回國以後,以那種方式再次出現在她的世界


    祁鉞是不喜的,但內心卻有一絲竊喜和滿意。


    他卑劣的用這種方式永遠拴住了她。


    事實證明,他很成功,一向心悅暗戀的人就睡在旁邊。


    怎能不心動呢。


    這時瞳榆又拽了拽他,“不能說嗎?”


    當年在他突然退學後,瞳榆是開心慶賀了兩天的,但僅僅兩天,巨大的失落和迷茫瘋狂蔓延。


    會常常盯著空著的座位發呆,會盯著他給她記的筆記想哭,會拿到年級第一後無從開心……


    太多太多了,六年……


    蜻蜓點水般的感覺,至今卻無法消散。


    瞳榆記憶猶新,時間仿佛在昨天,這是她埋藏在心底,永遠不會說出的秘密。


    旁邊人抽一下鼻子,裹著被子將自己滾一圈。


    祁鉞喉結輕滾,聲音有些啞:“他們強製帶我走。”


    打滾的人沒了動靜,豎著耳朵聽。


    祁鉞用力握緊拳,又無力的緩緩鬆開。


    “因為我的父親。”


    祁魘。


    該怎麽形容他呢,心狠手辣,權勢滔天?


    這些詞似乎都不夠,如他的名字一樣。


    魘


    惡魔一般的存在,像是一張巨大的陰影籠罩在京都權貴頭頂。


    象征著邪惡詛咒,如這個男人一樣,恐怖如斯。


    瞳榆沒見過他,但知道京都權貴聽到他後,便會紛紛噤聲,十分忌憚。


    瞳榆悶聲:“他還活著嗎?”


    祁鉞梗了一下,“死了。”


    那瞳榆明白了:“你退學是不是為了出國參加喪葬禮?”


    也不對,那也沒必要退學。


    被子被扯開,一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進來探了探。


    果然,又哭鼻子。


    祁鉞眼裏帶著些調笑:“小哭包,嗯?”


    瞳榆抽了一下,恨恨一抹眼淚。


    “不是哭包,沒哭。”


    她也不知怎麽,最近哭的頻率越發高。


    不行,明天得去看幾部虐劇把她眼淚吸幹。


    被叫哭包也太丟人了。


    她伸腿蹬了蹬祁鉞,“你走,今天不想跟你說話。”


    祁鉞挑眉,來了興趣:“為什麽啊,瞳寶那麽狠心?”


    這個稱呼瞳榆聽過好幾次了,床上尤為多。


    咳,浴室裏也多。


    她臉上發燙,扁嘴瞅著他,“你,一股醋味兒。”


    祁鉞笑容僵在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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