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時候,蘇哲踏上返回江城的航班。


    隨著飛機滑行,燕京的燈火通明也被拋之腦後。


    林筱蔓也跟關曉琳前去食堂吃飯,期間林筱蔓手機再次收到蘇哲小號發來的消息:我回去了。


    林筱蔓:一路平安。


    雖然她把蘇哲的大號給拉黑了,小號卻沒有拉黑,也許林筱蔓心裏還抱有一絲幻想,無論蘇哲再怎麽做都永遠是孩子的爸爸。


    假如將來有一天,孩子想見爸爸的話,總不能真的說死了吧。


    蘇哲回到江城已是晚上九點,他下飛機後就馬不停蹄的開車返回泉城。


    李欣悅還在泉城等著自己,加上明天又是清明,順道回家祭祖,再看看爸媽。


    在車上的時候,蘇哲給周曉婉打去電話,周曉婉也打算趁清明的時候回泉城一趟,把奶奶和曉明接到江城。


    她想著蘇哲既然回家了,能不能順便把奶奶和曉明也接過來。


    蘇哲頭疼啊,接肯定要接的,但不是這兩天。


    他對周曉婉說道:“等回來後再跟你一起去接奶奶,你覺得怎麽樣?我是怕奶奶脾氣倔,到時候勸不動。”


    周曉婉上周給奶奶打電話提到自己懷孕的事情,奶奶說過些天跟周曉明搭乘火車來江城看望孫女。


    這是周曉婉第一次騙奶奶,當得知真相後不知道會不會生氣。


    周曉婉最終同意蘇哲的方案,叮囑他路上開車慢點。


    蘇哲放下手機撓了撓頭,現在周曉婉已經告訴她奶奶懷孕的消息,雖然這個消息是假的,目的是想把老人家騙到江城。


    周曉明也一直想過來發展,不知道老人家來江城是好還是壞。


    淩晨12點,蘇哲把車開進服務區休息,肯定得眯會兒,晚上開車不安全,反正明天上午到家就行。


    靜謐的服務區,偶爾有貨車轟隆隆的進來加油吃飯,蘇哲把座椅放平開始入睡。


    也不知道過去多久,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被座椅的手機鈴聲吵醒的。


    蘇哲揉了揉困倦的眼睛,發現是早上七點,外麵天色都亮了。


    蘇哲看到周曉婉打來的電話,還以為周曉婉關心自己有沒有到家。


    等他剛接聽電話裏麵就傳來周曉婉的哭聲。


    蘇哲有點擔心:“曉婉,曉婉,怎麽了?怎麽了?”


    周曉婉聲音哽咽著:“剛剛曉明給我打電話說奶奶在醫院,醫生下了病危通知書...”


    蘇哲呼吸急促起來,他聽到周曉婉那邊的嘈雜聲,問道:“你現在在哪?”


    周曉婉:“我在路邊打車,想去車站坐火車回來。”


    蘇哲沒想到周曉婉奶奶病危了,他一邊在電話裏安慰周曉婉,一邊發動車子往家裏趕。


    汽車剛駛入高速,蘇誌強就給蘇哲打來電話。


    老蘇語氣頗為凝重的問蘇哲在哪裏。


    蘇哲說自己在回去的路上。


    蘇誌強以為蘇哲聽說了,叮囑他回家開車注意安全,不要一味地圖快。


    蘇哲:“爸,曉婉奶奶怎麽樣了?”


    蘇誌強:“情況不太好,等你回來再說吧。”


    放下電話後,蘇哲表情變得嚴肅起來,考慮到周曉婉奶奶年紀大了,老蘇既然說情況不太好,那就是不容樂觀了。


    周曉婉還想她奶奶去江城享福,現在看來,計劃怕是要落空了。


    蘇哲知道周曉婉要趕回來,茶姬總部那邊的工作就陷入停滯狀態,他給沈舒晴打去電話,讓沈舒晴幫忙盯著點。


    公司高層都互相有往來,彼此間也都知道對方,先讓沈舒晴代為主持工作吧,餓了就吃的工作讓李思夢接替。


    分配完工作後,他開車直奔泉城。


    市人民醫院,icu走廊外麵,周曉明蹲在地上,眼睛無神的盯著天花板。


    蘇誌強和趙桂蘭都在醫院裏,他們也是早上的時候碰見周曉明,說老人家在衛生間摔倒了,著急忙慌的把人送到醫院。


    趙桂蘭想要安慰安慰周曉明,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心裏替姐弟倆感到可憐,從小沒了爸媽,如今相依為命的奶奶也凶多吉少。


    要說唯一的欣慰就是周曉婉這幾年跟著蘇哲賺到些錢,雖然不知道具體賺多少,聽蘇哲說應該少不了,家裏的條件相對好轉很多。


    唉,沒了老人,以後家裏也沒人幫襯了,就剩下他們兩個。


    趙桂蘭知道周曉婉的性子,要是知道奶奶去世了,不知道會哭成什麽樣子。


    就在這時,icu病房被人推開了,戴著口罩的醫生從裏麵出來。


    周曉明沒有這方麵的經驗,滿臉茫然的看著醫生,反倒是蘇誌強和趙桂蘭急忙迎上去,詢問醫生怎麽樣。


    醫生摘掉口罩:“病人的情況不容樂觀,瞳孔有擴散的跡象,目前呼吸機在維持著生命,主要是病人的腦出血有些嚴重。”


    蘇誌強經常接觸這種,知道腦出血的危險性,說白了就是病情輕的能救回來,以後恢複會很難,如果病情嚴重點,傷到腦神經就沒戲了,可以靠呼吸機維持,但是也永遠醒不過來。


    話說回來,並不是每個家庭都能承受重症監護室的費用,每天高達上千甚至過萬的開銷,短短十天半個月就能把普通家庭拖入深淵。


    就這手術費都是蘇誌強幫忙墊付的,因為周曉明來醫院的時候忘記帶錢了,如果是以前的話,蘇誌強肯定不會墊付醫藥費,現在憑周曉婉和蘇哲的關係,再加上他們家現在也不缺錢。


    趙桂蘭時不時的隔著窗戶往裏麵看,監護室裏麵有很多老人,基本都上著呼吸機。


    一旦把呼吸機拔掉,病人甚至連自主呼吸的能力都沒有。


    早上九點,走廊裏傳來腳步聲。


    蘇誌強抬頭看去,發現蘇哲回來了,趙桂蘭往蘇哲身後去看,發現沒有周曉婉的身影。


    周曉婉去哪裏了?


    蘇哲來不及跟老爸和老媽打招呼,直截了當的詢問周曉婉奶奶的病情。


    蘇誌強把病情給蘇哲說了一遍,蘇哲的心沉到穀底,他清楚周曉婉跟奶奶的感情,受此打擊,不知道周曉婉能不能挺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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