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醫院的路上,林然一言不發,蘇雨諾坐在副駕駛小心翼翼地護著自己的傷口。


    從劃到手到現在,蘇雨諾的血終於是靠著她自身強大的凝血功能給止住了,隻不過血流的有些過於多了,家裏的垃圾桶裏全是沾滿鮮血的紙巾與紗布。


    蘇雨諾將手反過來放在自己的腿上,她現在一動不敢動,她擔心好不容易凝上的血自己要是活動了下大拇指把傷口扯開了,那估計又要止好久。


    她自己看過,傷口極深,而且很長,這樣子去醫院估計就是要縫針了。


    後排坐著沈思璿和沈悅,陳夢欣和於至景幾人回學校了,畢竟今晚還要上晚自習的。


    林然不去晚自習是因為蘇雨諾出事了,他們倒是沒理由繼續請假了。


    王星穎已經煩了這兩人,總是請假請假,而且每次的理由一聽就是臨時想出來的。


    什麽我女朋友來姨媽肚子疼、什麽我女朋友下樓崴到腳了、要不就是女朋友昨晚睡覺扭到脖子了沒法轉頭,自己要照顧對方。


    更有一次周初帆和王星穎說自己女朋友好像懷孕了,他要陪著對方去醫院做檢查。


    給王星穎嚇得立馬問哪個學院的。


    你在學校怎麽樣都行,就是別死在學校和在學校生孩子。


    當然結果就是被沈悅知道了後罵了個半死,什麽事情都往外說,自己沒懷呢都要被周初帆說成孩子已經滿月了。


    “疼嗎老婆?”等紅燈的期間,林然開口詢問到對方,雖然他知道自己問的是廢話。


    林然雙手死死地抓著方向盤,他扭頭看了眼蘇雨諾的手,潔白的紗布底下暗藏著些許的紅色。


    此刻他的心情很複雜,有自責也有心疼。


    他在怪自己沒有照顧好對方,怪自己沒有想到給來家裏的幾人削水果,這才導致了蘇雨諾本就不熟練的削皮技術出了差錯,讓她劃到了自己的手掌。


    “疼。”蘇雨諾點了點頭,眼睛裏的淚水已經快要控製不住了。


    其實到現在她已經沒什麽很痛的感覺了,隻不過在動的時候能夠感受到幾陣鑽心的疼而已,除此之外就是一種說不出的痛感,不過她能夠接受。


    可是林然一開口,她就忍不住了,所有的委屈在這一刻仿佛要宣泄出來,如果沒有林然,自己劃到手再痛也會堅持著,她不是很脆弱的小女孩,她一路都是這麽走過來的。


    可現在有了林然,林然一開口自己就想撲到對方懷裏痛哭,訴說著自己手掌有多麽地痛。


    “乖,馬上就到醫院了。”林然見蘇雨諾開始流眼淚了,俯過身子去幫對方擦去臉上的淚痕。


    “真的好痛。”蘇雨諾委屈死了,要不是自己手現在動不了,她都想直接抱著對方大哭一場。


    “不哭哦寶貝老婆,哭了就又要變回小哭包了。”林然努力維持著自己的笑容,可是看著蘇雨諾的手,他感覺自己的心裏仿佛也被割了一刀。


    “你親親我好不好。”蘇雨諾努著嘴,十分委屈地向林然索要著親親。


    林然側過身去在對方嘴上親了又親,同時順手替對方擦幹了眼角殘留的淚滴。


    “那個......雖然我不是很想打擾你倆,但是綠燈亮了,而且還有十秒就紅燈了。”就在林然安慰著蘇雨諾的時候,沈悅在後排十分尷尬地開口提醒對方。


    綠燈早就亮了,排在林然後麵的車子喇叭都快按爛了,要不說這車貴呢,隔音確實好啊。


    到了醫院,林然給蘇雨諾掛了急診,隨後三人便陪著蘇雨諾去往對應的科室處理傷口。


    就診的醫生揭開了蘇雨諾手上纏繞的紗布,看到傷口的時候也是不自覺地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口子怎麽弄的?這麽大一個。”醫生一邊給蘇雨諾重新消毒,一邊開口詢問道。


    “水果刀劃得。”蘇雨諾忍著疼痛開口回答著,她的另一隻手死死地抓著林然的手。


    通過蘇雨諾手傳來的力度,林然知道蘇雨諾此刻在忍受著什麽樣的痛苦,他多希望自己可以有超能力,能夠幫對方分擔所感受到的疼痛,最好是全部轉移到他身上。


    “傷口太大了,得縫針才行。”醫生給蘇雨諾做完了清創與消毒,還好對方是被刀劃傷的,因此基本沒有什麽清創的必要,疼痛的感覺主要都是來自於消毒。


    “這個大概得縫幾針啊?”林然開口問道。


    “兩針,傷口幾乎將整個拇對掌肌給劃開了,而且傷口很深,如果不縫合的話恢複的時間太久,還可能會留下很大的疤痕。”醫生收拾著器械,回答著林然的問題。


    “那應該,打麻藥的吧?”蘇雨諾從剛才消毒的痛苦中緩過神來,有些虛弱的開口問道。


    “也可以不打,麻醉挺疼的。反正你這個兩針就好了,忍忍就過去了,看你怎麽選。”醫生再次看了看蘇雨諾手上的傷口,看著恐怖其實也還好,最深的地方也就中間一點,上下兩頭都是淺淺的割傷。


