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會結束後,薑稚月與左開宇送薛見霜回家。


    薛見霜已經開始打瞌睡了。


    本來,薛見霜的父母參加了今晚的聚會,兩人臨走時,準備帶上薛見霜,但薛見霜拒絕了,她說要跟著左開宇。


    左開宇就告訴兩人,待會兒等薛見霜睡著了就送她回家。


    因此,薛齊雲與秦悅夫婦才離開南粵大廈。


    左開宇與紀青雲單獨聊了許久後,又同薑家的薑易航聊了許久。


    薑易航告訴左開宇,放心大膽的去做事,不要怕做錯事。


    他當初就是怕做錯事,處處謹慎,因小失大,最終導致經濟改革失敗。


    隻有不怕事,有無畏的精神,才能夠幹成大事。


    聽完薑易航的講述後,已經是晚上十點,左開宇推開休息室的門,薛見霜已經睡著了,薑稚月則在一旁看書。


    左開宇便指了指薛見霜,抱上薛見霜,隨後薑稚月開車,兩人送薛見霜回家。


    到了薛齊雲家裏,秦悅接過熟睡的薛見霜,帶著薛見霜進入臥室睡覺。


    而薛齊雲又留下了左開宇。


    薛齊雲笑道:“開宇,我已經決定了,要到你們樂西省去鍛煉鍛煉。”


    聽到這話,左開宇很是驚訝。


    他笑道:“齊雲哥,你要到樂西省?”


    薛齊雲點頭。


    其實,這是薛鳳鳴的安排。


    薛鳳鳴讓薛齊雲做好心理準備,準備讓他到樂西省去鍛煉一下。


    薛齊雲之前在部委工作,後來離開京城,去了東部沿海城市任副市長,現在又要到樂西省工作,左開宇感覺,薛齊雲這是要一步一個階梯啊。


    “齊雲哥,那恭喜你了。”左開宇祝賀起來。


    薛齊雲擺手,說:“你是樂西省的老人了,我到了樂西省,還得你多幫忙啊。”


    左開宇笑道:“齊雲哥,你來了怎麽也是領導,我一個副處級的幹部,肯定是聽指揮的。”


    薛齊雲不由拍了拍左開宇的肩,笑道:“什麽領導,八字沒一撇,說不定是去省裏當辦事員呢。”


    薛齊雲口中的辦事員,自然不可能真是辦事員。


    左開宇猜測,就算薛齊雲到了樂西省的省裏工作,也應該是到省政府辦公廳任職,起碼是辦公廳的副主任。


    從薛齊雲家離開,左開宇想起來,薛見霜的媽媽秦悅今天也參加了聚會。


    他就問薑稚月:“稚月,靜如的媽媽秦悅今天參加聚會是因為薛齊雲呢還是她本身就應該參加這個聚會?”


    因為到目前為止,左開宇都不知道秦悅是幹什麽的。


    如今薛齊雲要到樂西省任職,這秦悅也要跟著到樂西省嗎?


    薑稚月眨眼說道:“秦家嘛。”


    左開宇愕然盯著薑稚月。


    薑稚月低笑一聲:“秦副總並非秦家人,但有些關係,秦悅是秦家人……關係很複雜的,不說這個。”


    左開宇點頭。


    終於,將薛見霜這個小電燈泡送回家了。


    今夜清風幾許,又是良辰美景,正適合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薑稚月加快了車速。


    左開宇閉上眼。


    當夜……


    第二天。


    薑稚月帶著左開宇早早回家。


    剛進入薑家,薑家老大薑上乾的老婆,也就是薑易航的母親朱文英。


    在看到左開宇與薑稚月後,她一個小跑步上前,盯著左開宇說:“這不開宇嗎。”


    “來了啊,趕緊,趕緊屋裏坐。”


    說完,他還吆喝了一聲:“上乾啊,開宇到了,到了。”


    左開宇被朱文英拽著胳膊,硬生生的給拽進了四合院內,進入到正廳當中。


    薑上乾已經起身,走到門口,盯著左開宇,也是露出和藹的笑容來,說:“開宇到了,來,來,坐下說話,喝茶。”


    他趕忙將一杯茶遞給左開宇。


    左開宇接過茶杯,笑著說:“謝謝。”


    他沒有稱呼兩人。


    想起上次到京城時,兩人可不是這樣的態度呢。


    這時候,薑易航從裏屋走出來,走到左開宇麵前,笑道:“左弟,來了。”


    左開宇點頭。


    薑易航坐在左開宇身側,說:“先喝茶,等老爺子伺候完太老爺子,我們就去見老爺子。”


    老爺子自然是指薑永浩。


    左開宇點頭。


    在薑易航出現後,薑上乾便不再說話,一句話也沒說。


    薑易航似乎才是做主的人,薑上乾這個父親此刻則顯得有些多餘了。


    朱文英也是笑嗬嗬的看著眼前這一切,一言不發。


    薑易航掃了自己父親與母親一眼,問:“今天中午的午宴席位安排好了吧?”


