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要和朱竹清解除婚約!”


    “沐白是不是你瘋了!!!”


    深夜太子宮的書房內,一道渾厚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急迫。


    看了一眼自己的舅舅。


    戴沐白沉默了一下,將當初發生的一切,刪刪減減,帶有主觀色彩地說了出來。


    一旁聽了來龍去脈的豹焱,臉上表情也是愈發沉重。


    顯然真實情況,並非他當初想的那麽簡單。


    原以為,朱竹清是因為帝國與家族的雙重壓力不得不與戴沐白一起回來。


    所以才會對戴沐白如此冷漠。


    可現在看來,是他想得過於簡單了。


    深吸了一口氣,豹焱沉聲道。


    “沐白,整個大陸,你可見過皇家的女人有二嫁的?哪怕是棄婦也沒有!”


    “你可是未來星羅的帝王,怎麽能為了兄弟之情,而做出如此事來?”


    “而且退婚之後,你又該如何?朱家這一代能配得上你天賦的......”


    “恐怕隻有朱竹雲和朱竹清兩姐妹了。”


    “要是你與朱竹清退婚,那......等會兒,那天戴維斯和朱竹雲武魂融合失敗......”


    說到這裏,腦海中一些事情仿佛串成了一條線。


    隻見豹焱臉上有些難以置信地問了一句。


    “沐白,難道你和朱竹雲......”


    看到自己舅舅如此一問。


    戴沐白,微微頷首。


    當初太子之位,對他而言還太過遙遠。


    和朱竹清解除婚約的事,他也沒有細想。


    再說了,就像奧斯卡當初所言一樣。


    他都選擇獨自跑路,那有什麽資格說朱竹清是他的?


    即便想清楚了,他想要反對。


    史萊克的老師們也不會支持他。


    當然這些他自然沒有說,這些隱藏的道理,那隻能被自己這個“重視兄弟情誼”的性格掩蓋。


    強壓心中的雜念,戴沐白繼續道。


    “皇室顏麵受損這件事,咱們暫且不談。先說說朱竹雲的事。”


    “沒錯,在我突破魂帝回來後,朱竹雲又來找過我一次......”


    又?聽到這裏豹焱心中一驚,顯然他在其中獲取更加重要的關鍵詞。


    任他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這個外甥居然還有這般手段。


    想到這裏,他試探性地又問了一聲。


    “那……朱竹雲魂力久久沒有突破,也是你的手筆?”


    “嗤......”不屑地笑了一聲,戴沐白擺了擺手。


    “舅舅,這可和我沒有關係,她隻是在人生的岔路口左右徘徊了而已。”


    “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修煉的意義無足輕重時,好的選擇至關重要。”


    “想來,她每天都在被兩個選項內耗吧!”


    聽到戴沐白的答案,豹焱點了點頭。


    大拇指與食指摩挲著下巴,思索著說道。


    “嗯......確實,不過眼下麻煩的是,怎麽將朱竹雲的婚約也給解除掉。”


    豹焱的問題,戴沐白聽了絲毫不慌。


    他隻是淡淡將目光投向窗外,語氣略顯悠揚地道。


    “舅舅,退婚可不一定是我一個人的事。”


    “這件事很麻煩,不過我想,還是有人會支持我的,甚至......他比我們更想解決此事。”


    ......


    朱府的一處涼亭之內。


    中年男子,獨自品味著佳釀。


    一杯入喉,味蕾傳來的雖是甘醇,但心頭湧上的卻是苦澀。


    “唉~~~”


    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男子再次為自己斟上一杯。


    而後猛地灌入。


    “世事難料啊!世事難料......“


    重複了一遍,一股說不出的鬱悶,壓抑在他的胸膛之內。


    複雜的看了一眼朱竹清的房間,他的眼中閃過一抹無奈。


    朱家好歹也是一個百年世家,家史也算悠久。


    怎麽到他這一帶還能遇到意料之外的事情?


