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女摸了摸發髻,陳彪朦朧中感覺眼前這人似曾相識,隻過片晌,陳彪臉色大變,隻見他說話帶著顫音,驚道:“是...是你?”


    童女微笑道:“爺爺不是喜歡我麽,為何卻全身發抖?”


    陳彪笑道:“是誰也無妨,既然你送上門來,我也不拒。如果你要加害於我,隻要我稍微用力,你的骨頭就會碎裂,到時候就算哭爹喊娘,也沒人來救你。”


    陳彪手掌奇大,此時他仍然攥著童女的足踝,猶如攥著一根竹竿一般。


    童女笑道:“我怎麽會害爺爺,隻要爺爺能告訴我這毒的解法,我就伺候爺爺。”


    陳彪不屑說道:“你這女娃子果然別有用心,不過這天寒地凍,又是荒郊野外,就算你死在這裏也無人知曉。等我把你骨頭一點點捏碎,再慢慢蹂躪你。”說著陳彪大笑幾聲。


    童女道:“既然爺爺不肯說這解毒的法子,那我隻能叫爺爺吃點苦頭。”說著童女用手撫著陳彪的前胸,用力按了下去。


    陳彪驚奇這娃子年齡幼小,卻掌力不凡,若是打在一般人身上,適才那掌已經叫人非死即殘。


    陳彪咳嗽兩聲,說道:“正好我的心癢癢,小娃子給我撓撓也好。”


    童女笑道:“爺爺別急,剛才那掌隻用了三分力,若是爺爺再不說,怕我要加到七成。”


    陳彪笑道:“灑家自幼習武,你這年齡的時候我也不曾有這般功力,你說你用了三分力,怕隻是唬人而已。”


    童女又把手放在陳彪胸前,隻聽哢哢兩聲,陳彪覺得胸前劇痛,便咳嗽出一口血來。此時陳彪大驚,心道這女娃子是想要老子的命。便使勁用手捏她的足踝,隻是此時他感到全身無力,手臂如灌了銅鉛一般,雙手是無論如何也攥不住了。


    陳彪心下大驚,怒道:“你這娃子什麽時候給老子下的毒?”


    童女道:“沒想到爺爺也怕毒麽?既然這樣,那爺爺告訴我美心天欲散的解法,我便解了你身上軟骨散的毒。”


    陳彪甚為惶恐,叫道:“我..我曾經聽馬步庸說過,以毒攻毒為之解法,不同的毒搭配有不同的效果,但是何種毒來解美心天欲散,馬步庸卻隻字未提。”


    童女把手移向陳彪胸口,陳彪大叫道:“你這娃子,我都把解毒的法子告訴了你,怎麽你還要下死手嗎?”


    童女手握成蘭花,用食指慢慢在陳彪胸口畫了一個圈,邊畫說道:“我知道爺爺是個老實人,定是把知道的都告訴了我,且從來不欺瞞我。隻是我自幼喜歡折磨男人玩,你說今晚我該如何玩你?”


    陳彪罵道:“媽的,這世上隻有我陳爺玩弄女人,哪有女人玩弄老子的道理?”


    童女噗嗤一笑,說道:“剛才陳爺爺說你殺了不少女人,不知爺爺可記得殺了多少個?”


    陳彪扔攥著這童女的足踝不放,但這藥勁十足,雙手沒有半分力氣,隻要她把腿一縮,陳彪便脫開手去,隻是這童女不但絲毫不懼,還蜷了一下腳指頭,逗得陳彪全身似被情火灼燒,此時他揮汗如雨,情欲難抑,他如街上饑餓的乞丐一般,見到財主擺宴卻總也吃不得。


    陳彪怒道:“老子殺了九十九個女人,你...你就是第一百個。”


    童女笑道:“我以為陳爺爺多麽厲害,原來和我比也是小輩。我折磨了一百九十九個男子,你就是第兩百個。”


    陳彪大懼,嚷道:“隻...隻要你放了我...老子給你一百個...啊不...給你一千個男人叫你折磨。”


    童女媚笑道:“原以為陳爺爺天不怕地不怕,原來今日也有害怕的時候。”


    唰的一聲,童女從身後掏出一把刀來,陳彪大叫道:“你...你這娃子不回家找娘去,在這裏暗算你老子,你...你要幹什麽?”


    童女道:“本來我想把你心挖出來看看是什麽顏色的,但陳爺爺剛才說喜歡把女子奸了再殺,殺了再奸,還說叫我身無寸骨,體無完膚,五髒流落一地。雖然我害的男子比你害過的女子多,但是你這玩法我卻沒嚐試過。不如今日我試試把你閹了再殺,殺了再割,如此反複,不知陳爺爺可否喜歡?”


