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炮過河車對屏風馬有一個黑棄馬陷車型。


    翻著譜子擺著紅平車捉馬式的布局。


    開始的路數都很像,就是黑方開始棄子強攻,風向急變。


    書中說是構思源於一本古譜《自出洞來無敵手》,這名字倒是很得徐則炁的心,看到這名字就會心地笑了。


    “很有自信。不錯。”


    紅方架中炮,黑方跳屏風馬防禦。


    紅方發車過河,黑方直接舍馬取勢。


    一路下來,勢如破竹,愣是沒吃子。


    紅方還要跳個窩心馬,下過幾盤棋都知道窩心馬都是自取死路的招數,很難應變。


    紅方有兩種應著:一為出中兵,最後你來我往,黑方順勢左炮鎮中,一旦順風下,真是想擋都擋不住,隻能先防見機行事。一為棄三兵,保持紅方吃子多的優勢,伺機而動。


    這個局就是黑方在定局初期占勢的局式,一旦紅方泄氣或疏忽,就是快速結束對弈,黑方輕鬆取勝。


    徐則炁的棋藝隻能想到棄子對衝,借黑方的勢來破局。


    子多可以耗。


    “勢這個東西,要是能明明白白看到,寫個提示詞就按方便了。非要虛無縹緲感受,扭捏。”


    徐則炁對形勢倒是有敏銳覺知,就是真要運用到棋盤,還要結合策略和棋子去算,那真是太費勁了。


    “要不是要娶媳婦,我真想翻了這個棋盤。我徐則炁怎麽會認輸?”徐則炁的字典裏沒有輸這個字。


    輸了再來,總要贏的。要是這棋盤直接用打的就好了,這樣他就盡興了。


    徐則炁在弈棋之中,心思越發細膩,順帶磨練了耐性。


    他心裏知道自己的性子在變化,可是他就是不想承認,那不是他的風格。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縣城晚上,打更人打過三次鑼,在路上看到一個灰衣男子。


    “這麽晚了,你怎麽還在外麵瞎逛啊?最近縣城出了一些幽冥鬼祟,府衙已經下了宵禁令了。快回家。”


    “多謝兄台提醒。我是初次來這,本來想看看這裏晚上的人情風物,不巧趕上了。”


    打更人走近看到灰衣人麵皮白淨,一臉無辜,看著像個士子,“隻此一次,下不為例。快回家吧。還好遇見我了。要是被巡防的人看見,你說不定要蹲牢子的。”


    “好。我這就回去了。”


    灰衣男子是魔教長老,他變成一個人族尋常模樣,斂去了陰域的魔氣。他化名蘭琊遊曆東炎州。


    本來他想著去黑鴉軍和辰宮這些紫朝機要組織,沒想到裏麵考核嚴苛,要驗明身份。


    初來乍到,蘭琊真沒搞到個合規的身份。查起來就是黑戶。


    想要弄個戶籍,偏偏管理戶籍登記和核驗的又是辰宮和黑鴉軍出身。層層關卡,就是卡著不讓他進。


    那隻能旁敲側擊,迂回了解東炎州的底細了。


    在民間打探消息的時候知道了傾腳夫這個工作,好像背後有什麽大靠山,進去了會有特殊待遇。


    蘭琊這個人真的不喜歡糞便,最終還是打消了當傾腳夫的念頭。


    傳說紫朝先帝就是傾腳夫發家的。


    魔教沒人知道徐則炁的來曆,隻知道他是前任教主欽定,統禦魔教千年,教眾都服他。


    蘭琊可不知道他家教主就是東炎州人口中的先帝。


    蘭琊要想打探東炎州虛實,是急不來的,要慢慢融入這裏的生活才行。


    正在蘭琊返回客棧的時候,一道幽冥氣息從街道屋宇上空竄過。


    蘭琊心思一動,化成一陣黑氣尾隨其後。


    縣城的連綿山林裏有一處深泉,平日要來這深泉要翻越密林和峭壁,這裏人跡罕至。幽冥倒是選了這個好地方來聚首,互通有無。


    “邊關的夷狄侵襲不是幽冥幹的吧?”一個柔和但透著涼意的女聲詢問。


    “我打聽了一圈,都沒人認領。以前他們要是有誰做了這麽一件事,早傳遍幽冥眾了,哪會到處打聽?”被蘭琊尾隨的幽冥眾回道。


    “他們也在打聽?”


    “是呀。大夥都很好奇。”


    “不愧是同類,性情還真像。”


    “老大,這次襲擾會是誰做的?”


    “這種行事風格很像幽冥眾,但是既然幽冥中沒人認領,估計有些新的陰魔勢力進入東炎州了。”


    “這東炎州可是我們幽冥的地盤,誰敢來?”


    “息衍九州這麽大,一定不止這裏的幽冥陰祟勢力。那些修靈界中應該也有陰昧勢力。”


    “那他們不是東炎州所出,憑什麽來我們的地盤?”


    “讓底下小的們都注意點。一旦發現就傳揚給幽冥眾,大家盡力消滅外來陰物。”


    “是。”


    蘭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化成一股黑氣飄回了縣城。


    深泉中恢複了片刻的靜謐。


    過了一會,一個杳冥沒有固定形狀的東西踩在水麵上,發出了一聲婉糯的歎息。


    徐渺收到了幽冥傳來的消息,“這些祟物真是膽大,竟然給我傳消息。”


    消息是一個柔和的女聲,告知了邊關襲擾是他州陰祟勢力進入,不是東炎州幽冥眾所為。最後說了句:“謝陛下林夜中放生之恩。幽冥謹存於心。”


    “是那個幽冥之物。還是個知道感恩的,挺懂禮數。”


    徐渺想起千年前,她在林中好像是放了一個奔逃的陰物,不知她現在竟然修煉成這麽膽大的幽冥渺蒙了,都敢直接找她了。


    “倒是很有長進,手段很高明。”徐渺宮中重重衛護竟然如此輕飄飄就進來了消息,也是個人才。


    深泉幽冥經曆了千年修煉,早是幽冥眾的大佬,不過行事低調,很少露麵。


    蘭琊回到客棧,躺在榻上修煉魔功。


    魔功是陰域都會的基礎功法。不是什麽隱秘。


    他正在練的是經過兩任教主更變的魔教魔功,吸收魔氣更迅速,築魔基更精實。


    徐則炁不練這魔功,都可以改進魔功心法,讓魔教眾人完全無法質疑他的陰域身份。


    修靈界的人不練魔功是無法勘透裏麵的門道的。


    徐則炁之所以能精熟魔功,隻是因為他修煉的幽冥業火源自魔界,魔界是眾魔之源,什麽空間的魔功都是有相似之處。


    徐則炁幽冥業火可以向下兼容陰域魔功,改進魔功在他這不是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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