    蘇雨諾還沒來得及開口,林然就替她做出了選擇:打,必須打。


    剛才消毒時蘇雨諾疼的將林然的手都捏青了愣是一聲不吭,一會要是縫傷口還不打局部麻醉的話,他怕蘇雨諾會直接疼死掉。


    況且他不想再讓對方經曆一點痛苦了,蘇雨諾到目前為止所經受的疼痛已經夠多了,林然無法再看著蘇雨諾一個女孩子去承受更多的疼痛。


    可是蘇雨諾想的卻不一樣,她知道那個麻醉針頭有多粗打在身上有多痛,她覺得自己寧願挨那縫的兩針,也不想去體驗麻醉針的滋味。


    她看著林然那斬釘截鐵不容置疑的模樣,心裏盤算著該如何將對方說服。


    等待醫生的期間,蘇雨諾忽然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她自始至終都沒將自己的手機拿出來,於是她便開口朝林然說道:“老公,你去車上幫我拿下手機可以嗎?還有我的包。”


    “好。”林然沒有多想,叮囑了下沈悅一會如果蘇雨諾打完麻醉自己還沒回來,就陪對方縫一下針。


    為什麽不和沈思璿說呢?因為他覺得沈思璿不靠譜!


    見林然走了,蘇雨諾立馬給沈悅和沈思璿說道:“一會你倆陪我啊,我不打麻藥了,趁著林然還沒回來趕緊縫完。”


    沈悅和沈思璿一聽人都傻了,不是姐妹,你這麽勇敢的嗎?


    “那麻醉太痛了,縫兩針我抗一下就過去了。”蘇雨諾剛剛說完,就見醫生走了進來。


    雖然先前林然說要打麻醉,但患者畢竟是蘇雨諾,醫生還是選擇尊重患者的意見。


    於是在接下來的幾分鍾裏,蘇雨諾用另一隻手抓著沈悅,而自己則被沈思璿被抱在懷裏捂著眼睛。


    蘇雨諾還是小看了縫針的疼痛,第一針下去她的眼淚水就出來了,劇烈的疼痛也讓她控製不住地叫了出來。


    在林然回來之前,兩針就已經縫好了,此刻蘇雨諾別提有多虛弱了,額頭的冷汗完全打濕了她的劉海,她感覺自己手上還隱隱傳來剛才縫針時的感覺。


    “學姐啊,一會林然回來知道你硬扛了兩針怕是會哭的。”沈悅安慰著蘇雨諾,她的手臂已經被蘇雨諾抓出了一個血紅的印子,蘇雨諾的美甲甚至在她的手臂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


    “哭吧,哭了我再哄他就行了。”蘇雨諾喘著粗氣,有氣無力地說著。


    “我估計你這一出事,林然這段時間可能都不會出現在學校裏了。”沈悅繼續說著,她還是挺了解林然的。


    蘇雨諾手受傷了很多事情一個人沒法完成,林然必然會留在家裏照顧對方。


    “再說吧。”蘇雨諾根本沒什麽力氣去想那麽多,“思思呢?怎麽沒見她人呢?”


    蘇雨諾這才發現原本負責捂她眼睛的沈思璿此刻不知道去哪了,剛才縫針的時候她的大腦已經完全被疼痛占領了,都不知道沈思璿是什麽時候消失的。


    “哦她啊,她好像暈針了,現在估計還在外麵的椅子上半死不活呢。”沈悅努了努嘴,意思是對方此刻正在外麵的椅子上緩著呢。


    “針又沒紮她身上她暈什麽?”蘇雨諾感覺有些好笑,自己這個挨針的人都沒事,怎麽沈思璿這個旁觀者先倒了。


    “誰知道呢。”沈悅也很不解,怪不得當初自己抽血時沈思璿躲得遠遠的,敢情是她也暈針啊。


    從蘇雨諾挨第一針開始,沈思璿就不行了,那個暈針的症狀跟當時林然暈針的樣子一模一樣。


    就連醫生都表示很稀奇,自己從醫這麽多年了第一次見在一旁看的人暈針暈成那個樣子。


    兩人聊天的時候,林然回來了,他剛想問為什麽沈思璿在門口椅子上半死不活的,就看到蘇雨諾的手已經纏好了紗布,顯然是已經縫完針的模樣。


    本來他早就該回來的,可是他在車上找了一圈都沒見到蘇雨諾的手機和包,不放心的他裏裏外外又找了一遍,最後還是一無所獲。


    “你回來啦老公。”蘇雨諾見林然回來了,伸出一隻手想要對方抱抱。


    “你縫好針啦?”林然上前將蘇雨諾抱在懷裏,“車上沒有你的手機和包。”


    “我知道,包被沈悅帶下來了,我忘了手機一直在我身上呢。”蘇雨諾好像回到了一開始的溫柔模樣,隻不過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給林然身後的沈悅使了個眼色。


    隨即沈悅立馬表示:“對,我下車的時候順便幫學姐把包拿下來了。”


    不愧是好姐妹啊,還得是沈悅靠譜,這事情要是換成沈思璿,估計那女人開口就是一句:“我不知道啊,我沒拿過,包不是諾諾你自己帶下來的嗎?”


    “我抱你出去休息會,麻藥的效果應該還要一會的。”林然以為蘇雨諾是打了麻藥做的,誰曾想蘇雨諾硬是扛了兩針。


    蘇雨諾也不說什麽,點了點頭,同時給沈悅再次傳遞了一個眼神。


    沈悅立馬心領神會,轉身就出去將外麵半死不活的沈思璿拖走,她要提前和對方對好口供,不然說漏嘴就完蛋了。


    林然也如他所說的那樣,直接將蘇雨諾公主抱了起來,帶到了外麵的椅子上讓對方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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