    隻聽一聲長嘯震徹山穀,一個時辰後,童女從那破廟裏走了出來,隱沒在山林之中。


    翌日將近午時,在雲國寺大院內,文釗撫著樂墨肩膀說道:“你就留在這裏吧,陳彪找的人是我,要是你被那惡人再抓去我去哪裏救你呢?”


    張畢樂攬著樂墨的胳膊說道:“文哥哥說的對,姨姨還是留在這裏陪我一起照顧楚姐姐。”


    雖然樂墨和張畢樂有血緣之親,但兩人年齡相仿,江喜梅也不由得吃了一口酸醋,趕緊上去攬過樂墨,對她說道:“你不是要當大俠麽?這種打打殺殺的場合怎可缺席?樂墨和我留在寺中,其他人還是跟著去吧!”


    “我...我不!”許久之後樂墨忸怩著說道:“文釗哥哥去哪我就去哪,這次別想甩了我。”


    樂二娘把文釗叫到一旁,說道:“就叫我妹妹跟著你去吧,你們定了親,我們本就是一家人,樂墨這孩子從小沒了父母,好不容易有個可以依靠的人,期望你能時刻待在她的身邊,別讓她再受委屈。”


    文釗思索片刻,點點頭,給二娘行禮,說道:“夫人我懂了,我走後還請夫人照顧楚燕同學。”


    樂二娘淺笑道:“盛少俠那孩子我看和你一樣,都是俠肝義膽,忠厚老實的人,他對楚姑娘至死不渝,由他來照顧定不會有差池。隻是最近寺內出了太多的事情,我還有眾多教內事務要處理,這次就不與你同行了。雲國寺的遠凡大師武藝高強,有他坐鎮,你必不會吃虧,陳彪這人奸詐無比,少俠切莫與他周旋。”


    文釗又給二娘鞠了一躬,說道:“少莊主還是夫人帶回去吧,我怕他跟著我們遇到危險,我豈不成了宮莊的罪人?”


    二娘道:“畢兒雖然年幼,但是從小就混跡在江湖之中,還結交了一些江湖義士,為人肝膽相照,他用假名騙你隻是怕你不接受她,我聽說以前你和畢兒拜了把兄弟,而因為這事你便不再理她,這幾日她總是獨自哭泣,文少俠,你大人不記小人過,這次就原諒她吧!”


    文釗歎了口氣,辭別二娘,便攜著樂墨走出寺中。


    張畢樂見江喜梅也跟著,就靠在她身邊,輕道:“你怎麽跟來了?上次我給你說的話,你到底有沒有記住?”


    江喜梅托著腮,想了一會兒,說道:“是什麽來著?是不是要把這秘籍口訣當著這些粗人背出來?”


    張畢樂臉色一變,抓著江喜梅的胳膊把她拉到一旁,呢喃道:“你到底要怎麽樣?”


    江喜梅捂著嘴一笑,說道:“你要讓我一直跟著你,否則我就把這口訣當著眾人的麵背出來。”


    張畢樂瞪了江喜梅一眼,既而舉起一隻手就要劈砍過去,江喜梅眉頭一皺,叉著腰,嗔道:“你要殺人滅口麽?來來來,往我這裏打,我看你敢打女孩子麽?”


    張畢樂左右環顧,漸漸把手放了下來,說道:“好好,我服你,你跟著我便好,隻是如果我見你舉止招搖,馬上就把你趕走。”


    江喜梅把頭轉向一側,哼了一聲。


    幾人來到寺外,遠凡住持已經相候多時。聽說五仙教的陳彪要和少年比試,不少江湖人士便紛至遝來,這葵花大會還未開始,峨眉山下已然門庭若市。


    遠凡主持帶著一隊人向後山破廟走去,隻見隨行人等魚貫而出,大多數都是去看熱鬧的。文釗他們行至破廟前,見有十幾人已在那裏候著,恐這陳彪不好惹,故無人敢前去叩門。


    日已當頭,午時已過卻仍不見陳彪出來,文釗向遠凡說道:“老師傅,這陳彪向來目中無人,他昨日迫切想和我比試,按理說今日應早早出來相迎,而現在已過約定的時辰,不知這人又在耍什麽把戲。”


    遠凡道:“阿彌陀佛,萬事一切隨緣。”


    這時一個小和尚上來給遠凡行禮,說道:“師傅,叫徒兒前去看看吧。”


    遠凡怕這小徒受陳彪暗算就跟上前去,小和尚叩門數下卻無回應。遠凡推了一下廟門,這門滋溜一聲開了,原來門一直未鎖,小和尚大膽走了進去,不過一會便捂著嘴,跌跌撞撞得跑了出來。


