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老四啊老四,你可是吃了個大虧啊!”


    朗朗的笑聲傳來,語帶調侃,一個身著紅色蟒袍,腳著鹿皮靴,身子挺拔壯碩,眉目分明的壯年男子大笑著走到安東王身前,毫不客氣的一巴掌拍到安東王肩膀上。


    這一巴掌可不輕,嘭的一聲大響在朝堂上回蕩,安東王哼了一聲,抖了抖肩膀,蕩開男子的寬厚大掌。


    “哼,我的熱鬧可不是給你看的!”安東王宮暢胖胖的臉抖了抖,陰沉沉的低喝出聲。


    男人笑了笑,壓根不拿他的話當回事兒,兀自笑看著宮暢,“老四啊,你的脾氣可是越來越差了啊,哈哈!”


    宮暢不給麵子的哼了聲,依然陰沉的看著男人,但是臉色明顯和緩了一點兒。這個男人可不是別人,正是他的結拜二哥,大名鼎鼎的鎮北王蒼燁!


    蒼燁的鎮管的範圍屬於天禧王朝北方,所以封了個鎮北王的稱號。他稱號裏的鎮字可不是白來的。北方臨海,由於常年有倭寇的侵襲,以及相對惡劣的氣候影響,當地民風彪悍非常。而這個蒼燁的脾性也不遑多讓,在他的轄下,組建的北海海軍驍勇善戰,海戰本領高明非常,每有倭寇來犯,俱都是打得倭寇哭爹喊娘,往往海戰過後,倭寇們一個個都得赤身裸體灰溜溜的跑回倭國。在蒼燁的帶領下,北海海軍甚至一度打到倭寇的大本營倭國,在對待屢屢侵犯北部的倭國,北海海軍可沒有手下留情,效仿了倭寇一直以來的三光政策,隻不過稍加修改之後變成了——扒光搶光挖光,海軍過後,剩給那些倭寇的隻有那些孤零零的在風中顫抖的樹枝,連牆壁上的雕金紋飾都不曾留下。


    經過北海海軍多年的清剿清剿再清剿,死的不能再死的倭寇再沒有力量對北部進行大規模侵犯,隻敢小地域的騷擾。往往是一見到北海海軍旗幟就嚇得遠遠遁逃,由此,北海的海軍聲名大震,而他蒼燁,更是威名大盛。


    宮暢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裏的悶氣,此時的他也有些事情需要跟蒼燁商量,雖然語上對他並不客氣,可是心裏,對這位二哥,他宮暢可是實打實的崇拜,沒有二哥,他大哥的江山絕對坐不穩。


    在這天禧王朝,天禧大帝去後,即使鳳香登基成為新帝,但是在他眼裏也不過是大哥的遺腹子而已,沒什麽好畏懼。說是新帝,也不過是給大哥麵子而已,這諾大王朝,真正的掌權人物,還是他們剩下的三兄弟。宮暢也不管此時仍在太和殿上,大量的朝臣未退,坦言問道:“二哥,你說,這小鳳香說的事兒,到底是真是假。”


    蒼燁頗有深意的看了眼宮暢,調笑著說道:“老四,這小鳳香現在可是天香大帝了,你這麽稱呼她可不好啊。”


    宮暢惱怒的瞪了眼蒼燁,心裏暗罵二哥沒趣,他自己不也是喊小鳳香還抓他的把柄,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臉色又暗了一點。


    蒼燁見狀,哈哈大笑了一下,“老四啊,你真的得好好的修身養性了啊,你這脾氣可是越來越壞了啊!”


    宮暢生氣的喊了聲:“二哥!”


    蒼燁看他是真的惱了,也不敢再多加調戲,息下笑容道:“老四啊老四,小鳳香今年也十六了啊,是該想嫁人了,哎,轉眼間這小鳳香也成大姑娘了啊。”


    宮暢深深的看了眼蒼燁,拿不準他話裏的意思,心下轉了轉,道:“二哥,你會讓勁天參加嗎?”


    聽到宮暢的話,蒼燁頓了下,皺著眉頭,像是剛想到什麽一般露出了個思考的神情,過了會兒才恍然大悟道:“嗯,老四,你這個主意好,回頭我就叫人把那小子給我叫到帝都來!勁天那小子都23了,連個媳婦也還沒給我找,再等下去,他老子我是不是一輩子都抱不了孫子了?”


    宮暢呆了一下,敢情他的二哥壓根就沒想到要勁天來參加選帝的事兒?那他這一問……他可還想要他家那個野男也來摻一腳兒,要是勁天也來了,那他家野男的希望不是少了很多。想到此,宮暢懊惱不已,渾身肥肉顫顫,補救的道:“二哥啊,勁天還沒找媳婦兒就是還沒那意思,你要是強迫勁天,他怕是也不會願意的吧?”


    蒼燁大大的哼了聲,線條分明的臉上滿是惱意:“那個死小子,就會跟他老子我做對,氣死我了!上次我叫他不要出海,他偏偏給我帶了3營海軍跑去倭國清剿了一遍,全當老子的話是放屁了!”


