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開宇與薑稚月等在蒙金陽家外十餘分鍾。


    薑稚月有些不耐煩了。


    這一次,她去敲了門,不多時,苗憲開了門,看著薑稚月。


    薑稚月問:“蒙書記呢,我們要見他。”


    苗憲回答說:“可能還需要等一等,蒙書記正在召開一個電話會議,這個會議比較重要,無法打斷。”


    聽到這話,薑稚月倒也點了點頭,問:“有一個具體的時間嗎?”


    苗憲搖頭。


    薑稚月皺了皺眉,她隨後冷聲道:“是蒙書記不想見我們吧?”


    苗憲微微一笑:“蒙書記在開電話會議,實在是抽不出空。”


    左開宇走上前,看著苗憲,微微一笑:“苗處長,我們明白了,麻煩你在蒙書記的電話會議結束後,幫我轉告蒙書記一聲,說打擾了。”


    說完,左開宇盯著薑稚月,說:“稚月,走吧。”


    薑稚月盯著左開宇,問:“不見了?”


    左開宇點頭,說:“不見了。”


    薑稚月也就點頭,跟著左開宇離開。


    苗憲見兩人離開,他才去往二樓的書房,見蒙金陽,對蒙金陽說:“蒙書記,開宇同誌已經離開了。”


    蒙金陽站在窗前,他盯著漆黑一片的天空,轉身說:“走了就走了。”


    苗憲聽著,沒有答話。


    許久之後,蒙金陽轉身回頭,看著苗憲,說:“知道為何不見他嗎?”


    苗憲搖頭,說:“還請蒙書記指教。”


    蒙金陽深吸一口氣,說:“今天是他到貢州市的日子,是一個大日子,薑家那姑娘都親自來送他了。”


    “他卻為了一個受傷的老師改變計劃,去往了北睦市。”


    “且龔勝雷給我打了電話,告訴我這件事很是複雜,最大的主因在夏為民。”


    苗憲是一點就通。


    他明白了蒙金陽的意思,說:“蒙書記,也就是說,不管左開宇今天來見你是幹什麽的,他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讓夏為民妥協,是吧?”


    蒙金陽點頭,說:“但我想,他不會是這個目的。”


    “你再猜一猜,他見我的目的是什麽。”


    苗憲說:“這件事我也了解過,目前的阻力在於夏為民同誌不願意出麵請求漢州市的協助。”


    蒙金陽說:“對。”


    “夏為民若是出麵請求漢州市協助,等同於承認這起凶案發生在北睦市。”


    苗憲點了點頭,笑了笑,說:“如今夏為民同誌主管北睦市的政法工作,按照他的執政風格,他是不允許這樣的凶案發生在北睦市的。”


    蒙金陽盯著苗憲,不由一笑:“你對夏為民還挺了解啊。”


    苗憲點了點頭,說:“蒙書記,您重點關注的幾個人,以及省內出類拔萃的年輕幹部我都了解過。”


    “一是向他們學習。”


    “二則是蒙書記肯定會經常提起他們,我必須得了解他們,否則就是我的工作沒有做到位。”


    聽到這話,蒙金陽滿意的點了點頭。


    他笑著說:“你能有這樣的想法很不錯。”


    誇獎一句苗憲後,蒙金陽繼續說:“繼續你的分析,我聽聽你的分析。”


    苗憲點頭。


    他也就繼續說:“蒙書記,夏為民同誌肯定是不願意出麵的,而且正穀縣的縣委書記與縣長都是夏為民同誌一手提拔起來的幹部,他們顯然是聽從夏為民同誌的指示,也不會出麵向漢州市那邊請求協助。”


    蒙金陽點頭。


    苗憲繼續分析:“所以,當前開宇同誌唯一的辦法就是他到正穀縣任職,代表正穀縣向漢州市請求協助。”


    “今晚,開宇同誌趕來見你,應該是想請求蒙書記您答應他到正穀縣任職。”


    蒙金陽點頭,說:“你分析得沒錯,是一針見血。”


    苗憲比之阮熊,兩人是不一樣的風格的秘書,所以蒙金陽對待兩人也是不同的態度與方式。


    他把阮熊當成生活秘書,把苗憲則是當成心腹秘書。


    因此,現在遇到左開宇的事情,蒙金陽要同苗憲進行商談。


    若秘書還是阮熊,蒙金陽必然不會告訴阮熊這些話的。


    蒙金陽又問:“小苗啊,那我不見他是不想幫他嗎?”