    從來不會因為星羅立儲煩惱過的朱家。


    居然到了他這一代,有可能要出現一些變數了。


    因為這個即將成為星羅皇後的朱家女兒,與朱家並不親近。


    而這一切的原因,還是要歸咎於目前星羅的儲君——戴沐白。


    當初戴沐白畏懼與戴維斯的皇儲挑戰。


    選擇了逃離星羅。


    這相等於直接給皇儲之戰,提前畫上了一個句號。


    戴沐白跑了倒是輕鬆,可留在星羅帝都的朱竹清可就遭大殃了。


    之前朱竹清未來成為皇後的幾率隻是偏小而已。


    所有人並不會怎麽樣。


    可戴沐白逃跑之後。


    朱竹清的未來自然也是一片灰暗。


    所有人的態度,自然而然地有了轉變。


    仆人們私下討論嘲笑。


    對於朱竹清的吩咐,也是敷衍了事。


    甚至連貼身的侍女,對於朱竹清也是有些愛搭不理。


    起初,朱竹清還會生氣,到他這個父親這裏來告狀。


    而作為家主的他,事物本來就多。


    再加上戴沐白逃離,讓他對朱竹清的事,更加不會重視起來。


    以至於連朱竹清逃跑,都沒有在他心中掀起多大的波瀾。


    當然除了這些淺顯的原因之外。


    還有個更深層次的原因。


    那就是他是戴維斯的親舅舅。


    不然他也不會提出,皇儲之戰這個看似公平,實際為戴維斯拖延兩年的緩兵之計。


    然而令他沒有預料到的是。


    在這兩年中,朱竹清與戴沐白的魂力快速增長。


    不但抹平了他們與哥姐的魂力等級差距。


    甚至還超越了一些。


    到了這個時候,他想挽回自己與朱竹清之間的父女親情,也是亡羊補牢,為時已晚。


    與戴沐白沒有甥舅之情。


    與朱竹清唯有父女之名。


    很難想象,也不敢想象,到戴沐白登基之後……


    他朱家到底是何等境遇?


    想到這裏,又是幾杯酒入肚。


    “今日之酒,苦也!澀也!……”


    遠遠望著坐在涼亭內,父親那孤寂惆悵的背影。


    朱竹雲的心情,也是愈發幽愁。


    朱府內,愁的,可不隻有他父親一人。


    朱竹雲也是一個。


    皇儲之戰的失敗,令以太子妃自居的她,顏麵大失。


    聲望更是一落千丈。


    家中的奴婢,對她的態度,雖還算恭順。


    但眼神中,明顯少了幾分往日的尊敬與畏懼。


    這僅僅隻是剛剛失敗,她的待遇就已經悄然發生改變。


    這要是到了軟禁之日。


    可想而知!


    雖然比賽之前最後一次見麵,戴沐白答應她會解決婚約的事,並迎娶她為皇後。


    但隻要戴沐白一日沒有實現,那她一日難以心安。


    她也想催促戴沐白快點行動。


    可從比賽結束的那一刻開始。


    這場交易的主動權,便已經從她的手中轉移到了戴沐白那兒。


    若是真的引得戴沐白不快,即便戴沐白沒有食言而肥。


    自己未來的日子也不會好過。


    次日晌午。


    朱府的大門外,馬車緩緩停下。


    原本還在閉目養神的戴沐白,眼簾緩緩睜開。


    走下馬車,旁邊的侍者,為他整理了一下衣袍。


    看清來者,其中一名侍衛,立即命人上前迎接。


    而另一侍衛,則是懊悔地錘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快速奔向內院,將太子殿下到了的消息傳遞給家主。


    帶到迎接賓客的大廳內。


    侍女畢恭畢敬地奉上香茗以及各式精美糕點。


    而後退到一旁,隨時等候著眼前的太子作出新的吩咐。


    少頃,隻見一中年男子大步走入廳內。


    “太子到來,想必是來尋竹清的吧!剛才我已經吩咐下人,讓他去叫竹清了。”


    看清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準嶽父,朱家的家主。


    戴沐白的臉上,也是掛滿笑意。


    “嶽父,我是您的晚輩,這裏沒有外人,您還是叫我沐白吧!”


    “這次前來拜訪,並非是來看竹清的,而是有件要是,需要與嶽父大人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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