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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四格格是在與年柏留一起赴飯局時他帶去的,對外介紹說是他的外甥女,天知道是不是冒牌貨,不過好像與我特有緣,那天在酒桌上,她幾乎一直與我套近乎,而且酒量特好,頭一杯就一口“悶”下去,那可是足足二兩的劍南春!當時就把我嚇得直打嗝。


    送走喬叔,已是半夜時分,可我卻毫無睡意,打開電腦,一串小企鵝“嘰嘰”響著閃個不停,我逐個看了看留言,大都是些插科打諢的主兒,便沒加理睬,但是四格格也在上麵,而且讓我上網後給她回話。不過此刻我卻顧不得什麽格格了,轉到博客上想寫點東西。好多天沒上來了,今天晚上特別有一種寫東西的衝動。


    真得感謝發明博客這位先哲,他使全世界在一夜間多出了數以千萬計的文人作家,似乎隻要認識幾個字,哪怕驢唇不對馬嘴,哪怕前言不搭後語,都可以在這裏圓一圓自己的寫作夢。隨著網絡技術的突飛猛進,博客也從精英人物的“典雅小築”屈尊為草根階層的大眾秀場,上至大國總統如普京、布什、內賈德,下到販夫走卒、引車賣漿者流,都有了自己的網絡空間,甚至白天沿街乞討的丐幫,晚上搖身一變也可以成為虛擬世界的王子。現在與人交流,如果被問及博客地址而回答“no”,是一件很沒有麵子的事情。我的博客創辦時間並不算早,記得很清楚,那是京劇花旦與我去街道辦事處領了那本綠色的“贖身證”回來後,鬱悶無處排解,便在新浪網注冊了這個博客,當時起的名字叫“女人不是東西”,蓋因心火難抑,借機發泄而已。不料第二天,新浪網管中心發函稱這個名字有辱斯文,且涉嫌汙辱女性,加之一夜過去,對離婚一事已看得很淡,便老老實實地遵從網管教誨,改了現在這個名字——“秋已暮,夜未央,天欲寒。”九個字仿如謎麵,扣了我的名字。一年多時間,我的博客點擊率直線上升,現在已經突破五百萬大關,在遼安市的“博友”裏算是佼佼者了。這不,前天網管還主動來聯係,稱要在我的博客上刊發首頁廣告,答應給一定報酬,這等送上門的好事,我當然不會拒絕的。


    今晚想寫什麽呢?腦子裏頭緒萬千,一時卻難以下筆。司小吟的形象一再在眼前浮現,說心裏話,我就是想寫寫她。可是,隻是見了一麵,交談不過數語,又有什麽可寫的呢?似乎以往的靈氣這一刻都沉入了夢鄉,那些連珠妙語一句也想不起來。這種情形在我以往的寫作經曆中是很少有的,說不清究竟是怎麽回事。忽然,一個網絡歌手唱過的歌湧上我的腦海,那是新浪網上的博友“海凝依依”創作的《親愛的我在夢中等著你》:


    輾轉反側的夜裏,


    思念像花瓣雨將我侵襲。


    等你親切的話語,


    淺淺一笑的甜蜜,


    難以入夢的孤寂,


    想你一遍遍重複回憶。


    很想對你說在乎你,


    那刻骨銘心的愛意。


    親愛的在夢中我等著你,


    等著你翩翩飛到花叢裏。


    真正的自由自在無憂無慮,


    一輩子相擁相依。


    親愛的在夢中我等著你,


    等著你為我彈奏心的樂曲。


    真正的自由自在無憂無慮,


    一輩子醉在夢裏,


    永遠不醒……


    我突然意識到,眼下縱有千言萬語,也不如這首歌更能令我陶醉,權且用它來代表我的情愫吧!雖然有些單相思。至於算不算偷竊,顧不得了。


    我把這首歌的視頻貼在了自己的博客上,想想意猶未盡,又加了兩句:


    一個如夢如詩的夜晚。


    一個如仙如幻的阿佤女孩兒。


    稍稍有些遺憾的是,今晚沒能留下司小吟的倩影,不然這篇博文肯定會引來新一輪點擊狂潮。


    做完這些,我這才想起還沒給四格格回複呢,點開qq一看,那傻丫頭還在上麵,不知與誰聊得正歡。


    我送上一個笑臉。


    很快她就回了,肉麻得很:“帥哥,跑哪兒去了?這麽長時間不露麵!”


