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


    蕭家被管家恭敬送出去,沈寧沈澤勒都相繼離開。


    瞳榆早跑了,蹲在大樹下鬼鬼祟祟,小黑裙耷拉在地上。


    紅絲絨禮盒被她打開,將裏麵原有的福袋和玉佛像拿出來,塞了兩顆炸彈進去。


    背後倏然傳來一聲輕笑。


    瞳榆手一抖,慌忙轉過腦袋,烏溜溜的眼睛和祁鉞清冷的眸對上。


    “你嚇我一跳。”她聲音埋怨。


    祁鉞拍了拍她腦袋,“心裏有鬼才會害怕。”


    說罷,他對著禮盒裏的炸彈挑挑眉。


    瞳榆也沒打算藏,衝他努努嘴,“就是不開心,什麽破老頭。”


    偏心擺在明麵上,還串通演戲,對著沈念念下手,實際就是在對她下馬威。


    祁鉞在她頭頂撩笑一聲,打了個響指,“炸彈有什麽用?他見的多了,又不是定時。”


    見她眼睛亮晶晶,大有一副真想這樣做的想法。


    祁鉞輕咳一聲,“……其實放蛇蟲毒蟻最好。”


    想象一下,老頭兒滿臉期待打開盒子,被蛇追的滿屋子亂竄,吱哇救命。


    瞳榆把盒子給祁鉞,發頂好似長出惡魔小角,“給你,記得多放幾條蛇。”


    祁鉞招招手,喊來了嘻嘻哈哈去辦。


    這倆人保準給辦的漂漂亮亮。


    沈瀾過來,沉聲道:“祁鉞,拍賣場那邊鬧事,丟了些東西。”


    祁鉞微眯長眸,揉了揉瞳榆的腦袋,“太晚了,今晚就在沈家住下吧,我待會回來。”


    “好,路上小心。”


    瞳榆衝他們揮了揮手,倒是沒想摻和這些事。


    偌大的客廳內隻有沈弋。


    其實他們幾個兄弟在莊園都有各自的別墅,但都不如在主樓一起聚聚好。


    瞳榆在他麵前突然‘哇!’了聲,把正在打瞌睡的人弄醒了。


    沈弋揉了揉眼,狹長眼尾勾著抹濕漉水光,聲音沙啞,“怎麽沒走?”


    “祁鉞和沈瀾出去辦事,我今天在沈家睡。”瞳榆歪頭,“你是不是通宵了?”


    “嗯。”沈弋閉著眼含糊應了聲。


    去殺了幾個懸賞單上的人。


    瞳榆看著電視,拿起杯調好的果酒抿了口,頓時睜圓桃花眼。


    “好喝欸。”


    酒杯輕晃,呈現出藍粉色調,很是漂亮夢幻。


    沈弋撩眼,“這東西裏酒精多,少喝。”


    瞳榆咂咂嘴,“你要不要喝?”


    沈弋起身,困倦打了個哈欠,“不喝,你哥要去睡覺。別熬太晚。”


    瞳榆乖乖應了聲,繼續窩在沙發看追劇。


    看的昏昏欲睡, 酒杯也被她放了回去。


    太甜,膩。


    漸漸的,眼皮越來越沉,瞳榆意識有點低迷。


    沈夜回來的時候,電視劇中廝殺戰爭,瞳榆窩在沙發裏睡著了。


    空氣中有股醉人的酒香,沈夜視線掃向桌子。


    應該是家庭調酒師調的,他隨手選了杯烈酒,仰頭輕抿。


    坐在沙發上長腿微敞,抬手輕拽著領帶,整個人都有點疲憊暴躁。


    一杯一杯酒被拿起,沈夜閉眼全部飲下,下眼角被燒的猩紅,那顆小痣都透著動人心魄的蠱。


    最後一杯酒被放在地上,沈夜喉骨重重一滾,殷紅薄唇上還掛著酒漬。


    電視劇到了片尾,聲音突然變大。


    睡覺的瞳榆咕噥一聲,翻了個身繼續睡。


    沈夜手指摁下遙控器,電視機瞬間息屏,他也看清了瞳榆的臉。


    精致的像個芭比娃娃,臉頰微醺,閉著眼呼吸淺淺。


    沈夜手指轉了轉鐲子,指腹細細撫過它的每一寸紋路。


    這個,原本是屬於她的。


    是沈君生前所戴,她臨死前拽著他的手,再沒了往日的高高在上。


    聲音字字泣血,眼裏含淚,“我的女兒,找回她。”


    當時的沈夜一身正式西服,剛剛成年的他居高臨下,“母親,她已經死了。”


    少年不緊不慢抽掉她手腕上的銀鐲,將象征家主之位的東西,戴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交易,忘了嗎?你這輩子都別想見到她。”他聲音冷徹陰寒,當著沈君的麵戴上了鐲子,“現在,是我的了。”


    沈君嘴裏溢出鮮血,瞳孔渙散,顫抖抓著他的手厲聲嘶吼,“你這個附屬品,這不是屬於你的!!”


    “不是……”


    她到最後咽氣,都還在喃喃著。


    沈夜垂眼,看著瞳榆抓住了他的手,銀鐲與她近在咫尺。


    好幾杯烈酒下肚,他整個人都有點神誌不清,腦袋一陣陣刺痛,那些埋藏在心底最深處最痛苦的記憶瘋狂攻擊他。


    平時最不願麵對的事,一朝之間全部拋出。


    沈夜心口發疼,眼眸憋的猩紅染淚。


    再強大的沈家主,他也是人,有七情六欲,有血有肉,他也會恨會怨。


    瞳榆閉著眼,手碰到了他的銀鐲。


    這是完全是睡夢中的下意識動作,卻硬生生逼的沈夜額角青筋凸起,怒火翻湧,驟然將自己的手抽開。


    手掌掐住瞳榆細嫩的脖頸,用力,他幾乎是嘶吼暴怒的,眸底陰鷙:“沈君!”


    現在他的眼裏,瞳榆就是沈君,他又回到十年前沈君去世那天。


    那股令人心悸的威壓恐懼,霎時讓瞳榆驚醒,強烈的窒息感席卷著她,“呃…你……”


    沈夜麵容猙獰,越發用力地掐著她,帶著暴虐的恨意,“你該死。”


    瞳榆用力掙紮,雙腿不停蹬著,大腦針紮般的刺痛讓她逐漸缺氧抽搐。


    拚著最後一絲意誌,她想去碰戒指,卻被沈夜用力扭扯手臂。


    “咯吱。”


    侵入骨髓的疼痛讓瞳榆仰起頭,嘴裏發出一聲嗚咽,淚水流出。


    細白的手臂軟軟耷拉了下去。


    彼時。


    沈瀾和祁鉞下車,兩人閑聊著。


    “這種糟心事,要我說就把那人殺了就行,這麽磨嘰。”


    祁鉞提著個小蛋糕,淡淡道:“放長線,釣大魚。”


    “得得得。”


    沈瀾嘀咕著,“這都十二點了,也不知道那丫頭睡了沒。”


    祁鉞想著,應該睡了,蛋糕白買了。


    二人踏入客廳,完全沒想到那是副什麽樣的場景。


    躺在沙發上的人已經沒了掙紮的動作,臉憋的青紫,安靜的像個娃娃。


    蛋糕落地,祁鉞目眥欲裂,驟然衝了過去。


    沈夜被重重的一拳撞上,還伴隨尖利刺耳的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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