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潔聽了,問道:“秦大哥!原來你戴了麵具啊!你為什麽不讓我看你的臉啊?是不是很醜呀?我不怕的。我知道秦大哥是好人。”


    秦慕楚才恍然大悟,心道:“原來丁魚發現了我戴的麵具啊。唉,可是我不戴上人皮麵具的話,我怎麽敢下山啊。”


    三年前,秦慕楚被“雷電劍”蕭天雲劃得滿身是傷,就連他的臉也被劃破了。後來他被小羽所救,跟隨小羽幸運地進入了乾坤洞府。傷是痊愈了,可是傷疤卻留下來了。乾坤老人給秦慕楚留下了許多物品,其中珍貴的藥材無數,可惜就是沒有去疤的藥。秦慕楚練成乾坤老人的武功後,本來是不想下山的,因為他的臉恐怖得實在太過於嚇人了。他在乾坤老人的百寶箱裏翻出了幾張人皮麵具,正好讓他派上用場。他選了一張普通的年青人的麵具,戴上後才與小羽一起下山的。


    秦慕楚回答道:“丁魚姑娘,在下之所以戴麵具,有不得已的苦衷。請丁姑娘放心,在下絕無惡意。”


    這時,一團紅影從天而降,落在了秦慕楚的肩上。蕭潔見了,高興地叫起來:“小紅鳥!小紅鳥!”


    丁魚才看清是一隻紅色的鳥,不由一動,心裏說道:“咦!這不是剛才那隻衝天而飛,打亂了那些弓弩手的包圍圈的紅鳥麽?照情形看,它的主人就是秦牧了。那剛才的一切,都是他的所為了?他指揮紅鳥吸引弓弩手的注意力,而他自己卻悄悄地把那些弓弩手給製服了。”一切都是那麽合情合理了,丁魚知道自己錯怪了麵前這個叫秦牧的年青人。


    丁魚有點歉意地說道:“不好意思,秦少俠,原來你不是那個人。是我錯怪你了。”雖然是道歉的話,但她的臉上還是宛如罩著一層寒霜。


    秦慕楚知道丁魚的道歉是真誠的,他還暗暗驚訝丁魚怎麽變得如此成熟有禮了呢。秦慕楚不知道丁魚所說的“那個人”是不是指他,但他已經不在乎了。他相信自己戴上麵具後,沒人能認出他了,更何況他的聲音也變得嘶啞了,就更加沒人會知曉了。


    秦慕楚回答道:“丁魚姑娘言重了。一個人行走江湖,警惕性高一點是應該的。‘小心能駛萬年船’嘛。小潔,你可是要向丁姑娘學習學習啊。”後麵的話,整一副大哥哥的口吻。


    蕭潔聽了,也甚是配合地答道:“嗯,我知道了。我以後會小心的啦。”


    這時,不遠處傳來了兩記悶哼聲。秦慕楚他們三人向發聲處望去,原來樊火鳳與花蝴蝶西門春又硬碰硬地對了一招,兩人竟鬥了個棋鼓相當,誰也奈何不了誰。但是此時兩人的心境卻是大有不同。


    花蝴蝶棋差一招,滿盤皆輸,整個反引誘計劃失敗了。自己與樊火鳳打了那麽久,居然都沒有同伴支援,他就知道那些弓弩手已然全軍覆滅了。如今的他,孤立無援,逃又無法逃,隻得作困獸鬥了,能夠拉一個墊背也就足夠了。以前聽說“霜冷雙姝”的武功如何如何的厲害,花蝴蝶還一點也不相信。可是現在他相信了,憑他浸淫了幾十年的功夫,竟然隻是和樊火鳳打個平手。“霜冷雙姝”的武功果然名不虛傳。“看來今天就要把命留在這裏了。”他最後想道。


    樊火鳳則不同,她剛剛身處險境,卻因為一隻鳥為她們解除了危機,心裏不由鬆了一口氣。特別是打了那麽久,也不見敵人有一支弩箭射出,她就知道丁魚蕭潔她們已經解決了那些弓弩手。因此她可以專心致誌地對付花蝴蝶,而且是越戰越勇。“我就不信今天不能把你這隻花蝴蝶的翅膀折斷。”她最後暗暗說道。


    丁魚見樊火鳳久戰不下,有點性急,於是說道:“秦少俠,麻煩你幫我照顧小潔。我先去助鳳姐一臂之力。還有,小潔!發出信號去,叫那些捕快們快點上山來拿人。”說完便一個飛身掠向樊火鳳處。