    看到蒼燁生氣,宮暢趕緊笑著道:“二哥啊,你也就別氣了,你家勁天算是好的了,要是像我家野男那樣,哎……”


    宮暢的話還真起了效果,一想起老四家的宮野男,蒼燁萬分感謝上蒼給了他太有主見不聽話的逆子。臉上不由的露出同情,向來直爽的蒼燁安慰的道:“老四啊,苦了你了。”


    宮暢聽到這話就不樂意了,好歹是自己的兒子,不論怎麽差總是自己的種吧!他不過是想要和緩下氣氛,但是被蒼燁這麽一說,自己的兒子豈不是太差勁了?好歹他家宮野男生的野不差,桃花眼細嫩臉,完全跟他娘是一個模子裏印出來的,沒有遺傳到他的闊臉,怎麽看都是個翩翩美男子。不過,野男還真是很充分的遺傳到了他的一個因子,那就是風liu,他娘把他生的太好了,那小子完全沒自覺的拿那張臉去外麵惹是生非,到處騙小姑娘,真的是氣煞他也。


    堂堂安東王的嫡長子,居然喜歡流連紅樓花坊,這話說出去多讓他沒臉啊。罵了那小子多次,那小子居然還敢頂嘴說他這是造福人民,說是那些小姑娘愛慕他已久,為了安撫人家寂寞的心靈,所以他不得已才能獻身采花事業。瞧瞧……不得已,多偉大的詞啊!那個逆子就不能讓他省省心嗎?要是他有三哥家裏忘祥的幾分自製,他也不用在這裏被二哥說命苦了!


    宮暢一臉鐵青的看著無辜的蒼燁,無奈的深深歎了口氣,都怪他,沒事耍什麽寶給他的寶貝兒子起了個名字叫野男,哎……


    “老四啊,趕緊給小野娶個媳婦吧,有了媳婦說不定也安分點。嗯。”不忍見結拜兄弟情緒低落的蒼燁拍了拍宮暢垮著的闊肩,“我記得你當年也像小野這樣啊,還不是遇到了紅豆以後才本性大改啊。”


    “哎,不說了二哥,咱走吧,咱兄弟兩好久沒喝一杯了,少了大哥,這世界隻剩咱兄弟三了,三哥為了大哥的死也是沉悶了好久,咱們去找他一起散散心吧。”


    宮暢滿懷心思的拉著蒼燁走出了太和殿,抬頭看著已經大亮的天色,他心裏也有些沒底,把他家兒子那個風liu鬼丟到宮裏……想想那些如花似玉婀娜多姿的宮女們,這接下去的日子,還不知道會怎生精彩?多想無益,多想無益啊。


    回到天香宮,鳳香立馬喊了名小太監去太醫院傳太醫。琴色正巧用銀盤端著一些精致的糕點步入天香宮,老遠的聽到鳳香要傳禦醫,臉色刷的一下白了,緊張的連禮儀都不顧的急衝進內殿緊張的看著麵色正常的天鳳香。


    “陛、陛下……您……您……”上氣不接下氣的琴色喘著粗氣,站都站不穩了,更何況是說話,喘了半天氣,愣是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鳳香被琴色緊張的神色嚇了一大跳,趕忙支使著左右宮女扶住琴色,擔憂的看著她,“琴色你怎麽了?”


    “陛……陛下,您,您怎麽了?是哪兒不舒服?”咽了咽口水,琴色困難的說道。


    拍了拍琴色後背幫她順氣的鳳香疑惑的看了下自己,“我沒怎麽啊。”


    緩過氣的琴色掙開身旁宮女,緊張的上下打量著鳳香,“陛下您真的沒事嗎?”


    鳳香不解的看著琴色,她自己的身子她會不知道麽?除了有點小近視,沒啥大毛病啊?琴色作甚如此緊張?


    不放心的琴色依然緊張的盯著鳳香直看,不放過任何意思細節,“陛下您沒有不舒服嗎?那您喚禦醫?”


    頓時明白過來的鳳香好笑的看著琴色,揮揮手要宮女退下,“琴色,本宮沒什麽不舒服啊,隻是喚禦醫來有事罷了。”說罷還親自用鏤紋銀器倒了杯茶水端給她,自從上次的毒茶事件之後,鳳香所用的物品基本都換成了能夠一眼看出有無下毒的銀器。


    琴色看到鳳香親自端茶給自己,受寵若驚的跪在地上謝恩,卻怎麽也不肯接過茶水。


    鳳香幽幽的歎了口氣道,“琴色啊,我們是好姐妹不是嗎?”


    聽到鳳香的歎氣聲,琴色抬起頭,望進鳳香真摯的眼眸,眼神迷離了一下,複而咬緊下唇,伏在地上道:“陛下,琴色區區宮女,豈敢與陛下姐妹相稱?於禮不合。”


    鳳香居高臨下的看著跪伏在大理石地麵上的琴色,神色有些複雜,一點點的落寞淡淡的從眼中透露出來。經過這些時日的相處,鳳香非常了解琴色,雖然她對她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但是要讓琴色與她更進一步,卻無可能了。


    琴色的心底,永遠有一個結,一個她解不開的結。


    罷了罷了,這深宮,她能依靠卻不能依賴琴色啊。


    想罷鳳香鬆開了眉頭,語調平淡的要求琴色平身,讓她去傳林太傅覲見,而後一個人慢慢轉身往內殿深處走去。


    清晨的陽光灑進殿內,照出斑駁的影子,把鳳香的身子拉得老長老長,孤單單的影子一直延伸延伸……(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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