    “帥哥”我可不敢當,自己的尊容雖說算不上慘不忍睹,用少男少女們的話說,長得多少也有點含蓄,不過現在隻要不缺鼻子不少眼的都可以冠以“帥哥”“美女”的名號,連醜星都大行其道了,所以我對自己的形象也就多了幾分自信。


    “怎麽了?格格想下嫁,急著招駙馬呀?本人一米七六,碩士畢業,出有車入有居,美元英鎊盧布裏拉鋪滿床,典型的鑽石王老五,雖說是二手貨,還是很有競爭力的吧?”


    “啊呸!別土老冒了,現在誰還玩什麽美元英鎊呀,本姑娘手裏清一色歐元,一比十五的euro。”


    與這位辣格格拌嘴,我從來不曾占過上風。我自慚形穢,忙改口問她找我有什麽事。她說幾個女伴要上大遼河漂流,想用我的車。


    “沒問題呀,別說用車,就是用人,哥哥我也是義不容辭的。”我發了一個壞笑的符號。


    “別想好事兒。當然要用你這個勞動力了。”她裝作沒聽出我話裏的“葷”味兒,“現成的司機兼保鏢兼長工,還不收費,哪個傻瓜會不用?不過你也別委屈,我那幾個姐妹個個美若天仙,養眼得很,和本姑娘不相上下,你至少可以一飽眼福啦!”


    “我的天!不和你比,我還抱點希望;拿你做標尺,那隻能是芙蓉姐姐一類的吧?要是比你還醜,那還讓哥哥我活不活了?”


    “你要死哦?”四格格送來一個榔頭敲腦袋的符號,表示自己的憤怒,旋又笑靨一綻,說:“定下來了,周六上午七點走,你來接我,吃的用的我帶著。”


    “哪用妹妹你破費喲,權當哥哥花個買春錢罷了。——你為什麽不直接打電話找我呀?”


    她不懷好意地回道:“知道你成天泡在花柳叢裏,不想壞了你的好事唄。我這個人很大公無私的,一向替別人著想。”


    接著說了實話:“今天你再不回複,我就要給你打電話了。”


    下線後躺在床上,想想跟這妞兒出去散散心也不是件壞事,隻是至今還不知道她到底叫什麽名字,心裏有些不爽。這四格格是在與年柏留一起赴飯局時他帶去的,對外介紹說是他的外甥女。天知道是不是冒牌貨,不過好像與我特有緣,那天在酒桌上,她幾乎一直與我套近乎,而且酒量特好,頭一杯就一口“悶”下去,那可是足足二兩的劍南春!當時就把我嚇得直打嗝。她告訴我,自己沒什麽愛好,就是喜歡看電影看劇,中學時也學過寫詩,但一首也沒發表,後來就死心了,不過至今都對文人由衷崇拜。問她名字,她說就叫我格格吧,俺家早些年本來也是大戶,舅舅這年姓就是從滿族老姓化來的,如果不是大清朝垮台早,本格格可是名正言順的公主哩。這麽似真似假的一番話,的確唬得我肅然起敬。


    後來她給我發過幾次短信,我也禮貌性地回複。起初發的都是一些問候祝福或無傷大雅的搞笑段子,漸漸地便偶爾發一條帶點粉紅色的,我卻不敢如法炮製,主要是怕五哥知道了罵我,更是因為不清楚她的底數,倘若人家已經名花有主,胡亂回複那種段子,一旦被名花的主人得悉,不是自找無趣嗎!


    平心而論,四格格的秀美可人卻是真的,年柏留把她帶在身邊也給自己添分不少。與這樣的女孩子出去瀟灑一回,即使全部開銷都包在身上,也是物有所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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