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色軒,牡丹坊。


    牡丹雙眸如秋水般地望著溫子君,目不轉睛。王進把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醒悟過來,嘴裏不住地說道:“像!太像了!溫公子,哦不,溫將軍!你真的不是秦慕楚?你看我這有一上聯,看你能否對出下聯?上聯是‘流沙河裏流沙湧,流沙似洪,流沙湧洪’。”


    溫子君作思索狀,過了半晌,苦笑道:“此聯隻怕是個絕對,在下才識有限,無法對出!”


    牡丹有點失望,但依然笑道:“將軍過謙了。不過,此聯曾經有人對出,他便是折花公子秦慕楚,跟將軍長得像極了的人。”說完,眼裏泛起絲絲的回憶。


    “我說牡丹啊,別盡說那個家夥!”王進插進話來,“不過,我說將軍表弟啊,三年前你幫我們捉住‘惡潘安’章天行的確是有些疑點啊。比如,當時那個折花公子也出現在白馬寺,而表弟你也差不多是那時出現。如果我們不懷疑你與折花公子有什麽聯係,那我們就真的是笨蛋了!”


    李尚東亦附和王進的話。


    程力卻提出不同的看法,他說:“但是我們不要忘了一點,那就是將軍與秦慕楚的武功!當時秦慕楚的武功,的確比我們三人中的每一個都要高一籌,但如果有機會讓我們三人同時出手的話,隻怕他也唯有被製的結果。但是章天行,卻可以輕而易舉就脫出我們三人合擊。”


    頓了一下,程力繼續說道:“可是章天行卻被將軍製住了!注意,完全是以武力取勝的,章天行並沒有中什麽的毒藥。所以,就算將軍長得與秦慕楚很像,但可以肯定,他們絕對不是同一個人!”


    王進與李尚東聽了,都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麵對比自己弱的對手時,你的武功可以留一手,可是麵對跟自己實力相當甚或是比自己的武功高的對手時,你卻如何也無法隱藏實力了!否則,你唯有被擊殺一途。


    秦慕楚兩次從燕京三英眼前逃出,不是他的武功高出許多,而是他的策略與運氣幫助了他。不管如何,他的每一次逃亡,都是使出了自己的所有實力的。


    “既然如此。那麽,把丁魚姑娘救走並幫她療傷的那個蒙麵人,便也是將軍你了?”程力繼續說道。


    王進點頭道:“對對對,當時丁魚姑娘曾經說過的!”


    溫子君有點愕然,他不知道丁魚當時回去後到底是怎麽說的。不管怎麽說,否認一切應該是沒錯的。


    但是,就在溫子君這一猶豫之間,王進他們卻以為他已經默認了。王進說道:“表弟啊!真的是你啊?”


    溫子君連忙搖頭道:“不不不。這怎麽可能呢?”


    李尚東亦說道:“就是。這怎麽可能?丁魚姑娘都已經說過了,救她的乃是武林前輩。你們看看將軍的年紀,怎麽會被丁魚稱為前輩呢?”


    溫子君接道:“正是,正是。”


    牡丹亦插進話來,她笑道:“好了,好了!你們三人可是前來感謝恩人的呢。其他事就不要再說了。來來來,就讓奴家給你們的恩人吹奏一曲吧!”


    “如此甚好!”溫子君拍手讚同,“想來牡丹姑娘的笛聲定是仙音吧!”


    牡丹淺笑一下,拿過玉笛,輕輕地吹了起來。


    溫子君聽了,覺得有點耳熟,細想一下,原來牡丹所吹奏的正是當年她在白馬寺給秦慕楚所吹奏的那首曲子。


    聽著熟悉的音律,溫子君又想起了那不堪回首的往事。他不禁輕歎一聲,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世事真是變幻無常,誰也不知道明天會有什麽,是苦是甜?是好是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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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安伯胥不幸戰死,嶺南軍已經沒有了領軍人物,正是軍心渙散之時。如果溫子君這個平南將軍去遲了,隻怕又會生出什麽事端出來。因此,皇帝命溫子君第二天便趕赴嶺南,接收安伯胥的殘餘部隊。


    安伯胥剩下的部隊約有十二萬人。朝庭又另外招了十萬新兵,不過京城裏隻有四萬,還有六萬都已經聚集在溫子君南下所必經的縣市裏,隻待他經過時,便可以一把接收過來。


    為了能夠盡快趕到嶺南,溫子君決定兵分兩路,大部隊由程力及另一個副將上官襲明負責,慢慢向南進發。而他則與王進,李尚東及龍鳳小隊等先行一步,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嶺南,好穩定嶺南的局麵。


    溫子君一行馬不停蹄。這一天進入了山東的商河縣。平南將軍要來的消息早就傳到了縣令張在晨那裏,他率王文慶,宋平及一幹衙役早早就等在了縣衙門口。


    “咦!那不是秦慕楚秦兄麽?”望著行近了的溫子君,宋平最先說道。


    張在晨與王文慶聽了,定睛一看,可不是嗎?那人不是秦慕楚是誰呢?


