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兮和蕭褚逸到飛天閣門口的時候,不約而同皺了皺眉。


    因為眼前的景象實在是出乎了二人的意料。


    一群衣著光鮮的中年男女站在飛天閣門口要往外衝,被看守的府兵攔著不讓走,兩方人起了激烈的衝突。


    確切的說,是那群中年男女單方麵對著府兵推搡加辱罵,府兵陰沉著臉,身子在對方的推搡之下搖搖晃晃,卻依舊盡職的守住了飛天閣。


    “怎麽回事?那些是什麽人?”


    蕭褚逸高聲問道,語氣嚴厲十分威嚴。


    還在往外擠的那群人下意識朝這邊看來,見是蕭褚逸,有些人立刻認了出來。


    “逸王殿下!草民隻是來討公道的,結果這些府兵不讓走了!您可得給草民做主啊!”


    有人高聲喊著,旁邊的人聽到,也附和著跟著叫嚷起來。


    “都安靜!”


    蕭褚逸不耐煩的高聲說道,隨即從懷裏掏出一封明黃色的密旨,當眾宣讀起來。


    完畢後,蕭褚逸目光嚴肅的掃視在場眾人,沉聲說道:“有人舉報飛天閣為北齊試圖顛覆南月的據點,如今所有常在飛天閣用膳的考生都已出了問題,此乃明證,所有與飛天閣有關人員由官府帶走。”


    頓了頓,他繼續道:“你等也一並去往府衙,待查清身份後才能離開。”


    這話一出,人群瞬間炸了。


    “憑什麽呀?我們可是苦主!哪有扣押苦主的道理?!”


    “就是,我家那麽大生意還要我拿主意呢,誰知道去府衙調查幾天?耽誤了大事誰負責?!”


    飛天閣裏那群人都是家底偏殷實的,要不然他們的兒子也不會有那個閑錢天天來飛天閣玩樂,因此,做生意的確實不在少數。


    蕭褚逸目光淡淡的看著他們,直到他們自覺安靜下來,才開口道:“本王知道諸位大多身份清白,諸位配合官府辦案,本王會優先調查諸位的身份,如果沒有問題,最多一日就可離去。”


    有人還想爭辯,神色不滿的剛剛張開口,蕭褚逸目光如電的掃了過去。


    “如果拒不合作,本王就當你心虛,用些手段審問可是自找的。”


    果然,那人立刻收斂了神色,垂下眼睛看向別處,不再吱聲了。


    見現場控製住了,蕭褚逸對著為首的府兵點了點頭,說道:“把他們分開帶回府衙,不許交流。”


    那為首的府兵對著他行了個軍禮,高聲應是。


    蕭褚逸和白瑾兮站在一旁,沉默的看著飛天閣府兵押著一個個的人從麵前走過,直到……


    “等一下,後麵沒人了?怎麽沒見到飛天閣掌櫃的?”


    當最後一組押著相關人員的府兵從白瑾兮麵前經過,她看到剩下的府兵直接散開,往飛天閣門窗上開始貼封條,忍不住叫住對方。


    聽到白瑾兮問起飛天閣掌櫃,被那府兵押解的小二直接哭了出來。


    “掌櫃的,他、他已經……嗚嗚……”


    白瑾兮心頭一緊,和蕭褚逸對視一眼,立刻叫住貼封條的府兵,一把推開門往飛天閣裏衝去。


    隻見飛天閣裏一片狼藉,精美的桌椅板凳全都被人砸爛了,長短不一的木條和木板被人隨意的扔在各個地方。


    滿地碎瓷,沒有一個杯盞碗碟逃過被砸碎的命運。


    而在正廳中央的空地上,滿身是血的掌櫃躺在地上,眼睛睜大看著天花板的方向,唇角竟勾勒出一抹笑意。


    不知道他在生命終結的時候,到底看到了什麽,抑或是因為完成了他的使命,所以死而無憾。


    白瑾兮怔怔的看著他,腳步一點點向前挪去。


    她走到掌櫃的身旁蹲下,不死心的伸手去探他的脈搏,什麽都沒有……


    “人已經死了,我們走吧。”


    蕭褚逸此刻也來到了她身後。


    他畢竟在軍中待過,見慣了生死,所以雖然他也有幾分意外,但畢竟沒有白瑾兮那般深的觸動。


    白瑾兮蹲在地上沉默了片刻,點點頭,拄著膝蓋起身。


    二人一起走出飛天閣,蕭褚逸看向一旁的府兵,沉聲嗬道:“掌櫃的怎麽死的?我讓你們圍守飛天閣,你們就是這樣守的?重要證人就在你們眼皮底下被人打死了!”


    府兵被嚇了一跳,趕緊單膝跪下行軍禮認錯。


    蕭褚逸歎了口氣,讓人把屍體帶回府衙,飛天閣裏的東西也都帶回府衙,賬本,書信都不能落下。


    回府衙的路上,蕭褚逸和白瑾兮都沒心思說話,掌櫃的死了,最重要的證人沒了。


    這飛天閣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就查不到了,但八九不離十和北齊脫不了幹係。


    到府衙後,被抓來的這群人吵吵嚷嚷,爭相和衙役說能證明自己身份的東西,讓衙役先去查自己,這樣自己好能先離開。


    而那群被下藥的考生,最早出來的那批人已經醒來,發現自己在考場外麵,也是鬧個不停,非說自己沒有記憶,突然暈過去,醒來就在外麵了。


    整個府衙簡直變成了菜市場,熱鬧的讓人頭疼。


    “那些考生怎麽處理?你有什麽特效藥嗎?”


    如今飛天閣的事情怕是查不出什麽了,當務之急還是先解決受害的百姓和這些考生的問題。


    白瑾兮搖了搖頭,語帶無奈的回道:“沒辦法,要是有辦法解,飛天閣也不會用這種辦法來擾亂春闈了。”


    “那他們就一直這樣?”


    “暫時是的,等過一段時間,會慢慢好轉,隻能靠意誌力控製了。”


    “那他們以後……”


    “也是看意誌力,意誌力強的以後絕不會再碰這東西,意誌力薄弱的,日後看到類似的東西,恐怕會撲上去,人就徹底廢了。”


    白瑾兮仔細給蕭褚逸講了大概會麵臨的情況,這些考生會經曆什麽,他們需要怎麽管理。


    甚至說了要防止考生承受不住痛苦自盡,讓一旁的暗八聽了都暗暗心驚,引以為戒千萬不能吃亂七八糟的東西,越讓人舒服的東西越異常越不能碰!


    交代完注意事項,剩下的白瑾兮也幫不到什麽了,便先回府了。


    與此同時,魏玉書的宅子的側麵突然打開了一條縫,一個帶著帷帽擋住自己容貌,身材單薄的婦人偷偷探出頭,左右打量這條小路上有無行人。


    見沒人注意,她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袱,快速的從門裏鑽了出來,然後往城門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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