    蕭潔應了一聲,從懷裏掏出一隻響箭,運勁把它甩上天空。響箭迎風而嘯,聲徹雲霄,相信山腳下的人一定能夠聽見。


    完成這件事後,蕭潔對秦慕楚說道:“魚姐和鳳姐對我可好了。她們在平日裏都非常照顧我。有一次我病了六天,魚姐和鳳姐就天天輪流照顧我呢。你一定很奇怪她們兩個人都是冷冰冰的,不苟言笑的吧?其實她們外冷心熱呢。不過,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她們都不笑。所以,秦大哥不要怪魚姐對你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因為從我第一次見到她時,她就是這樣的。我也曾經問過她們,但是她們當時的表情有點複雜,怎麽說呢,嗯,有點憤怒,有點茫然,有點悔恨,還有點忸怩不安呢。”


    秦慕楚聽了,不由地望向丁魚與樊火鳳,忖道:“樊火鳳就不必說了,可是丁魚怎麽像變了個人似的呢?以前的她刁蠻,霸道,自私,怎麽會變得如此溫婉柔情?不過,自己不也變了嗎?以前見到丁魚,能這麽心平氣和地對待她麽?”


    看來,時間的確是一副良藥。它可以改變一個人的思想。時間不單可以衝淡一個人的記憶,就連一個人的恨,它也同樣能夠衝淡。


    白影與黃影不斷翻飛,花蝴蝶應接不暇,難以招架。隻聽“嗤”一聲,花蝴蝶西門春一個踉蹌很後退了幾步,他的左肋被丁魚的軟劍劃開了一道口子,鮮血直流。


    霜冷雙姝雙劍一劃,樊火鳳勸說道:“花蝴蝶,你還是束手就擒吧。如今你打又打不過,逃又逃不了,你又何必負隅頑抗?”


    花蝴蝶不答話,呼吸有點急促。霜冷雙姝可以清晰地見到花蝴蝶西門春的臉龐一改先前的蒼白而充滿了血色,且有越來越紅的趨勢。這難道是回光返照?


    就在霜冷雙姝在狐疑時,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快點閃開!花蝴蝶使用了‘天魔解體大法’!”


    天魔解體大法,是邪派中與敵人同歸於盡的武功。這種武功,乃是激發自身的精血,蓄集自身所有的潛力,瞬間爆體化作血霧,血霧便是其奪命的武器。並且,血霧的範圍極大,可以涵蓋三丈以內的地方。


    霜冷雙姝聽了,大驚,天魔解體大法的厲害她們是知曉的,所以她們倆急忙後退。可是此時的花蝴蝶西門春獰笑著,緊緊地跟著霜冷雙姝。


    霜冷雙姝臉色大變,血色全無。如果再這樣繼續下去,她們唯有被花蝴蝶解體的血霧所殺死了,與花蝴蝶同歸於盡。就在這時,她們聽見後麵有破空聲傳來,然後一個影子從她們身邊掠過,飛速地迎向緊隨其後的花蝴蝶西門春。其速度之快,霜冷雙姝是望塵莫及了。接著是蕭潔的急呼:“秦大哥!秦大哥!”


    西門春的天魔解體大法,需要蓄集的時間。隻要再給他一丁點時間,他便可以發動他自己的最後一次攻擊了。可惜他沒有時間了,因為一個人影有如閃電般向他衝來。西門春根本沒有閃避的時間,他幾乎是立刻就聽到了“哢嚓”一聲,自己的胸骨碎裂了!整個身子也被迫停頓下來,但他還沒站穩,便有一股浩大的氣勁向他衝去,使他身不由己地不斷向後倒飛出去。花蝴蝶倒飛出去足足有五丈,他的天魔解體大法終於蓄勢完畢,隻聽“嘭”的一聲,花蝴蝶的身子就這樣爆裂了,全身血肉化成漫天血霧。周圍的樹葉,一經沾上便立即由蒼翠欲滴變得焦黃一堆。而被製服在原地弓弩手,被血霧所侵蝕,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便身中血霧而倒地不起,他們的身體有如開敗的花一樣漸漸枯萎收縮……


    霜冷雙姝冰冷的臉顯得有點蒼白,她們看著一切在瞬間發生的事情,心裏無比的震驚。一是震驚於花蝴蝶西門春的決死之心與天魔解體大法的凶殘霸道;另一個就是震驚於秦慕楚武功的厲害,他的輕功速度極快,真可說得上是快如閃電了。他的功力亦是深不可測,霜冷雙姝清楚地知道,她們絕對難道望其項背;而更讓她們震驚的是,當秦慕楚從她們身過掠過時,她們的心頭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湧起,她們感覺到自己的內力竟然產生了些許的波動!


