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不欠說道:“小擒拿手善用手部,生三十六種變化,抓對方的肘,膝,腕,指,踝,肩,即一擒、二拿、三降、四守、五進,要做到眼到即手到。功夫原本是鍛煉人身,這擒拿手是把手看做身,練手即練身,把手做到如人一般靈活多變就算練成。”


    說著從不欠跳到文釗麵前,雙手做成爪狀,抓著文釗的中府,換曲臂抓住文釗左右兩個期門,緊接著曲腿雙手交叉抓其血海,起身側單手按住文釗的脖頸,又扣住他的扶突穴,即刻變爪為指,點向文釗的膻中,緊接著抓起文釗的一隻手,攥其神門,往下方掰手,文釗痛的大叫。從不欠瞬間又變換手勢,按住他的虎口,伸出拇指,點住文釗的手心又向一側掰去。


    從不欠全程未使用力氣,隻是點到為止,文釗感到全身命門已被他拿住,如果這和尚用了功力,自己非喪命於此不可。小擒拿手以擒拿為主,果然名副其實。


    文釗向從不欠做了一個揖,說道:“大師方才這番手法看起來繁瑣無比,你看我毫無基礎,手腳笨拙,短時間內我能學會麽?”


    從不欠嗔道:“昨日就給你說了,這學武沒有速成之法,擒拿手乃少林絕技,豈是你短時間就能學會的,不過昨日我打入你身體一道真氣,又授予你運功的法門,常人學這擒拿手需要十載才小成,你學這擒拿手隻需三年。”


    文釗問道:“三年對我也久,有沒有一天就能學會的法子?”


    從不欠大笑道:“你要是把這路子記住,那就隻是打個樣子,倒是一天也能學會,但是要想用的得心應手,開合自如,當世之人畢生難辦。”


    從不欠又補道:“不過,你如果隻想玩個戲法,學會從鍋裏取出栗子如此膚淺的功夫,一天就足夠了。”


    文釗聽這話心裏大喜,說道:“那請大師教我這功夫吧。”


    從不欠點點頭,便做出架勢,把真氣集中前臂從腕到指之間,用手做出纏、卷、擰、翻、扣、鎖的動作,變化手勢,單手擒隨手轉,橋來橋上過,按頭、鎖手、轉腰馬,抓臂下擰,拳變指,按手三裏,翻身抓肩按風門,五指並攏擊背柱,攥拳打神道、中樞、命門,雙腳互開互合,雙手抓拿,擠按,指可變拳,拳可變掌,掌可變指,指亦可三指成爪、雙指鎖扣、單指點穴。


    從不欠在一旁打,文釗在一旁跟著學。沒想到從不欠給他打入的真氣,叫文釗開了筋骨,通了經脈,這內功和外功本是相輔相成,文釗昨日感覺內氣聚於丹田氣海周圍,難以通向四肢。沒想到今日用內力施展擒拿手,真氣較先前相比更加活躍,隨著姿勢的不同,攢動在體內不同的位置,昨日真氣難入肩井,今日便可進入五成。文釗心想,這擒拿手定是以手的功夫見長,必然是臂力要強,出手要快,手勁要足,便運氣到上肢,果然這真氣如心所欲,從丹田處,經膻中穴流入雙臂。文釗出拳剛勁有力,打的小擒拿居然和從不欠有七八分像。


    從不欠說道:“天下武功最切記死背套路,武功有路但不能成套,免得套住自己,應該靈活運用路數,隨機應變,小擒拿的精髓在於出其不意,用纏、卷、擰、翻、扣、鎖的動作快速拿住對方。”跟著,從不欠出手纏打,翻卷,扣手,開馬步翻身鎖喉,雙足一躍,跳到樹前,雙手按樹,翻身抓下一塊樹皮。


    從不欠又躍到文釗身邊,出手攻擊他,隻見從不欠左手推肩,右手抓文釗的手臂,文釗擺手抵擋,兩人纏鬥數招,從不欠雙手成掌,用掌尖擊中文釗的前胸玉堂穴附近,文釗後仰,雙手扣住從不欠雙手,想帶他一起跌到後麵,從不欠喊道:“雙手扣帶鎖其臂,單腳下踢,全身翻。”接著,從不欠雙手和文釗雙手扣在一起,在空中翻了一圈,一腳把文釗踢開。


