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揭其美更像一條搖尾乞憐的狗。鄧輝暗歎,這家夥終究還是一個軟骨頭。


    吃了一塊麵包,又喝掉剩下的半瓶水,揭其美的眼睛漸漸變得明亮起來。


    原來,之前的他已經餓得老眼昏花,看東西都模糊不清。現在,他已經能清楚分辨出眼前的人和物。


    “我能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嗎?你為什麽要為溫氏家族做事?”


    揭其美鬥膽問了一句,迎接他的便是能殺人的眼神。


    “你再說一句廢話,我就讓你永遠閉嘴。”


    “好,我不說廢話。溫顯春的確是陳輝幹掉的。我給了他三千萬。但我沒叫他連保鏢也殺了。他濫殺無辜,關我什麽事?”


    說到這,揭其美看見窗外有一台攝像機正對著自己。攝像機的燈是亮的,表明它正在工作。


    “繼續說。”


    “我恨溫顯春!這十幾年,溫顯春的公司像坐火箭似的上升,我的內心非常嫉妒。但我為了自己公司的發展,又不得不和他保持表麵的友好。其實,我一直在找機會幹掉溫顯春,然後出低價收購博能集團。這個機會終於讓我等來了。那就是我遇到了虛雲道長的弟子陳輝。陳輝懂風水,能算命,還精通武術。更重要的是,他非常愛慕虛榮。借他來給我們公司看風水的機會,我給他送了兩個美女陪伴。在兩個美女的精心伺候下,陳輝再也不想回到那個清貧的道觀。於是,我便產生了買凶殺人的想法,隻要陳輝幫助我達到目標,我就能保證他下半輩子的榮華富貴。”


    ......


    隨著攝像機的不斷播放,溫顯爐的情緒崩潰了。


    揭其美所說的話,全都是鄧輝的預言。在抓獲揭其美之前,鄧輝就曾經提出過大致的想法。


    “除了父母,這世界沒有人真的希望你過得比他好。”


    鄧輝指了指揭其美的頭像,顯得十分憤怒:“揭其美表麵上是你哥的朋友,實際上早就對他恨之入骨了。你哥卻被蒙在鼓裏而渾然不知。”


    溫顯爐雙手插進烏黑的頭發,頭發如蒿草一般蓬亂。看得出來,他在深深地自責。身為公司的高層,揭其美所說的事情,他自己也是渾然不知。


    要不是鄧輝用他的非常手段,提前把揭其美揪出來,溫顯爐很可能就是他下一個目標。


    正如揭其美所言,他的目標是整個博能集團。


    鄧輝問:“溫總,你下一步有什麽打算?”


    溫顯爐像一頭發怒的雄獅,發出了咆哮聲:“揭其美必須死!陳輝也必須死!我要為我哥報仇!”


    “鄧先生,十個億,一分不少。請你幫我達成目標!”


    一個人要癲狂成這個樣子,真不知吃錯了多少藥?鄧輝看了溫顯爐一眼,想用嚴厲的眼神讓他冷靜下來。


    結果,溫顯爐就像輸紅眼的賭徒,完全不在乎鄧輝的眼神。


    揭其美已經在溫顯爐手裏了。溫顯爐想要他的性命,簡直易如反掌。


    最難搞掂的是陳輝!


    這家夥精通易容術,連警察的眼睛都能騙過去。他會不會以某種身份出現在溫顯爐身邊,然後輕而易舉地殺死他?


    “溫總,我覺得你還是注意一下自己的安全。揭其美已經失蹤十天了。你是否已經做好了準備?揭家會不會把怒火撒到你的身上,這些問題都是需要你認真考慮的。”


    鄧輝的語言不慍不火。語氣貌似平淡,卻每一句話都有穿透力。


    終於,溫顯爐冷靜下來了,說道:“我差點忘了,揭其美還有一個弟弟叫揭其川。”


    “這就對了。做人最怕的是失去理智。衝動是魔鬼。你還是想一想,如何把揭其美的事情妥善處理了吧。憑我的經驗,並非每一件事都需要死人才能解決問題。虛雲道長臨別時,就曾經叮囑我,希望我能放過陳輝。他隻希望我廢掉陳輝的武功,並不想我殺掉他。”


    鄧輝花了幾分鍾時間,把虛雲道長和陳輝的師徒關係講清楚。溫顯爐又一次變得眼睛通紅:“陳輝殺了五個人,難道還不應該死嗎?他不死,誰該死?”


    鄧輝一時語塞。溫顯爐的指責不是沒有道理。在虛雲道長和溫氏兄弟之間做選擇,鄧輝自己都沒有想好。


    一個殺了五個人的江湖劊子手,鄧輝最初的願望也是要殺了他,替死去的人報仇。就因為虛雲道長的一句話,讓鄧輝的內心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室內的空氣變得沉重起來。


    “溫總,我覺得死亡並不是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有些人活著,可能比死了還要痛苦。生不如死的感覺,你嚐過嗎?”


    鄧輝耐心地疏導溫顯爐的情緒。結果很失敗。溫顯爐以沉默相對,不作任何表示。


    “溫總,我現在擔心的人不是揭其美,也不是揭其川,而是你自己。你現在是溫氏家族的掌門人,你一旦出了問題,整個博能集團就要改姓了。”


    聽到這裏,溫顯爐的目光突然變得堅定起來:“這個道理我當然懂。我和揭家的鬥爭必然是魚死網破,沒有第三種選擇!”


    鄧輝:“這麽說來,你下定決心要搞掉揭氏兄弟?”


    溫顯爐重重地歎息一聲:“我已經別無選擇。鄧先生,我真的很希望你能幫我。哪怕把博能集團分一半給你,我也要揭其美、揭其川兄弟倆去見閻王。要不然,我遲早會死在他們手裏。”


    有一句老話說得好,開弓沒有回頭箭!


    溫顯爐這個態度,注定了事情已經沒有周轉的餘地了。就在鄧輝為揭其美的事情糾結時,溫顯爐又告訴鄧輝一個事實,就在一個小時以前,他已經命令保鏢把揭其美幹掉了。


    他的保鏢在雙溪林場的後山挖了一個坑,把揭其美來了一個“倒栽蔥”。


    “這小子死得不冤!他必須死。他不死就沒天理了。”


    溫顯爐咬牙切齒地吼道。


    ......


    省城。某高檔別墅。


    在一樓的大型會客廳,揭其川端坐在大沙發上。他的兩側站著兩排黑衣保鏢,一個個都精幹無比。


    一個皮膚白淨、身穿黑西裝的男子坐在揭其川的側麵。他就是虛雲道長的徒弟陳輝。


    外界很多人都知道他另一個名字,陳之江。一個江湖術士。


    當然,當他以陳之江的名義出現的時候,就不再是現在這副麵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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