    要知道,她們二人都有一次難以啟齒的遇合,兩人均與折花公子交媾而導致三人的內力都有了質的飛躍。當然,她們兩個人都還不知道對方的秘密。之後她們的武功便突飛猛進,也讓她們更加心神修煉更為鞏固。即使對上比她們強幾倍的對手,她們都能保持心神及內力的平穩。秦慕楚隻是從她們身旁掠過而已,她們的內力竟然無法平靜而波動起來。並且,她們心裏還湧起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一種心動的感覺,就好像秦慕楚是一個強大而有力的漩渦,讓她們有種要陷進那個漩渦裏去一樣。但這種感覺以及內力的波動隻是一閃而過,之後便又消失了,讓她們以為那隻不是一種幻覺,但她們能夠肯定自己的感覺不是幻覺。


    這時,一群捕快打扮的人衝了上來,人數眾多。帶頭的是一個身材高大,國字臉,絡腮胡子,皮膚黝黑,年約五十歲的人。看他行動敏捷,走路虎虎生風,太陽穴高高隆起,便知他是一個外家高手。瞧他的一身打扮,應該是這群捕快們的領頭。


    捕快頭子一衝進來,就看見霜冷雙姝有點木木的樣子,這是他從未見過的。難道她們被人製住了?這下子可不得了,雙姝的計劃他本來就是不怎麽讚同的,但由於她們的堅持,還有黃知府的支持,他隻好配合雙姝進行她們的計劃。黃知府曾經交待,一定要盡力配合並保護好雙姝她們三人!


    捕快頭子又瞥見雙姝對麵走來一個青年男子,他警兆立起,“鏘”地一聲拉刀出鞘,大喝:“保護丁姑娘樊姑娘!”然後一個人衝到了霜冷雙姝的前麵,提刀戒備地盯著向他們走來的青年男子。其他捕快亦霍地拔出了自己的佩刀,衝上前來把霜冷雙姝包圍起來。


    豈不知,連霜冷雙姝她們都對付不了的敵人,憑他們又怎麽能夠阻擋呢。但捕快們沒有一個退後的,他們都緊握手中的刀,隨時準備為了心中的女神去拚命。


    丁魚與樊火鳳二人參與對付折花會時,許多江湖中人以及捕快們都對她們嗤之以鼻。雖然沒有當麵怠慢過她們,但他們總認為她們二人隻不是一個千金小姐,隻是一個花瓶而已。但隨後她們二人的表現讓這些男人們刮目相看。第一個月裏,她們捕殺的淫賊數竟然占了府衙總數的五成。由於她們兩人對其他人都是冷若冰霜的,即使是麵對黃知府時,她們都是不假辭色的,加上她們散發出女人味十足的美麗,一下子成了男人們心中的理想對象。在許多自詡有實力抱得美人歸的男子铩羽而回後,她們兩個成了男人們不可企及的高峰,再也無人問津了。即便如此,霜冷雙姝儼然成了捕快們心中地女神,是神聖不可侵犯的。


    蕭潔才反應過來,大聲叫道:“胡子伯伯!胡子伯伯!他不是壞人!他是救了我們的秦大哥!”


    那捕快頭子本名叫胡鐵,因為他有一把據說是禦賜的金刀,所以人人都稱他胡金刀。蕭潔卻因為他那一寸多的絡腮胡子而喚他胡子伯伯。


    胡金刀聽了,有點狐疑。接著,他看到那個走過來的青年男子走到距他三丈時停了下來。然後他聽到了丁魚的聲音:“胡總捕頭,不用緊張,他不是折花會的人。你們都把兵器收了吧。”


    捕快們拉刀出鞘的鏗鏘聲把稍稍處於呆滯的霜冷雙姝拉回了現實。丁魚立刻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所以她馬上發話叫捕快們收了兵器。


    丁魚拉了一下旁邊的樊火鳳,跟她說道:“鳳姐,那個是小潔在來這之前在鎮上認識的人。小潔叫他大哥哥。他叫秦牧,秦始皇的秦,牧羊人的牧。那些弓弩手都是他出手幫我們解決的,就連那隻紅色的大鳥也是他的呢。”丁魚怕樊火鳳像自己一樣產生誤會,所以先跟她交待清楚。丁魚心裏有點奇怪:“咦!我為什麽要像他一樣介紹他的名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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