    從不欠說道:“你手已到,但是眼不到、心不到,也是白費。”


    文釗說道:“請大師指點。”


    從不欠從地上抓起一把石子,說道:“我往外麵仍石子,你看清楚我扔了多少。”說著,便快速擲出石子。這石子飛到對麵牆上,文釗方才看清楚數目,連忙說道:“是四個。”


    從不欠搖搖頭,說道“太慢了,你要在我擲出的時候說出數目。”


    文釗從小喜歡讀書,可以在極短的時間裏集中精神,即已做到心到,但是眼睛缺乏鍛煉,就跟不上這擲出的石子,胡天福教他水中取栗就是鍛煉他的眼力。


    從不欠又擲出幾個石子,文釗見適才他攥拳擲出四個石子,這次卻捏指擲出,必然往少裏說,見石子脫手,就說道:“兩個。”


    從不欠大笑:“哈哈,小兄弟果然有心,這次我擲出三個,你說錯了,不過你看懂了門路,曉得目要觀石也要觀手,是大才。雖然小兄弟眼力不行,不過過分依賴眼目也不是好事。”說著,就用布把自己的眼睛蒙了起來,說道:“小兄弟,這次你擲石子,我來猜。”


    文釗想故意為難從不欠,就從地上抓了一把,足有十個,心想:“量你多大能耐也才不中。”


    文釗把這一把石頭撒了出去,從不欠是擲出的,石子猶如打出的暗器。文釗是亂投,像小孩子玩耍。這些石子脫手在空中飄的時候,從不欠低頭側首,搶道:“十個石子。”


    文釗驚奇,說道:“你...你不用眼睛也能猜中?”


    從不欠說道:“光靠眼睛反而猜不中,方才小兄弟雖然亂扔,但用了內力。沒內力的人投石反而不好猜中,有內力的人投石,石帶動風,內力越強風就越強,就越容易用耳識別。”


    文釗說道:“用耳,真是妙啊。”


    從不欠說道:“隻用耳也不妥,耳聞會被亂風幹擾,所以目視耳聞缺一不可,隻依賴其中之一就會落下風。你把眼睛閉上,感受一下。”


    從不欠從地上拾起幾個石頭又擲了出去,問道:“聽到什麽了嗎?”


    文釗為人和善,清心寡欲,故能在嘈雜中辨得這微妙的擲子之聲。從不欠擲出石子,文釗說道:“是五個石頭。”


    從不欠笑道:“是六個,但是已經接近,現在你睜開眼目,我叫你耳目共用。”


    從不欠又擲出石子,文釗見這石子脫手,便答道:“是七個。”


    從不欠說道:“是三個。”


    文釗問道:“為何用耳目一起辨認,反而差得遠呢?”


    從不欠回道:“因為你睜開眼睛反而被環境幹擾,如不能做到心如止水,與世無爭,斷然無法做到觀六路,聽八方。”


    兩人又練了幾個時辰,從不欠坐在木凳上說道:“累了就過來休息一下。”便招招手,叫文釗過去坐下。


    此時大雪已止,文釗大汗淋漓,坐下的時候就痛飲了一大壺水,隻見從不欠從石階後麵拿出一個小盒子,裏麵裝的是黑白子。


    文釗問道:“原來大師也喜歡玩圍棋?”


    從不欠說道:“武功如同博弈,不過這黑白子可當圍棋,也有其他用處。”


    文釗滿臉不解。


    從不欠把黑白子散在桌子上,說道:“你會不會賭番攤?”


    文釗問道:“番攤?沒聽說過,這是戲法兒麽?”


    從不欠說道:“非也,我從這棋子中拿出一部分,用碗掩住,你要猜我這碗中的棋子被四除餘幾何。你要是猜中了,就算你贏。”跟著,從不欠按著他剛才說的,把黑白子扣住了一部分,叫文釗猜。


    文釗心道:“被四除,那就是四分之一的可能答對。”


    文釗說道:“我猜餘二。”其實這數目是亂猜的。


    從不欠把碗翻過來,拿了一根樹枝按照四個一組把這棋子撥開,最後剩下三個。


    文釗見自己猜錯了,說道:“這如何猜得準?”