    宋平第一個迎了上去,嘴裏叫道:“秦兄一向可好?幾年不見,原來你已經是大將軍了啊!那真是要恭喜你啊!”


    旁邊的王進一聽,沉聲喝道:“放肆!這位乃是皇上剛剛選拔的平南將軍溫子君。溫將軍乃是當朝溫文侯之長孫,哪是什麽秦兄?”平常看到的王進都是笑嘻嘻的,沒想到他擺起官威來,卻也是有模有樣。


    宋平聽了,臉色突然一僵。後麵趕來的張在晨連忙接道:“將軍息怒!下官張在晨見過平南將軍!”說完便鞠了一躬,見溫子君揮手回了禮,他才繼續說道:“這也不能怪我們,隻是平南將軍的確長得與我們幾年前認識的一個叫秦慕楚的書生甚為相似,所以才會認錯罷了。”


    王文慶亦接道:“是啊!將軍與秦兄實在是太像了!”


    溫子君說道:“這不怪你們,本官在京城已經被人誤認了許多次了。哈哈,本官也甚是奇怪,這世上就真有如此相似之人?”


    張在晨一邊請溫子君等進衙內,一邊說道:“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就算有兩個長得一樣的人,也不出奇呀!來,平南將軍請!”


    安頓好了以後,溫子君正在房裏讀著一卷兵書。他以前雖然有所涉獵,但並沒有想到會有用到的一天,也就沒有怎麽去深究。如今成了平南將軍,要帶兵打仗了,他就不得不下功夫去研讀兵法了。


    “將軍!”王進在門外急切地叫喚道。


    “進來。”溫子君放下手中的書,吩咐道。


    王進推門而入,臉上是少有的正色,他把門關上,快步走到溫子君麵前,說道:“將軍表弟,出大事了!”在有外人時,他都喚溫子君為“將軍”,可是私下裏,他卻叫溫子君為“將軍表弟”。


    看到王進一臉肅穆,溫子君亦臉色一變,問道:“出什麽事了?”


    王進沉聲說道:“程力派人趕來,告訴我們,那些兵部配給我們的武器是次品!”


    溫子君聽了,疑道:“什麽?什麽次品的武器?”


    王進接道:“是這樣的。次品的武器,就是指其製造並不精湛,刀鋒不利,容易折斷。說白了,就是砍中了人都不一定會見血,可是被人砍中,便會刀折人亡。隻怕,安將軍飲恨嶺南,這武器亦是一個原因呢!”


    溫子君聽了,急道:“這還了得?不行,我要趕緊上報皇上!”


    王進苦笑道:“恐怕不行了。”


    “為何不行?”溫子君問道。


    “我們當初接收這些武器時,並沒有檢查。如今已經在路上了才發現,就算我們上報朝庭,可是有心人會說我們在路上掉包了,豈不是百口難辨?到時,隻怕皇上一降罪下來……”王進說著,用手在脖子上一抹。然後他再說道:“唉,這次啊,我們唯有啞巴吃黃連嘍!”


    細想一下,一把兩把刀還說沒什麽。可是那是十萬把兵器啊!要是被人參一本,說自己以次充好,中飽私囊,那時樂子就大了。


    溫子君臉色又是一變,說道:“難道有人故意要陷害我不成?這些武器出自兵部,難道是兵部的尚書?奇怪,我哪裏有得罪了他嗎?”


    王進搖了搖頭,說道:“這可難說。這朝庭當官啊,可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的。此事還是等我們有命回來再說吧。唉!次品,砍人都不出血的兵器,怎麽去殺敵啊?”


    溫子君在房間裏不停地踱來踱去。


    王進長歎道:“我說將軍表弟!你這樣走來走去也沒有用啊!除非你有足夠的銀兩,去另外買一批兵器來!不對,別說你沒錢,就算你有錢,你一時也無法買到大量的兵器啊!除非你是開武器鍛造廠的!”


    溫子君聽了,眼睛突然一亮,問道:“那些兵器現在何處?”


    王進答道:“跟程力一起運來,距我們有一天的時間。”


    溫子君接道:“你馬上派人去通知程力,叫他以最快的速度把那些武器全運過來。現在就去!”


    王進還想說什麽,但見溫子君說得甚是堅決,便應了一聲,就出去傳達了。


    “報告將軍!”一個衙役的聲音。


    “說!”溫子君道。


    “六扇門客卿丁魚姑娘她說要見將軍!”衙役說道。


    溫子君聽了,一愣,忖道:“丁魚?她來幹嘛?我上次不是跟她們說得很清楚了麽?”


    “將軍!”


    “哦!請她進來吧!”溫子君無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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