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台上。


    溫子柔有點不高興地對溫子寂說道:“二哥,這有什麽好看的?我說去陪郡主逛街吧,你卻硬是把我拉來這。哼!一點樂趣都沒有。”


    溫子寂聽了,笑道:“小妹,爺爺可是下了命令哦。不許你出大門一步!你還想去跟郡主逛街呢,省省吧,你!”


    溫子柔聽了,臉色一黯,嗔道:“爺爺也真是的,不就是甩開了跟著我的侍衛嘛,幹嘛發那麽大的脾氣!二哥,你不知道,逛街時被一群侍衛跟著,多麽別扭啊!哪像你,可以一個人自由自在地進進出出。”說到後麵,櫻桃小嘴都嘟了起來,卻更是可愛。


    溫子寂還是笑道:“小妹,爺爺這麽做也是為了你好啊。你知不知道,你把侍衛都甩開了,誰來保護你?如今國事雖然太平,可是江湖險惡。折花會你聽說過沒有?那可是個淫賊窩!聽說折花會許多人都已經潛入京城,伺機而動。王進家一個婢女因為上街買香料而被折花會的人汙辱至死,你應該有所耳聞吧?所以呀,你還是乖乖地在家呆著,別到外麵去招搖。萬一有個什麽……嘿嘿,那就不好了吧?”


    溫子柔聽了,氣道:“哼!我才不會這麽倒黴呢。你別忘了,我也會武功啊!”


    溫子寂聽了,大笑幾聲,才道:“就憑你那三腳貓的功夫,你對付得了誰?你別以為能夠打贏一些護院侍衛就沾沾自喜,其實是他們讓著你呢。”


    溫子柔聽了溫子寂的話,銀牙咬了咬嘴唇,氣呼呼地話也不說了,掉過頭去看比武台上的比試。


    比武台上正在進行的是令狐剛的考核。


    原來令狐剛乃是青城派的弟子。


    青城派在西蜀成都的西山。其武功自成一派,幻陰指,青字九打,都是叫人頭痛不已的功夫。除此之外,還有鬆風劍法,城字十八破等。


    令狐剛使的乃是鬆風劍法。青城派的幻陰指,青字九打講究的是狠、毒、絕。但鬆風劍法卻完全是大開大闔的招式。


    與令狐剛過招的文侯府的護院使的是點蒼派的滄浪劍法。


    雖然許多的門派都已經沒落,但他們傳承了幾百年的武功卻是中華的武學的精華所在。乾坤老人對武林各派的武功都有所了解,因而秦慕楚亦能夠看出這些門派的武功。


    鬆風劍法對滄浪劍法。一時之間,台上的兩人鬥得難解難分。


    半柱香後,令狐剛沒有被擊落武台,還在武台上龍騰虎躍地與對手廝殺。這時,與令狐剛廝殺的護院卻退出了打鬥。旁邊立即便有文侯府的人宣布令狐剛過關。


    接下來便是秦慕楚上台比試了。


    文侯府的護院中又出來一人,隻見他輕輕點地,一個“旱地拔蔥”便向比武台掠去,在空中輕飄飄地旋轉了一個身位,才慢慢落在台中。


    百變千幻雲霧十三式!衡山派的武功身法,既是一種掌法,又是一種極為厲害的輕功身法。


    “第一百七十七號,燕歸來!”文侯府那邊有人喊道。


    秦慕楚站了出來,眾人都在望向他,都在看他使出什麽身法上武台。


    前來應聘的人,為了能夠向眾人展現自己的武功,上台亮相都是極其賣力的,都會使出拿手的輕功身法躍上比試台。


    令狐剛在望著,心道:“隻要你一個縱身,我便可以知曉你師承何派了。”溫子寂兄妹在望著,其他的應聘者在望著,台上的對手在望著,其他的文侯府護院在望著。可是秦慕楚卻做出了一個讓大家出乎意料的舉動——他居然一步一步地踏著比試台邊的木梯爬上去的!


    所有人都愕然不已,文侯府招聘護院已經三天,秦慕楚是第一個,隻怕也是唯一一個從木梯爬上比武台的。


    那個梯子是搭建比武台的工匠用來上下的,搭完後也沒有撤走,因為過幾天又要前來拆除的。可是誰都沒有想到,居然有應聘者從木梯爬上比武台。


    令狐剛見了,心道:“燕老弟啊,你不是為了不讓我看出你的武功門派而故意這樣做的吧?”


    溫子柔見了,頓時來了精神,也忘了剛才惹她生氣的溫子寂了。她用玉手拍著溫子寂的肩膀,說道:“二哥,你看!咯咯,這樣的人居然也想進來當護院。真是笑死人了!”


    溫子寂本來也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可是秦慕楚一爬那木梯,他便坐直了身子,眼睛裏有一股不易察覺的精光閃過。


    台上的衡山派弟子見自己的對手竟然是爬木梯上來的,真是哭笑不得。他心裏想道:“他不會是一個傻子吧?連上這樣的比武台都不會輕躍上來,那他的功夫豈不是差勁得很?嗯,也好,就讓我速戰速決吧。”


    秦慕楚上得比武台,雙手抱拳,說道:“在下燕歸來,請問閣下高姓大名。”


    台上的護院回了一禮,說道:“在下康泰。”然後又一擺手,說道:“其他話你就不用說了,你還是趕快出招吧。”說著,便擺了個進攻的姿勢。


    秦慕楚亦一擺手,說道:“慢!在下有話要說!”


