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白看了一眼乾坤鏡裏的兩隻詭嬰,心裏有了幾分同情,它們竟然是亂.倫的產物,難怪天生畸形。


    更慘的是,一出生就被母親殺害棄屍,沒做幾天人就變成了詭。


    陳警官在審訊室裏邊,倒吸一口涼氣,饒是幹了幾年刑警,見多識廣,聽到何宜珊的話,仍心中震顫。


    “你爸和你弟強迫你了嗎?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到了這裏,何宜珊也沒什麽不能說的,把自己的遭遇一一講述出來。


    “我媽媽是個傻白甜,從我記事起,她就沒有上班,在家帶我和弟弟,一直覺得自己家庭美滿,兒女雙全,很幸福。


    但其實我爸身邊的女人從來都沒斷過,隻是她不知道罷了。


    我青春期的時候,身體發育得很好,我爸看我的眼神,就開始有點不對勁。


    我家重男輕女,我是女孩,他向來不喜歡我,但自從我發育之後,他對我的態度就漸漸好起來。


    在我上大學之前,他頂多對我有點邊緣行為,沒真正做什麽。


    我當時心裏也暗中給自己鼓氣,隻想好好讀書,考出去,再也不要回來了。”


    陳警官倒了杯熱水給她,問道:“為什麽不及時告訴你媽?”


    何宜珊接過紙杯,握在手裏,長長的碎發遮住一半眼睛,搖了搖頭。


    “我沒有實質性證據,也不想戳破我媽的幸福泡泡,想著自己還有考學這條路。”


    陳警官看向檔案:“你的高考成績很好,643分,可以讀一線城市的985大學,但你現在就讀的是本省一所普通師範學校。”


    “沒錯,我爸暗中修改了我的誌願,讓我留在他身邊,跑不出他的手掌心。


    可恨的是,他對我媽的說辭是,不想我一個女孩子在外省人生地不熟,太辛苦,女兒應該留在身邊,當貼心小棉襖。


    而我媽竟然還十分認同他!


    從那時起,我的噩夢就開始了,他先是找機會強占了我,之後還在學校附近租了一間房,隻要他通知我,我就得過去。”


    何宜珊語氣中帶著濃厚的怨恨。


    “當時沒想過向其他親人,或者社會求助嗎?”


    “怎麽會沒想過,我爸他威脅我,如果我戳破了這件事,他和我媽勢必會走到離婚這一步,他會讓我媽分不到多少錢,我媽一個家庭主婦,沒有任何經濟來源,下半輩子怎麽過活。


    再就是我的學業,這樣的桃色新聞勢必會鬧得滿校皆知,我要讀四年書的,接下來幾年怎麽在這些流言蜚語裏待下去。


    他說隻要我忍一忍,我們就還是外人眼中和諧幸福的一家,我媽不會傷心難過,我也能好好上學,畢業後還能正常談戀愛,結婚生子。


    他說會送我一套房子,房產證寫我的名字。


    我當時就想,事已至此,不如就這樣,想辦法把他說的房子拿到手,讓自己下半輩子有安身立命之所。”


    陳警官又提了一些問題,記錄下更多細節,追問道。


    “那你弟弟呢,是什麽情況?”


    何宜珊手指在紙杯上摩挲著,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


    “有一天,我爸趁我媽不在,拉著我在家做,被我弟弟發現了。


    那時我跟爸爸的關係有幾個月了,他很震驚,辱罵我和我爸,嚷著說要告訴我媽,告訴我舅舅、我外公什麽的。


    我爸說,想讓一個人閉嘴,就得拉他下水,於是他把我弟攔住,強行讓他把手放到我身上。


    後麵,我跟我弟就......”


    何宜珊停在這裏,沒再繼續講下去,後麵的事情對她來說太痛苦了。


    陳警官歎了口氣,他都不忍心繼續審了,這兩父子都是畜生,索性中斷審訊,走出去,叫另一位可藹可親的女警過來替他。


    穆白見狀,也離開觀察室,這個案件了解得差不多,更多東西,之後可以去看報告。


    他走到僻靜的地方,嚐試與這對詭嬰溝通,看它們到底需要什麽。


    兩詭嬰仍被縛靈符捆著,看見穆白,睚眥盡裂,吱哇亂叫。


    乾坤鏡裏的另一隻詭劉小愛捂住耳朵:“哥哥,這倆實在太吵了,自從跟它們待在一塊,就沒清淨過。”


    穆白猜測,可能是這倆嬰兒,出生時間太短,做詭時間也短,所以隻會表達情緒。


    如果是正常嬰兒,這個時候的需求應該就是原始本能,食物,安全感和愛。


    但它們是詭嬰,需求不能按常理判斷,得試探一下。


    穆白將何宜珊的照片展現在它們麵前,兩隻詭嬰的情緒總算正常了一些,沒有那麽猙獰,眼睛瞪圓,眼神中帶著對照片女子的向往。


    “我看出來了,你們是想要媽媽。”


    穆白返回去看了看何宜珊的狀態,審訊室裏的女人,仍一邊哭泣,一邊講述著自己的經曆,語氣中並沒有多少對孩子的眷念和反思。


    也是,孩子們天然想要媽媽,但不是所有母親,都天然喜歡自己生下來的孩子。


    穆白有心想要他們母子見一麵,不過,目前還不是合適的時機。


    看來這次刷好感的任務,沒有那麽簡單。


    這時,陳警官帶著一身煙味,走了回來,看見穆白倚在審訊室門口,問道。


    “怎麽了,嫌疑人出什麽問題了嗎?”


    穆白搖搖頭:“沒有,陳哥,這個案子你們後續會怎麽處理?”


    “何宜珊同屬於被害者和害人者,會分成兩個案件進行審理,我們會給她一個公道,同時,她殺害了自己的孩子,也會受到應有的法律懲罰。”


    “女性都比較在乎聲譽,希望警署能夠對她的案件保密處理。”


    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還有這麽細膩的心思,陳警官眉頭微微舒展,露出一絲笑容,道:“肯定的。對了,你小子別忘了明天過來,有你的表彰會。”


    “不會忘的。”


    穆白跟陳警官告辭,然後打車去附近的大型超市,逛逛嬰幼兒用品區,打算先給詭嬰買點奶粉什麽的試試。


    超市內嬰幼兒奶粉品牌很多,他也沒養過孩子,不知道哪一款它們會比較喜歡。


    穆白站在貨架前,正躊躇著要不要先買一些試吃裝。


    這時,一隻手突然從後麵搭在了他的肩上。


    穆白反應迅速的扣住對方手腕,往旁邊一擰,整隻手臂都翻過來。


    “啊啊啊,疼!快鬆手,是我,範靈靈!”


    女人以一個別扭的姿勢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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