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大家拜年了,龍年大吉!)


    鷺島。


    灣後屯甲長僧哥跟保長宋老哥一起到市鎮參加鄉團結兵登記,


    做為鷺港市鎮守衛戰的三等賞勇士,僧哥和宋老哥還有小毛,自然是都入選了同安縣鷺島鄉團結兵的,宋哥還被選為隊頭,僧哥是隊副,小毛都授了個夥長。


    他們這個隊,就是以灣後屯的壯丁組成的,都是本屯的,雖說來自中原內地,但基本都是從江南西道來的。


    團結兵仍是鄉勇民兵性質,點選後要求每年秋冬集訓,集訓時會管飯和醬菜,也會發訓練補貼。


    要是遇征召出任務,也是有補貼的,立功也還有賞,傷殘有撫恤。


    除此外,團結兵的好處並不多,也就是這次點選中後,會發一套衣服鞋帽,然後就是一把橫刀一把弓了,


    做為團結兵,以後可以自由佩帶弓刀。


    “宋威、劉靈寶、毛阿寶,對吧?”


    裝備剛發放完,一會還有聚餐,正聊著天,三人被人叫到一位青袍官員前。


    “武公剛去了流求,跟這隔海幾百裏的東海上的那大島,以前叫夷洲,現在是朝廷新設的流州。那裏很大,土地肥沃一馬平川,氣候也很好,比起這小小的鷺島可大的多,


    流求得有二百多個鷺島那麽大,那裏現在到處都是肥沃的土地呢。”


    “當然,這是有條件的。”


    “真有這樣的好事?”劉僧哥也忍不住問了。


    “那二百畝地,是真的?口分田還是永業田?”宋威問。


    他們給武家種地,已經十分感歎武家的仁義大方,夥種地原本七三開,今年還減一成租,變成四六開。佃田今年更是成了地主四佃戶六,這樣的地主哪找去?


    青袍官員直接告訴他們談話的目的,問他們是否願意移民去流求島,直接落戶那邊,


    這簡直就是天上掉陷餅的好事。


    宋老哥連忙點頭,“挺好的,有奔頭。”


    “不用緊張,是這樣的,現在有一個不錯的機會擺在你們麵前,”


    三人都不知道發生何事,點頭。


    “你們從江西來,也都算是背井離家來這白手起家,現在鷺島灣後屯可還滿意?”


    僧哥他們都不解,又挺好奇。


    三人都瞪大了眼睛。


    “到了那邊每人分二百畝好地,再加兩畝宅院菜地,還有安家費,官府還提供種子耕牛農具的租借,甚至是低息青苗貸······”


    “是的。”


    可現在,去流州居然給分二百畝地。


    “二百畝田和二畝宅園地,全都是永業,死後不收,子孫繼承。”


    “你們也都是接受武家招募令,從江南西來的,宋威和劉靈寶現在都是武家的夥種夥計,毛阿寶是武家田莊長工夥計,對吧?”


    青袍官員微微笑道,“想不想更有奔頭一些?”


    聽到說有條件,三人反倒是鬆了口氣,


    就算是在中原寬鄉,開國初那波大授田,最多也就授百畝啊。


    小毛趕緊問,“啥條件?”


    “條件一,自然是要移民落戶生根的,條件二,是流州要建一支一千二百人的守捉營,


    這一千二百人,五番輪值。”


    青袍官員認真跟他們解釋,那一千二百守捉兵分成五組,輪流當值,一次就是當值七十來天,一年一番。


    “這是點選府兵嗎?”小毛興奮的問,這年頭想點選府兵太難了,既要良家子弟,更還要選擇家富、兄弟多、年輕強健的,一般人想點府兵,那根本沒資格。


    起碼得是個小地主家才行。


    “流州守捉營,不是府兵,”青袍官搖頭,但是跟府兵卻也差不多,他們需要在流州輪番當值,但不用去長安番上,或去邊疆輪戍,甚至不需要自備武裝。


    給他們授地二百畝,但地稅還是得照常繳的。


    不過集訓和輪番當值的時候,是有補貼和糧餉的,要是打仗立功也有賞,傷亡也有撫恤,


    這種其實就是武懷玉因為統軍府不好弄,而借用他現在特權在嶺南搞的一個類似的東西,這流州守捉營,其實就是一個中統軍府。


    但因為不是朝廷正設的統軍府,所以許多東西更好操作,比如點選士兵方麵,條件就不用按朝廷的來,流州這邊自由拿捏,


    不管什麽錢財、人丁、獨子甚至年齡等這些,按需要按現實情況來,


    當然,這也是武懷玉跟汪達說了,這個流州守捉營一千人的軍費開支,流州地方財政不足的,他從自己的使府那裏補上,缺多少補多少。


    反正嶺南三分之一的稅是劃到他的使府,手裏有一大筆錢款,也是要分配給嶺南諸州縣的,怎麽分配由他掌握。


    這次閩南六州,朝廷按嶺南先前一樣,是同意給一個五千人長樂軍,三千人福府守捉營的編製的,另外州縣團結也是一樣。


    還給了兩個統軍府的編置,


    但是這些軍隊,都暫時沒進駐流州,畢竟戶都還沒一戶。


    可這邊現實需求也是有的,


    總不能一直讓武家來承擔這個防禦島夷、維持治安的責任,也名不正言不順的,畢竟朝廷已經設了州縣。


    聽明白事情起因經過後,灣後屯的三人更激動了。


    這不就是府兵嗎,甚至比府兵待遇還好,分的田更多,還沒那嚴格點選條件,也不用自備武器衣糧這些,


    要不然他們這條件,哪裏置辦的起武器馬匹啊,


    現在,


    光是那二百零二畝地,就讓他們心砰砰直跳。


    自己的地,


    二百畝,再搭二畝宅地,


    自己的地就不用再交租了,哪怕武家四六收租,那畢竟也得交四成租,而正常情況下,地主是起碼要五五分成的。


    誰願意自己一滴汗落地上摔八瓣累出的收獲,交出一半呢?


