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株陪著哥哥從派出所出來,他的眼神空洞無神,仿佛靈魂被抽離了身體。


    那原本挺直的脊梁,此刻也微微彎曲,透著無盡的疲憊與哀傷。


    方平腳步虛浮,不願回到那個曾經充滿溫馨,如今卻顯得無比肮髒的出租屋。


    他沉默著走進便利店裏,買了幾瓶酒,拎著袋子,和朱株一起走到了公園的草地上。


    兩人席地而坐,方平迫不及待地打開一瓶酒,猛灌了幾口,辛辣的酒液刺激著喉嚨,他卻毫不在意,隻是任由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妹妹,你知道嗎?從小到大,隻要有好東西,爸媽都會先給兩個弟弟。


    我懂事,我不哭不鬧,所以我從來都沒糖吃。


    我以為,隻要我努力,隻要我對別人好,總有一天,我也能得到幸福。”


    方平的聲音沙啞,帶著深深的絕望和痛苦。


    他又灌了一大口酒,嘴角溢出的酒液順著下巴滑落,滴在草地上。


    “後來遇到了潘佩蓮,或許是打小缺愛的原因,被她關心一下我就淪陷了。


    確認男女朋友後,我就拚命地對她好,我省吃儉用給她買禮物,陪她逛街,照顧她的一切。


    我以為她就是我的真愛,是我這輩子的依靠。


    可結果呢?她居然背著我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我在她眼裏就是個大冤種,就是個備胎提款機!”


    說到這裏,方平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悲痛,嚎啕大哭起來。


    那哭聲在寂靜的公園裏回蕩,仿佛是他對命運不公的控訴,對愛情破碎的絕望。


    朱株睜著她那雙無辜的大眼睛,看著一臉沮喪的方平,說道:“哥你別傷心啦,你換個思路想,雖然她的心不在你這兒,但你好歹得到過她的人呀!”


    方平聽了,先是一愣,似乎覺得有點道理,可隨後臉色又變得難看起來。


    朱株見狀,還沒意識到問題所在,接著說道:“你看你這麽窮……哎呀,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條件也不是特別好,還能包養一個這麽漂亮的研究生小姐姐那麽多年,也不虧啦!”


    方平嘴角抽搐了一下,無奈地看著自己這個口無遮攔的傻妹妹,苦笑著說道:“你可真是我的親妹妹啊!”


    朱株這才後知後覺地捂住嘴,眨巴著眼睛,帶著歉意說道:“哎呀,哥,我不是故意的啦!我就是想讓你開心點嘛!”


    然後拉著方平的胳膊輕輕搖晃著。


    朱株自從失憶後,性格不再像以前那樣強勢霸道,更是少了那份商業戰場上的老謀深算……妥妥一個純真直率的軟萌小妹形象。


    雖說她與方平從陌生人到確認兄妹關係沒兩天,但方平真的把她當親妹妹一樣嗬護,她自然也將方平當親大哥對待。


    因為方平是她失憶以來,唯一一個不認為她是累贅,並主動擔心她和關心她的人。


    月光如水,灑在這對兄妹身上,卻無法溫暖方平那顆被情所傷、千瘡百孔的心。


    朱株一走神的功夫,方平就不見了。


    她一回頭,發現喝醉了的方平竟然在跟一隻藏獒對峙,看起來情況不妙。


    那藏獒氣勢洶洶,方平明顯處於下風。


    朱株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方平已經被藏獒撲倒在地。


    朱株見那藏獒如此凶猛,心裏害怕極了,雙腿像被釘住了一樣,不敢上前。


    她慌亂地掏出手機,顫抖著撥打了報警電話:“你好,請問是派出所嗎?”


    警察聽到這個帶著哭腔、聲音顫抖的聲音覺得怪耳熟的,又看了看電話號碼,立馬確認了是誰,調侃道:“你是朱株吧,怎麽,你哥又跟人打架了?”


    朱株焦急地解釋道:“不是打架,這次是我哥被強暴了。”


    聞言,警察瞬間打起精神,眉頭緊皺,腦海中迅速閃過各種可能。


    但他轉念一想,對方的哥哥是男的,不至於被女流氓強迫吧,難道是遇上男同了?


    警察滿頭問號道:“對方是男的女的?”


    朱株帶著哭腔急切回道:“不是人,是條狗!”