    遠凡平素裏對小和尚多有慈誨,他常常授示無色無相,萬事不懼,故才敢上前叩門,隻是不知適才他見到什麽而不顧一切闖出門來,扶在一棵大樹下不停嘔吐。


    不過一會,遠凡走出來,向眾人鞠了一躬,說道:“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陳施主已遽赴西方極樂。”


    眾人大驚,文釗心頭一凜,走進破廟,樂墨見周圍盡是江湖壯漢,不敢獨自在外待著,就跟在文釗後麵。隻見陳彪光著身子側躺在草垛上,樂墨見他死狀極慘,就尖叫一聲,轉身抱住文釗。


    張畢樂見樂墨手不規矩,醋意大盛,上前攬過她,說道:“姨姨,跟我出來,咱不看這個。”


    這時又有些僧眾進了破廟,看到陳彪的屍體無一不扶腹欲吐,紛紛退去。遠凡住持見陳彪死於非命,便雙手合十,默默為陳彪誦經超度。


    外麵忽然間熙攘起來,不少人咒罵陳彪死的好,今日是老天長了眼。


    文釗上前看到屍體,隻覺得頭目眩暈,一手捂住嘴巴,已而暖氣上溢。片晌之後,他對其他看客說道:“陳彪惡貫滿盈,死有餘辜,但朗朗乾坤之下有命案發生,豈能容忍?不知在這裏有哪位英雄豪傑做過仵作,可進廟來為陳彪驗屍,好叫我們早日擒住凶手。”


    廟外眾人麵麵相覷,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就在這時,江喜梅進了破廟,對文釗說:“這事還是叫我來吧。”跟著就上前查看陳彪屍體。


    一炷香過後,江喜梅起身道:“這人眼睛被剜去,雙手筋被挑斷,陽根被割去,全身有多處刀傷,但是...這人致命傷是心髒處,像是被重物所壓,心脈盡碎。”


    待遠凡住持誦經甫畢,他慢慢睜開眼睛,說道:“阿彌陀佛,青城派絕學摧心掌。”


    這話剛落,外麵騷亂不斷,有人嚷起來:“你這老和尚什麽意思,我們青城派和這人毫無瓜葛,為何要害他?”


    遠凡微鞠一躬,說道:“這摧心掌掌力深厚,非青城派教眾所為,亦不是司徒施主功力所及。”


    如果承認這掌是青城派人打的,豈不是承認青城派人是殺人凶手,如果不承認反而叫江湖英雄認為青城派武功低微,打不出這勁道的掌力來,承認不是,不承認亦不是,一時叫剛才叫囂的青城派弟子陷入兩難。


    文釗上前查看,陳彪胸口有三處掌印,一處比一處清晰,力道一處比一處大。他沉思片許,心道這掌印好似自己從哪裏見過,隻是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了。


    文釗對眾人說道:“陳彪江湖中人稱‘眼手刀’,而如今他的眼被剜去,手筋被斷,怕是這凶手知道陳彪的名號。我之前聽我娘說過,日寇侵略中國,殺人無數,用的手段無非是掏心挖肺,剝皮抽筋,而至今以來,沒有誰的殺人手段比之更為殘暴。怕是這凶手和日寇一般喪心病狂,要麽這凶手就和陳彪有貿首之讎,不共戴天之仇。”


    張畢樂從廟外大聲對眾人說道:“陳彪強暴女子無數,人神共憤,他被割去陽根,死在荒郊野嶺不足為惜,若還叫這人存活於世,那不知道又有多少女子遭殃,我到認為凶手是個行俠仗義的好人。”


    在場的英雄豪傑無不拍手稱快,對適才張畢樂所說盡都心服首肯。


    “那不能就這麽算了。”隻聽遠處傳來一女子聲,眾人遠眺,有四名苗族裝束的女子抬著一頂大轎奔來,這四女子每點一下都躍出半丈,輕功極為高明,令在場英雄驚詫萬分。


    四女子駐足在破廟一旁。忽然一名女子從轎中飛出來,穩穩落在前方,適才抬轎的四女子皆紛紛跪下,拜拳說道:“五仙教蛇堂堂主韓小豔駕臨峨眉山,閑雜人等還不讓開。”


    一旁有男子嘲笑:“真是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韓小闌不在,區區一介堂主也敢坐鎮峨眉麽?”


    咻咻兩聲,其中一名抬轎女子抽出鞭子,鎖住了那男子的脖頸。這女子一轉身,男子便被她拉了出來,重重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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