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油條灰溜溜的從林業局離開,陳天來給他批了假,具體處理意見還待上級部門批準。


    陳天來心中很清楚,這事兒隻要往上報必然能被批準,畢竟魏油條得罪的人是左開宇。


    陳天來將左開宇請進辦公室內,與左開宇商量之前約定好副科級的事情。


    陳天來笑了笑:“開宇啊……”


    陳天來覺得他與左開宇的關係拉近了許多,因此就用熟悉的口吻稱呼左開宇,顯得親切。


    不過左開宇卻很冷淡,隻是點了點頭。


    陳天來依舊是滿臉笑容,說:“開宇,關於你局長助理的職務肯定是沒有問題的,隻需要上麵簽字,你就是局長助理。”


    左開宇一聽,想起左嶽的提醒,他搖了搖頭,拒絕說:“陳局,這事兒可能不行。”


    陳天來一頓,之前左開宇可答應了,現在是要反悔嗎?


    他是想左開宇留在林業局,畢竟是一尊大神,可心頭又知道林業局的廟小,肯定留不住左開宇。


    況且現在知道左開宇身份的人不止他了,還有縣委書記與縣長呢。


    誰敢保證縣委書記與縣長對左開宇沒想法呢?


    而今左開宇拒絕,陳天來有感覺,肯定左開宇是有更好的去處。


    他就問了下:“開宇啊,你這是有什麽變故嗎?”


    左開宇笑了笑:“沒有,還是留在林業局,繼續做這份工作。”


    聽到這個回答,陳天來整個人有點犯暈,他錯愕的看著左開宇,不知道左開宇說這話的真假。


    繼續留在林業局他就有些不信了,還要繼續當小科員,這說出去,誰會信?


    他盯著左開宇,尷尬的笑了笑:“開宇,你這話當真?”


    左開宇點了點頭:“自然當真,難不成陳局覺得我會去其他地方?”


    陳天來沒想到左開宇看出他的猜想,他也隻是笑笑:“我隻是覺得按照開宇的背景,這兩年來還原地踏步,實在是有些慢……”


    左開宇聽到這話,他心中直接大罵陳天來,這混蛋還知道他進步得慢啊。


    恐怕也是因為他是省紀委左書記的侄子,所以才覺得他進步慢吧!


    如果不是這重身份加持,這陳天來能說這話?


    可左開宇如今也隻能豁達的一笑,表現出毫不在意的模樣,回應說:“陳局,進步的快與慢我是不在意的,我隻是想做些實事。”


    “如果進入體製內,所有人都想著進步快一點,那也就沒有人辦實事了。”


    “進步這個東西是相對的,有的人對比的是職級,而有的人對比的是為人民服務了些什麽。”


    “我雖然談不上為人民服務了些什麽,但我明白,我心中是存在這個信念的。”


    “因此進步的快慢我是不在乎的,別說兩年,就算是五年,十年又如何?”


    左開宇說得是義憤填膺,措辭激烈,神情亢奮。


    這番話發自於他的內心,但左開宇也知道,隻是發自內心而已,再無其他任何意義。


    如果真有進步的機會,誰不想進步?


    但如今左開宇是以左歸雲侄子的身份在回答陳天來的問題,因此他的回答必須要有格局!


    沒有意外,聽完左開宇這番陳述後,陳天來老臉羞得通紅。


    他沒想到左開宇竟然會如此回答他。


    這根本就不是回答,而且赤裸裸的斥罵,斥罵他陳天來是一個隻追求職級進步,不知道辦實事的人。


    若是別人說出這番話來,陳天來不回敬幾句,他就不姓陳。


    可如今是左開宇說出來,陳天來是沒有任何臉麵去反駁的。


    因為左開宇的確在林業局待了兩年,整整兩年啊,耐住了寂寞,忍住了痛苦,曆經了折磨,這豈是尋常官二代能做到的!


    左開宇能做到,表示他真有這個毅力,一位官二代能有這樣的毅力,當真是無可比擬的!


    “開宇,你說得是。”


    憋了半天,紅了臉的陳天來隻能如此回答。


    左開宇輕笑一聲:“陳局長,如果你沒有其他事情,我先出去了?”


    陳天來點了點頭,他的確再無話與左開宇說,畢竟兩人的身份與思維不在同一個緯度,他也有自知之明。


    左開宇離去,回到辦公室時,辦公室裏僅剩下他一個人。


    沒錯,除去魏油條外,另外兩人也離開了,他們擔心下場與魏油條一樣,趕忙去尋求其他股室的收留。


    這兩人還算是有些人緣,被收留下來,到時候上報上級部門,等待批準就行。


    與此同時,縣委書記的辦公室裏,何長林與丁永剛正商議著。


    “老何,左開宇同誌的事情算是壓了下來,沒有出什麽亂子。”


    “但是接下來的事情一點也不容易啊。”


    丁永剛素來少抽煙,但是從昨夜到現在,他一根接著一根,已經抽了平時一周的量。


    何長林也是吞雲吐霧,經過昨晚的並肩作戰,他在丁永剛麵前也自然了許多,不再拘謹。


    這一刻,兩人宛若多年的好友,可以無話不談。


    聽到丁永剛的話後,何長林輕笑一聲:“永剛書記,你所擔心的無非就是怎麽安排左開宇,是吧?”


    丁永剛半點頭半搖頭,答道:“也不全是,還有左開宇的態度,他的態度可能就是省紀委左書記的態度。”


    “一旦我拉攏了左開宇,便是在向他們開戰啊!”


    何長林點了點頭:“沒錯,可永剛書記,他們或許也會拉攏左開宇。”


    丁永剛對此事倒是不太擔心,他答道:“我是相信左開宇的。”


    何長林卻玩味的一笑,問:“永剛書記,你說信他開房是去做推拿正骨呢,還是相信他不會與他們同流合汙?”


    這一問問住了丁永剛。


    丁永剛半晌後才答道:“喜歡少婦的小年輕大多都是單純的,我信他的單純!”


    何長林沒想到丁永剛會如此回答他。


    隨後,丁永剛又繼續說:“老何啊,其實可以試一試!”


    何長林還沒反應過來,卻看見丁永剛已然站起身來,走到了窗邊。


    “老員工動不了,那就動新人!”


    “外部力量無法摧毀的東西就使用內力!”


    “說你單純?哈哈,這小子隻是感情單純,手段可狠著呢!”


    丁永剛爽朗一笑,這一笑,是他自打到東雲縣來笑得最實誠的一個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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