    警察一聽,眼睛瞪得老大,滿臉的不可置信,手中的筆都差點掉地上。他愣了一瞬,才結結巴巴地說:“狗?”


    朱株補充道:“狗主人也加入了,他們快把我哥壓死了。”


    警察不敢再耽擱,問了地址馬上出警。


    到現場一看,他們發現藏獒壓在方平身上,藏獒主人壓在藏獒身上。


    年輕的警察吃驚道:“好家夥,擱這疊羅漢推火車呢。”


    另一位警察說道:“玩的挺花呀,多人運動我見過,多物種運動還是頭一回,看來還是我幹這行的年頭太短。”


    老民警沉默,尋思自己幹警察的年頭也不短了,這種事也是第一次見呀!


    警察們一起上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把狗從方平身上拽下來。


    此時的方平已經醉得不省人事,完全喝斷片了,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


    藏獒主人向警察憤憤訴說經過,“我在溜狗,這家夥莫名其妙衝過來,說我家狗是勾引他女朋友的小白臉,我家狗一身黑,哪裏白了?什麽時候勾引他女朋友?


    他還跟我家狗打架,加上我家狗這段時間發情期,我拉都拉不動。”


    藏獒主人氣的想破口大罵方平是瘋子。


    警察記錄完口供就讓藏獒主人走了。


    老民警對朱株說道:“你哥耍酒瘋影響市容,但好在沒造成人員受傷和損失,我看你們兄妹倆挺不容易的,而且事出有因不算故意行為,我口頭批評兩句就算了,記得別有下次。”


    朱株連連點頭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警察走後,她默默地陪著哥哥,為他的遭遇感到心疼。


    今天剛跟著哥哥來到這個陌生的大城市,一下子發生這麽多事,朱株心裏滿是無助。


    就像現在,她沒錢也沒有家可以回,甚至連朋友也沒有。


    沒辦法,朱株隻能等哥哥醒來再做打算。


    公園裏的燈光昏暗而清冷,微弱的光線無力地穿透層層夜幕,將朱株和醉酒的哥哥的身影拉得斜長且扭曲。


    她緊緊地抱住自己瑟瑟發抖的身軀,試圖抵禦這夜風的寒意,可那寒意卻仿佛從心底源源不斷地滲出,怎麽也驅散不了。


    朱株身上那件單薄的衣衫,在風中顯得那樣的脆弱與無助。


    她望著沉睡中不省人事的哥哥,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


    周圍的世界安靜得可怕,隻有偶爾傳來的幾聲蟲鳴,像是在無情地嘲笑著她的處境。


    那蟲鳴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仿佛是命運對她的譏諷。


    家,多麽溫暖的一個字,可是如今的她不配擁有。


    朱株和哥哥就這樣被殘酷的生活無情地拋棄,流落街頭。


    她不知道明天會怎樣,不知道未來還有沒有希望。


    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都像是在朱株心上劃下一道新的傷口。


    風輕輕吹過,撩動她淩亂的發絲,那發絲在風中肆意飛舞,就如同她此刻混亂不堪的思緒。


    朱株的臉上寫滿了疲憊與無助,深深凹陷的眼窩,蒼白幹裂的嘴唇,無一不在訴說著她最近所經曆的苦難。


    在這寂靜的公園裏,她仿佛是一座孤獨的島嶼,被整個世界遺忘。


    沒有人關心他們,沒有人願意傾聽她內心的痛苦與恐懼,更沒有人伸出援手。


    朱株咬著嘴唇,嘴唇被咬得幾乎失去了血色,努力不讓自己哭出聲來,可淚水還是不爭氣地滑落,一滴一滴,沉重地滴在哥哥的衣角,暈開一片又一片的悲傷。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無助,卻又不得不堅強,因為哥哥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而她是哥哥此刻唯一的依靠。


    然而,這份依靠此刻卻如此沉重,幾乎要將她壓垮。


    第二天,方平醒來看見自己在昨晚的公園,一旁則是抱著膝蓋入睡的妹妹。


    他一陣頭痛欲裂,想起了昨天的事情,覺得非常丟臉。


    朱株察覺到哥哥醒了,她也從半睡狀態中抬起頭。


    方平不好意思地說道:“對不起妹妹,大哥昨天失態了。”


    朱株笑了笑,“沒關係,哥哥。你沒事就好。不過,你以後可不能再這樣喝酒了,很危險的。”


    方平點點頭,“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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