    康泰不耐煩地說道:“有什麽話就快說!”


    秦慕楚說道:“聽說這次比試,隻要我能撐過半柱香而沒有被逼下比武台便算過關。那麽,如果比試中你離開了比武台,又如何算呢?”


    康泰聽了,心裏好笑:“哼!就你那功夫,還想把我逼下台去?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他冷哼道:“要是我在比鬥中離開了比武台,自然算是我輸,而你亦是過關了。”


    秦慕楚聽了,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康泰說道:“可以開始了吧?”


    秦慕楚又是笑道:“這個自然。請!”說道,做出一個禮讓的動作,意思是讓那護院先出手。


    這個衡山派出來的康泰心裏甚是不悅,他本來是想讓對方先出手的。可是見到對手擺明了不會先出手,他可不想兩人就這樣一直耗下去。於是他先出手了。一出手,他便施展出了衡山派的玉羅輕煙掌。


    康泰的手掌就要擊中秦慕楚了,可是秦慕楚還是沒什麽動靜。康泰不禁暗道:“難道這真是一個傻子?門外報名的家夥是怎麽辦事的?竟然讓一個傻子也來應聘。不會是收了什麽好處吧?”


    就在這時,秦慕楚卻動了。可是秦慕楚這一動,如果是正常地迎擊,康泰還會覺得秦慕楚不傻。可是秦慕楚此時就像是嚇壞了似的,一個踉蹌向後倒去。他這一倒,右腳向外踢去,卻又剛好封住了康泰的玉羅輕煙掌的進攻路線,使得康泰不得不中途停駐了身子。秦慕楚得以脫身。


    康泰見一個傻呼呼的家夥摔倒時無意中的踢腳卻化解了自己的進攻,甚是惱怒。於是他手中運起玉羅輕煙掌,腳上卻施展出百變千幻雲霧十三式身法,整個人有如一片木葉倏地向秦慕楚襲去。他暗下決心,要一招把對方擊下比武台下去。


    秦慕楚這時卻不等康泰逼近身旁,便動了起來。他也並未迎向康泰的進攻,而是向旁邊閃躲開去。


    說來也奇怪,康泰的百變千幻雲霧十三式配合玉羅輕煙掌施展出來,其威力可是不可小覷的,就算是在文侯府裏的所有護院中,也沒有多少人可以在他施展時安然脫身的。可是康泰眼前的這個傻呼呼的家夥,居然輕而易舉地就閃開了,雖然他閃躲的動作不甚幹淨利落。


    就這樣,康泰不斷地在後麵追,秦慕楚則不停地在前麵閃躲著。雖然還是閃躲得很狼狽,不時還用上懶驢打滾這招才避了開去。


    台下的觀眾都噓聲四起。顯然對於秦慕楚如此一味地躲避甚是不滿。想想也是,別人招你當護院侍衛的,你隻會閃躲的功夫,又怎麽會去保護別人?


    令狐剛見了,苦笑不已,心道:“燕老弟啊!你這家傳的武功……還真是特別啊!”


    “半柱香的時間已經到了!第一百七十七號燕歸來過關!”文侯府那邊一個聲音響起。


    秦慕楚聽了,高興地停止了閃躲,向康泰行了一禮,又從那木梯裏爬下。


    康泰則難以接受這個結果,一時竟然呆立在比武台上。


    “二哥!你看,這樣的人也想來我們家當護院。真是不要臉。哼!還說他過關了!像他這樣隻知道躲閃的人,怎麽要他過關呢?”溫子柔見了秦慕楚的表現,很是氣憤,之後她還添了一句:“真不要臉!”其實還沒半柱香還沒有到,她就開始罵秦慕楚了。


    溫子寂卻從頭到尾看得極其認真,對於秦慕楚一味的閃躲不單不生氣,反而生出更多的興趣出來。他笑著說道:“小妹啊,我們招人時說好的,隻要能在比武台上半柱香也沒有被擊下台來,便算過關。這豈能反悔呢?嗯,有意思,有意思!”如果他知道這個人就是曾經脅迫過他的人,他一定笑不出來。


    溫子柔嘟著嘴說道:“哼!像他這樣的人,如果真被招進來了,能夠做什麽啊?隻知道躲閃的人,誰還指望他來保護啊?”


    秦慕楚在比試中的閃躲,可是融進了八卦遊龍步,康泰自然難以擊中他。隻是他閃躲時故意把姿勢弄得狼狽一點,讓別人總以為他是僥幸閃躲開的。


    令狐剛一拍秦慕楚的肩膀,說道:“燕老弟,沒想到你的功夫,呃,嗬嗬,很特別嘛。我居然看不出你師承何處呢。”


    秦慕楚笑道:“僥幸而已!僥幸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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