    從不欠把枝子和碗遞給文釗,說道:“你來擺,我來猜。”


    文釗接過碗,就斂了一些棋子,用碗蓋住。從不欠笑道:“我猜你掩住了一百二十顆棋子,正好被四除盡”


    文釗打開碗蓋子,果然如同這和尚說的那般是一百二十顆棋子,心想這和尚不但猜對了餘數,就連棋子的數量都那麽清楚,便問道:“大師如何做到的?”


    從不欠說道:“你蓋住的那一會兒,我便數了這棋子,如果你眼不夠快,就看不準。”


    文釗說道:“那大師豈不是可以縱橫賭壇,打遍天下無敵手,以後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享之不盡?”


    從不欠大笑起來,說道:“你怎麽不說左擁右抱,妻妾成群?”


    文釗麵紅耳赤,低下頭,一隻手不好意思的擺弄著棋子。


    從不欠說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光靠眼睛也不成,有種破解方法是把棋子堆在一起,由於看不清下麵棋子有幾顆,就猜不中數目了。不過耳聞也成,就是棋子數目不能過多,主要在賭骰寶的時候可用。”說著就拿出兩個篩子,把碗扣在上麵,晃了晃,隻聽篩子發出嘩嘩的聲音,問道:“你說這是幾點?”


    文釗搖了搖頭。


    從不欠說道:“我猜是九點。”果然翻開碗,篩子一個呈六點,一個現三點。


    文釗又問道:“這又是如何做到的?”


    從不欠回道:“這就不能靠目視,而是靠耳聞,但是也不保證,因為可以用手法破解,不過那就是出千了。”從不欠又說道:“三仙歸洞你可見過?”


    文釗搖了搖頭。


    從不欠又拿出一隻碗,取了三個棋子,每個碗放一個棋子,手裏攥著一個,問道:“你說左碗裏有幾個棋子?”


    文釗見方才每個碗裏有一個棋子,便說道:“碗裏有一個。”


    從不欠打開後,碗裏卻有兩個,文釗驚道:“這是咋回事?方才明明看大師放進去一個棋子。怎麽打開後變成兩個了?”


    從不欠把手攤開,說道:“那是因為趁你不注意我把手裏這顆放進去了。”


    文釗從未見過如此奇事,連忙說道:“大師可否教我這戲法?”


    從不欠把這棋子和碗收好,站了起來,說道:“學有所長,術有專攻,多吃嚼不爛,你可懂?我看你也歇了不短的時間,還不快去練功?”


    文釗繼續擺開架子,從不欠在旁指點,有時兩人對鬥,一練就是幾個時辰,文釗自始至終以真氣運力驅動擒拿手,不過一天的時間已經將三十六式全部學會。練完已近酉時,文釗擦著汗,走到從不欠身旁,說道:“大師你看我打的如何?”


    從不欠點了點頭,說道:“沒想到你隻靠一道真氣就將其灌注全身,別人要多把個月,而你一日就入了門,這小擒拿手可分打全身一百零八個穴位,你現在隻是通曉擒拿的拳路,但是不曉得這些穴位所在,所謂擒拿不出手,出手敵難走,擒拿不打人,專打三十六門。”


    從不欠見文釗似懂非懂,說道:“今日已晚,你擇日再來吧。”


    文釗別了從不欠,走出廟門,見天色已晚,心想:“不知道樂墨如何,後院門關了,我倒不如去前門看看。”


    文釗見這前門也是緊閉,就趴在門上從門縫裏往裏看,又害怕胡天福突然從哪裏跳出來對他不客氣,就折返回後院。天又下起小雪,這是今日第三場了,文釗關了廚房的門,燒了一鍋水,撒進去一把栗子,心想:“今天學藝一天,忘了原本是為練這水中取栗的技能。我再試一次,不知結果如何。”


    待水燒開,文釗就拾起筷子,提了口氣,雖然這栗子還是油滑,在沸水中翻滾不斷,但是文釗習了小擒拿手,眼乖手疾,把筷子伸入水中似魚躍於淵,夾起來如鳶飛戾天,整個過程一氣嗬成,不一會就夾出近百顆。


    文釗大喜,覺得這下能交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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