    聽到這個問題,苗憲微微挑眉,他略微思索片刻後,才說:“蒙書記,我覺得這不是幫不幫的問題。”


    蒙金陽一笑:“哦,你繼續。”


    苗憲說:“蒙書記,若是你與他見麵,他隻能答應他,讓他到正穀縣去任職。”


    “因為他不是一個人來的,他帶著他的女朋友薑家那位小姐。”


    “蒙書記麵對薑家,肯定是要給一點麵子的。”


    蒙金陽深吸一口氣,說:“是啊。”


    “畢竟還是京城的薑家呢,我當年也被薑家的太老爺子提攜過,如今麵對他的後輩,我若是不給三分薄麵,會說我蒙金陽忘恩負義。”


    苗憲繼續說:“蒙書記很為難,所以隻有不見麵。”


    “雖然這麽做顯得無情了一點,但這是最好的方法。”


    “而且,這麽做,還維護了省委與省委組織部的公信力,也是告訴所有人,在省委與省委組織部麵前,任何人都沒有特權。”


    蒙金陽不由深深的看了一眼苗憲,笑著說:“小苗啊……你是個好苗子,這一點你也看出來了,你對政治的認識顯然是可圈可點的。”


    苗憲的回答讓蒙金陽很是滿意,他毫不吝嗇的誇獎了苗憲。


    苗憲則是微微一笑,始終保持著謙卑的微笑。


    蒙金陽便又問:“小苗啊,那我繼續問你,左開宇被我拒絕見麵後,他接下來會怎麽做?”


    苗憲皺了皺眉。


    顯然,這個問題對他而言很難。


    蒙金陽看出來,苗憲回答不了這個問題,他就說:“那就簡化一下問題,接下來,你覺得左開宇是會放棄這個難題呢,還是繼續陷在這個問題上?”


    苗憲略微思索片刻,說:“蒙書記,我覺得左開宇同誌會繼續麵對當前的困境。”


    “當初左開宇同誌在赤馬縣搞教育改革時,他遇到難題時都未曾放棄,如今我想,他是不會放棄的。”


    蒙金陽聽完後,又提現了苗憲一句,說:“小苗啊,有一點你得明白。”


    “之前左開宇搞教育改革不放棄,那是因為他是一心為公,他堅信一心為公,必然能夠成功。”


    “因為得道者多助嘛,他相信會有人幫他。”


    “但是這一次不同,他是藏有私心的,是為了一個朋友而要改變省委以及省委組織部做出的決定,他繼續堅持下去,有什麽意義呢?”


    蒙金陽的提點讓苗憲陷入了深思。


    他最終點頭。


    但隨後,苗憲又說:“蒙書記,阮處長離開前,告訴我說,開宇同誌向來都是很有原則的。”


    蒙金陽聽到這句話後,他坐在了沙發上,喝了一口茶。


    片刻後,他點頭說:“小阮說得對。”


    隨後,他對苗憲說:“你隨時關注著這件事,若是明天晚上這個時候,左開宇還沒有辦法,你讓他到我家來,我和他聊一聊。”


    苗憲點頭。


    蒙金陽又說:“切記,是明天晚上這個時候,不能提前聯係他。”


    苗憲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說:“蒙書記,我記下了。”


    蒙金陽隨後點頭,說:“你回去休息吧。”


    ……


    左開宇與薑稚月離開春和苑後,薑稚月開著車,問:“開宇,這件事……你準備放棄了?”


    左開宇搖頭:“我不會放棄。”


    “這個凶手,正穀縣不去抓,北睦市不去抓,漢州市也不去抓,那我左開宇去抓。”


    薑稚月點了點頭。


    她又說:“可當前的形勢對你很不利啊。”


    左開宇便說:“其實是我們莽撞了,我們不應該來找蒙書記,蒙書記是省委書記,我這一次是辦私事,找他是陷他於不義。”


    “他若是幫了我,或者是見了我,會讓他落下口舌的。”


    薑稚月看了左開宇一眼,直接說道:“那劉老師雖然是你朋友,但她也是人民吧,這不是私事,這依舊是公事。”


    “況且,她一個人民教師受了傷害,各級政府竟然都在推卸責任,你出麵幫她討公道,這不能劃為私事。”


    “開宇,我是支持你,就算別人不理解,誤解你,但我是理解你,明白你的。”


    左開宇看著開車的薑稚月,心中很是感動。


    這可是薑家的大小姐啊,她是從京城趕來送自己去貢州市上任的,如今卻給自己當著司機,從壁州市到北睦市,又從北睦市到長樂市。


    左開宇無奈的笑了笑,說:“稚月,話雖如此,可讓省委與省委組織部因為這件事而改變我到貢州市的上任決議,這不是讓全省人私下議論省委與省委組織部出爾反爾嗎?”


    薑稚月聽罷,笑了笑:“不是還沒有宣布你的任命嗎?”


    “若是宣布了,再去改變,那才是出爾反爾,但如今還沒有宣布,隻是內部通知,這不算。”


    左開宇聽到這話,他便說:“稚月,若真是如此,那我就打這個電話了。”


    薑稚月瞧了左開宇一眼,說:“開宇,你……你是想到其他辦法了?”


    左開宇點了點頭:“目前,隻有這個辦法能讓我到正穀縣去工作。”


    “去為劉清雪討還公道!”


    薑稚月不由一笑:“我明白了,你要打電話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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