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半夏道:“不會是我們想的那樣,是不是?”


    看她這樣,江國安是真的心疼。


    “媳婦,一切都會過去的。”


    蘇半夏強撐著,兩人走到房簷底下,江國慶道:“嫂子,對不住,我來的時候,蘇大爺他已經……”


    後麵的話江國慶沒再繼續說,蘇半夏不敢進去。


    進去之後,該怎麽麵對?


    但,她又不得不進去。


    心口的位置很疼。


    但是,她一點都不想哭。


    這兩人進來一看,蘇大用跪在炕邊上,蘇大強就這麽直挺挺躺在炕上,他的眼睛一直睜著。


    蘇半夏木愣地看著麵前的一切,腦子裏是自己小時候,跟在爺爺屁股後麵撿土豆的畫麵。


    她有娘生,但沒娘教。


    是爺爺將她帶大啊。


    蘇半夏站著沒動,這是她第一次見一個人沒了生命的氣息。


    真的就這樣安安靜靜睡著,躺著一動不動。


    身邊年長的人道:“半夏,你是你爺爺帶大的。


    你爺爺昨晚上在地板上摔了一跤,早上等國慶發現的時候,人的身體都硬了。


    不知道為啥,他的眼睛一直睜開合不上,我們都試過了沒用,要不就你試試吧。”


    蘇半夏腦子一片空白,等反應過來時,她上前一步,他站在床邊,彎腰道:“爺爺,我回來看你了。


    爺爺,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蘇半夏紅著眼眶,她很難過,她想哭。


    可是,眼淚怎麽都掉不下來。


    蘇半夏伸手,在蘇大強臉上抹過,手掌心離開他的臉頰時,蘇大強的眼睛真的閉上了。


    一旁的人都震驚。


    很快,這消息傳到院子裏。


    蘇旺財蹲在房簷底下默默抽煙,他不敢進去看蘇大強那張臉。


    隻要一進去,就能想到昨晚上的畫麵。


    一旁的兩個人道:“老爺子人沒了,眼睛怎麽都合不上,蘇半夏這丫頭一來,老爺子的眼睛就合上了,真是讓人匪夷所思啊。”


    “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


    “嘿,還真是邪門了。”


    “剛才我還聽裏麵的人說,老爺子屋子裏好像被人翻過。”


    蘇旺財一聽,夾著煙的手指頭抖動了一下,整個人瞬間就慌了。


    他的手在顫抖,強裝著讓自己冷靜下來,繼續抽煙。


    院子裏冷風刮過,其他人說了什麽,蘇旺財也沒再繼續聽。


    很快,江國安就給江國慶拿了錢,讓人開著拖拉機去鎮上棺材鋪買東西。


    蘇半夏就這麽安安靜靜坐在一旁。


    蘇半夏一時傷心過度,怎麽都想不明白。


    昨天他們離開的時候,爺爺看著還好好的,怎麽一晚上的時間,就這樣了?


    一旁年長的人問蘇半夏道:“半夏,你爺爺看樣子是摔倒的,主要他身邊也沒個人,要是有人的話,要是及時送去醫院還是有希望的。


    國慶早上發現的晚,你看要不要派出所的人來一趟。”


    蘇半夏木楞地看了眼蘇大勇和趙艾葉,這兩人一個安安靜靜跪在炕邊,一個在一旁站著。


    蘇半夏的目光落在趙艾葉臉上時,趙艾葉道:“你看我做什麽?


    難不成你覺得是我大晚上把你爺爺推倒的?”


    蘇半夏冷冷道:“你著急什麽?


    我有說是你幹的嗎?”


    趙艾葉道:“要去派出所找人就快點兒。”


    一旁另一個老人道:“半夏,你爺爺已經走了,就別折騰了。


    就讓他安安靜靜走吧。”


    蘇半夏做了個深呼吸,她還是不願意相信,爺爺是他殺。


    她的目光在房子裏掃了一眼,房子裏人太多了,亂糟糟的,她有些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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