    薑上乾笑道:“安排好了。”


    薑易航又說:“午宴之前,不能打擾太老爺子,讓太老爺子多休息,留著精神勁兒接受大家對他百歲的祝賀。”


    薑上乾點頭,說:“好。”


    隨後,他又說:“今天外客都是四十歲之下的中青年,對了,唯一一位到場的是紀家的老爺子,他畢竟是太老爺子手把手帶出來的,也算是他半個父親了。”


    薑易航也點頭說:“這個我知道。”


    隨後,薑易航又看著他母親朱文英,說:“媽,舅舅那邊你再打個電話強調一下,不準帶外人,就他們一家來就行,其他人來了,也不準進門。”


    聽到這話,朱文英不由眨眼說:“易航……你舅舅他……”


    薑易航眉頭一拉,瞪著朱文英,說:“他怎麽他,他就是被你慣壞了。”


    “你不打這個電話,我打。”


    “老爺子既然把今天壽宴的主導權交給我,我就要負起責任來。”


    朱文英趕忙說:“好,我馬上給他電話,馬上打。”


    這時候,薑家的老管家走進來,走到薑易航身邊,說:“易航啊,工匠們都到了,現在開始布置嗎?”


    薑易航說:“布置起來吧,讓他們都小心點,今天是百歲壽宴,做事都得做圓滿,不可出現失誤與缺漏,做得好,多給些工錢。”


    老管家點頭一笑:“好嘞。”


    隨後,老管家帶著一眾工匠開始布置壽宴的宴會場。


    大約十幾分鍾後,薑易航起身,對左開宇說:“左弟,跟我到書房見老爺子吧。”


    左開宇點頭。


    薑稚月便說:“你們去吧。”


    薑易航倒是一笑,沒有多說什麽。


    左開宇就跟著薑易航去往老爺子薑永浩的書房。


    到了薑永浩的書房,薑易航是輕車熟路,泡了三杯熱茶。


    泡好茶水後,薑易航與左開宇坐在沙發上繼續等待起來,約莫五分鍾後,薑永浩推門,走進書房中。


    他看了左開宇與薑易航一眼,眉間滿是疲憊。


    他走起路來也顯得緩慢了許多。


    左開宇看得出來,薑永浩比之從前,精神萎靡了許多。


    不知道是勞累過度還是人真的老了,此刻的薑永浩在左開宇眼裏再無從前的銳利。


    取而代之的是溫和與些許柔弱。


    非要形容一下,左開宇覺得也就比風中殘燭要強上一些。


    薑永浩獨自撐起的是整個薑家!


    他若是倒下了,京城薑家便不再是京城薑家,而是薑家,直到薑家再有其他人達到他的高度,薑家才能繼續冠以京城之前綴。


    進入書房後,薑永浩淡笑了一聲:“這幾天有得忙了。”


    隨後,他看著左開宇:“開宇來了。”


    左開宇與薑易航都站了起來。


    左開宇說:“薑書記,我來了。”


    薑永浩示意兩人坐下說話。


    他走到兩人身前,坐下後,端起桌上的茶杯先喝了一口。


    隨後,他才說:“老太爺精神狀態不錯,剛剛笑著喝了藥,現在護士在照顧他。”


    “待會兒午宴的時候,他應該會更加高興。”


    薑易航也點頭一笑:“那就好,這太老爺子就是我們薑家的一塊寶,有他在,我們薑家便是巨輪,任憑海浪再大,我薑家都能屹立不倒。”


    說完,薑易航語氣又是一變:“可巨輪……哪有不沉沒的巨輪呢。”


    薑永浩將茶杯放下,看著薑易航,說:“易航,老太爺發話了,讓我下半年退了。”


    這句話,是說給薑易航的,但也是說給左開宇的。


    薑易航不由瞪大眼來,看著薑永浩,問:“爺爺……這麽突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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