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瓶酒很快就下去了大半。


    張曉亮再過來斟的時候,卻被李慧拒絕了。


    “陳總,對不起,我有點不勝酒力了。到此為止吧。”李慧說道。


    林海抬頭望去,發現李慧的兩腮微微泛起了紅暈,心中還不免有些詫異。他是清楚李慧的酒量的,如果發揮的好,半斤白酒不成問題,今天兩人才喝了半瓶紅酒,怎麽看起來有些醉意了呢。


    陳思遠這種身份,當然會灌別人酒的,更何況對麵還是位女士,所以聽罷微微一笑,說道:“好,喝酒嘛,以盡興為宜,李市長自便。”


    聽人家這麽說,李慧還有點不好意思了。


    畢竟,按照陳思遠的說法,這瓶紅酒的價值已經不能用錢來衡量了,如此盛情,結果打開之後卻隻喝了一半,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於是轉頭看了眼林海,說道:“你多喝點吧,這酒這麽珍貴,剩了可惜。”


    陳思遠聽罷,也笑著道:“對!小土匪年輕,這半瓶由他承包了。”


    林海的酒量沒問題,關鍵是這酒喝著很不是味,實在沒品出什麽好來,如果不是礙於情麵,差點讓換成啤酒,如今聽李慧這麽一說,不免有些遲疑。


    “這個......紅酒吧,確實非常好,就是我這品味有點低,說了不怕陳總笑話,喝到我的口中,純屬牛嚼牡丹,實在是糟踐了。”他沉吟著說道。


    陳思遠聽罷,哈哈笑著道:“其實啊,起初我也喝不出什麽滋味來,就感覺酸溜溜的,沒有茅台、五糧液之類的白酒帶勁兒,後來,我聽了一位專家的解讀,這才改變了觀念,開始喝紅酒,說實在的,看你們倆喝,我真饞得夠嗆,如果不是最近血糖控製的不好,我還真想比量幾杯。”


    “是嘛?聽說紅酒對軟化血管有點功效,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林海說道。


    陳思遠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確實有點作用,但無論什麽酒,過量飲用對身體都是有害的,相比之下,白酒的酒精度數普遍在40度以上,對肝腎的代謝壓力要更大些,不過,那位專家並不是從酒本身的好壞來解讀,而是從酒文化的角度來分析,很有道理。”


    李慧和林海都連連點頭,做傾聽狀,


    陳思遠繼續說道:“咱們的酒文化源遠流長,據考古發現,甲骨文中就有記載了。其發酵工藝之複雜,更是冠絕天下,但你恐怕不知道吧,在漫長的曆史時期裏,中國人飲用最多的酒類,並非白酒,而是黃酒。”


    “是嘛,這我還真不清楚。”林海說道。


    “從宋元到明清乃至民國,中國上流社會一直飲用黃酒,而白酒主要飲用人群基本都是平民,白酒真正流行起來,其實是建國之後,主要原因是黃酒的酒精度數低,釀製的原料以大米和小米為主,成本太高,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國內的生活水平還很低,白花花的大米拿去釀酒,豈不太可惜了,於是國家才開始大力推廣白酒。”陳思遠說道。


    林海聽罷,笑著道:“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鬧了半天,茅台也好,五糧液也罷,都是勞動人民喝的啊!屬於低端產品。”


    陳思遠正色道:“倒也不能這麽說,時代不同了,中國的高端白酒早就行銷全世界了,像茅台這樣的頂級產品,甚至具有了一定的金融屬性,是可以增值的,所以啊,不能用老眼光看待新生事物咯。”


    一番話說的大家連連點頭。


    “相比白酒的曆史變遷,紅酒的傳承更穩定一些,而且,度數比較低,適量飲用更有益健康,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當下世界的主流價值觀和文明體係,都是由西方建立起來的,所以啊,國際社會對紅酒的認可度更高一些,我始終認為,全世界絕大多數人都認可和接受的,肯定更有道理的,所以啊,漸漸就開始嚐試喝紅酒了。”陳思遠繼續侃侃而談道。


    實事求是的講,這番話說得有理有據,林海雖然感覺其中多少有點問題,但一時也找不出合適的話來反駁,隻好笑而不語。


    “怎麽樣,我的區長大人,剩下這半瓶,就都歸你了。”陳思遠最後總結性的說道。


    林海本來也沒想要拒絕,聽罷點了點頭,可轉臉看了眼李慧,卻發現有點異樣。


    兩個人是挨著坐的,距離很近。


    李慧是非常注重儀表的女人,平時坐姿很是優雅得體,可今天看上去卻有些局促不安的樣子,兩條腿擰在一起,身體微微扭動著,怎麽看都有點像憋尿似的。


    李慧也發現林海正在看她,於是淺笑著說道:“對不起,我去下洗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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