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握著手裏的虎符五味雜陳,沒想到會是在這種關頭拿回這個空間位麵的能量體碎片。


    “阿琛,我們都會好好的,我還等著做你的新娘呢!”


    林依此時眼中已有淚光。


    霍琛還是第一次看到林依落淚,不怎麽會安慰人的他,有點手足無措。


    “丫頭,沒那麽嚴重,等我回來!”


    “嗯!”


    林依重重的點了點頭。


    亥時突厥人果然開始攻城了,衝鋒的號角聲,士兵的喊殺聲震耳欲聾!


    半個時辰之後,開始有傷兵被送下城牆,林依帶著千羽和紅櫻以及軍醫,忙的完全沒有了喘息的機會。


    漸漸的送下來的傷員越來越少,稍微有點行動能力的傷員也衝上了城牆。


    再後來林依聞到了,血肉燒焦的味道,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在全身蔓延。


    “湯圓,現在是什麽情況?”


    林依問話的時候,有著自己都未察覺的害怕。


    “主人,因為有八牛弩,突厥人的攻城車難以靠近城牆,突厥王想用屍體堆成雲梯,攻上城牆,現在城牆外是真的屍山血海。”


    湯圓的正太音都有些顫抖,接著說道:“霍琛下令,傾倒猛火油,焚燒屍體!”


    “嘔……”


    林依聽到這裏已經開始幹嘔了。


    “林大夫,你沒事吧!”


    千羽緊張的給林依拍著後背,詢問道。


    “千羽,我要上城牆!”


    林依努力壓製住胸口的不適,眼神堅定的看著林依。


    “姑娘,此時上去,你隻會使大帥分心,等戰事一結束,奴婢就帶你上去,好嗎?”


    千羽小聲的林依耳邊低語道。


    “主人,你先不要緊張,目前局勢對霍琛有利,突厥人的攻城兵已經心生退意了,十三個部落已經折損近一半的兵力,隻是身後有三萬騎兵壓陣,他們無路可退。現在十三個部落首領正在給突厥王施壓呢!”


    林依聽到湯圓的解釋後,心情平複了一些,不再要上城牆。


    “千羽,組織軍醫,準備好一切可用紗布、傷藥,隨時待命!”


    林依覺得自己必須找點事情做,轉移自己的思緒。


    “是!”


    千羽見林依情緒已經穩定,給紅櫻使了一個眼色,就去忙碌了。


    林依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直到天際出現魚肚白時,終於聽到擊鼓退兵的聲音。


    “千羽,上城牆!”


    林依嘶啞著聲音吼道。


    林依走上城牆之後,入眼的是橫七豎八堆疊的屍體,眼前的震撼場景,遠比湯圓描述的更直觀刺眼。


    這就是戰爭嗎?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林依,縱使看過那麽多的戰爭影視劇,也沒有一部能詮釋此時的慘烈。


    林依跌跌撞撞的行走在屍體間,在意識中呐喊道:“湯圓,找傷員!”


    湯圓也想找,但是在它能檢測的範圍內,全是沒有生命體征的屍體。


    就在湯圓找到一個還有氣息的傷兵時,剛準備給林依提示,馬上又停止了,因為以現在的醫療條件,根本救不活那個傷兵。


    霍琛趕來時,就看到在屍體中,不斷翻找的林依,心疼的上前拉住林依。


    “丫頭,別找了,需要救治的人,全部集中在那邊,我帶你過去!”


    霍琛給林依指了一個方向,便拉著林依往前走了!


    傷兵集中的那段城牆,有一部分已經塌陷,在那個豁口躺著許多明顯是突厥王裝扮的士兵。


    林依不解的看向霍琛,為什麽傷兵會集中在這裏。


    “他們已經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必要的時候,他們的屍體就是城牆!”


    霍琛聲音淡漠,似乎已經習以為常。


    林依卻肅然起敬,立刻展開了救治。


    林依最後是被霍琛抗下城牆的,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眼的林依,即使有湯圓輔助調理,身體已經到極限了!


    林依被放到床上時,還要掙紮起身,霍琛在她的脖頸某處輕輕一按,終於昏睡了過去。


    “照顧好她!”


    霍琛給林依拉好被子,對千羽命令道。


    “奴婢遵命!”


    霍琛走去議事廳時,蔡川和沈默已經在等了,兩人身上都掛了彩。


    “傷亡統計出來了沒有?”


    霍琛問向蔡川。


    “回稟大帥,犧牲九千八百五十四兄弟,重傷四千多,輕傷六千多。”


    蔡川一個鐵骨錚錚的魁梧大漢,此時也語氣中帶著哽咽!


    連續四個時辰的鏖戰,定襄城的霍家軍折損近三分之二,傷亡實屬慘烈。


    “現在不是傷懷的時候,突厥人的損失比我們更慘重,突厥王一定會發動更猛烈的進攻,他需要一場勝仗,以確保他在突厥人中的權威!”


    霍琛擲地有聲的分析,使蔡川和沈默精神一震!


    “大帥,以為突厥王會怎麽做?”沈默問道。


    “突厥人的十三個部落攻城兵損失慘重,攻城戰肯定是不會打了,野戰才是突厥人的強項。突厥王這次選擇攻打定襄城,一是為了解決政敵;二則是攻下定襄城,他們就能暢通無阻的一路南下,燒殺搶掠!”


    “大帥的意思是,突厥人會轉移戰場?”蔡川緊張的問道。


    “突厥王的心腹愛將多羅那現在在哪裏?”


    霍琛有意培養蔡川,走到軍事地圖前,示意蔡川分析。


    蔡川看著地圖,指向了一個地方。


    “朔方!在那裏騎兵才能發揮最大的優勢,隻是那裏並不富饒,他們南下的路途更加艱難!”


    “正是如此,突厥人現在糧草短缺,如果拿下定襄城,就會得到補給,如果拿不下定襄城,突厥王既消除了政敵,還減少了出征的人吃馬嚼。同時沒有了掣肘,正好集中精銳力量,一路南下!”


    霍琛在蔡川的推測下,做了進一步解釋。


    “壞了,援兵來了定襄城,朔方豈不是危險!”


    聽明白的沈默,擔憂的大聲問道。


    蔡川也擔憂的看向霍琛。


    “朔方現在隻有多羅那,何方能應付,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攔住突厥王的三萬重騎兵和兩萬親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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