    就算自己地要交地稅,可朝廷的地稅現在並不高,一畝地稅加上攤的丁錢,義倉糧,火耗等,其實也才幾升而已,可一畝地如果收成一兩石,五五交租,那可就是好幾鬥甚至一石。


    這是十倍二十倍於稅賦啊。


    心動,


    沒有地的佃戶、長工,對於土地的那份渴望,是一般人想象不到的。


    這比女人都誘惑。


    要說這事完全沒風險也不是,不是要當兵嗎,不是每年要去當番七十多天,足兩個多月嘛,肯定會耽誤生產,要跟家人分別,


    甚至有可能流州那邊會有島夷,到時可能會有衝突,甚至會有戰爭,要上戰場,要打仗,可能會死人,會傷殘,


    但對於僧哥他們這些人來說,他們沒有什麽本錢的,


    本錢就是自己了,


    況且三人上次打了一仗,結果得到的好處超乎想象,三百錢,兩個奴隸,所以現在他們腦子裏並沒有太多對當上守捉郎後的打仗死亡受傷等的恐懼,


    想的全是好處了。


    在鷺島,他們就是長工,是夥計,再努力努力,也頂多變成一個佃戶,想要有自己的地,沒特殊際遇,可能這輩子都沒可能,甚至正常情況下,下一步下下代,都很難突破階層,


    奴隸想變成自由民,是很難的,


    同樣佃戶想變成自耕農也一樣的難。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眼裏都閃著光。


    他們捏緊拳頭,幾乎是毫不猶豫的立馬點頭,大聲的說著願意。


    反正鷺島跟流求島也才相隔幾百裏而已,同樣是島,那個島比這個島大二百多倍呢,那裏有更多的田地,尤其是有自己的田地。


    “你們不用跟家裏人商量嗎?”


    宋威咬著牙沉聲道,“這種大事,自然還是男人拿主意的,而且這麽簡單的事,哪還用的著回家商量。”


    他們生怕錯過了就沒機會了,


    守捉郎,那不就是府兵嗎,打仗有什麽怕的,中原多少士族豪強地主的子弟,都還爭搶著要當府兵呢,當上府兵,就有機會立功錄勳,有機會入仕當官呢。


    官啊,


    那更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越是底層的百姓來說,這道界線越來跨越。


    當兵,拿命掙,卻是一條捷徑,甚至是唯一一條改變自身命運的機會了。


    三人迫不急待的畫押按手印,不想這事有反複,先定下來。


    這邊談好,


    剛領的鷺島鄉團結的衣服弓刀卻是又交還了,一同退回的還有他們鷺島團結的身份。


    他們馬上就將去流州,不再是泉州同安縣鷺島鄉人,自然當不了鷺島團結兵。


    回家的路上,


    三人腳步飛快,恨不得飛奔起來,


    想不到這樣的好事能落到自己頭上。


    趕到屯子裏,三人各回各家,


    僧哥回到家,春三十娘正在縫冬衣,這邊的冬天雖不太冷,但夾襖還是要準備的,她和婆婆正在教小姑子縫衣服呢,小姑子跟小毛已經訂下了親事,那天小毛還擺了兩桌,請他們家,還有宋保長家一起吃了頓挺豐盛的飯。


    小毛賣掉了一個丁奴,因為最近山越奴隸多,價格沒賣起來,僅賣了一萬兩千錢,小毛給了僧哥家六千做訂禮。


    剩下六千錢,本來是準備再閑些時候,請人幫忙蓋兩間屋子,然後置辦點家用,他現在是武家的長工,吃住都是在武家的。


    說好過一年再成婚,但房子等這些總要準備好,而且他還準備今年不再做長工,轉跟武家夥種田地。


    春三十娘跟婆婆現在也開始教小姑子女紅做飯等,為將來做他人婦準備著。


    見丈夫突然回來,“怎麽這會就回來了,不是說還有聚餐嗎,”


    “突遇大喜事,我點選上府兵了。”


    “啊?”


    僧哥先舀了一瓢水灌下肚,然後興奮的跟家人說著今天遇到的大喜事,點選上流州守捉郎,過去就能分二百畝田和二畝宅地,一年僅需輪值兩個來月,其餘時間仍在家,而且當值也不需去長安或邊疆,所以一年真就隻用當值七十來天。


    特別是不用自己置辦武器裝備馬匹這些,當值甚至也有錢糧補貼······


    “去流州島落戶,分田授地當府兵?”春三十娘被這些消息驚的呆愣了許久才回過神來,看著丈夫依然那興奮的滿麵紅光大聲不斷,


    她雖然心中有許多擔憂,甚至有些隱隱不安,


    可終究還是隻起來牽了牽丈夫的手,然後對他一笑,“我一婦道人家,也不懂得外麵那些大事,但阿郎要去流州當守捉郎,那我就帶著阿娘和孩子們隨去,”


    “嫁乞隨乞嫁叟隨叟,阿郎去哪,我們便也去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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