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還好你的軀體落到了我手中。”


    陣法之中,安歌一臉氣憤,他緊緊盯著被自己禁錮在手心的一個靈魂虛影,冷冷地開口。


    “不然我大哥一個不慎,還真有可能被你這忘恩負義之輩奪舍成功。”


    “記某隻是想活下去而已,今日若不是身處這詭異的陣法之中,你這副身體倒也不錯。”


    靈魂虛影對安歌的話很是不屑,回答也盡顯理所當然。


    “嗯!你說得不錯。”


    安歌聽其所言,竟認同地點了點頭,並隨之收起了憤怒,淡淡說道。


    “不過,現在你既已被我擒住,就要有魂飛魄散的覺悟。”


    安歌話音一落,禁錮著靈魂的手掌就猛然乍現出一抹別樣靈光,而靈魂則瞬間消融,


    化作一股淡淡流光從掌心鑽入。


    就這樣,靈魂在不知悲喜悔恨的情況下,被安歌以千魂錄盡數吸收。


    其實靈魂的做法,無可厚非,畢竟在這修仙界,誰又不是先以自己的利益為首要呢!


    人若不狠,早晚都他人手下亡魂。


    所以,安歌才會對其所言表示認同,但有些事關乎他自己,那殘魂焉能有什麽好下場。


    先前,察覺到子晉的心髒出現異常,敏銳如他,心中頓時警惕大起。


    而果不其然,就隻見一道殘魂猛然自心髒中竄出,如離弦之箭般瞬間疾射至他的眉心處。


    見此一幕,安歌哪會不明白,這殘魂分明就是想進行奪舍,


    於是,他立即催動大陣對殘魂進行壓製,而且,以防萬一,同時還將震魂鏡祭了出來。


    結果可想而知,


    血祭大陣既然能幫助安歌將那麽多妖獸精魂收取,這小小殘魂還不是手到擒來,


    轉眼間,殘魂就在安歌眉心外停滯不前。


    將其禁錮在手中後,安歌這才發現殘魂乃是記子晉的模樣,瞬間就洞悉了他原本的意圖。


    他猜測,記子晉原先可能並未死透,


    而是將一絲殘魂蟄伏起來,以圖有機會進行奪舍,至於目標是誰,就對他無關緊要了。


    經此小插曲,安歌此刻對將記子晉身軀祭煉成煉屍一事,


    再沒半分愧疚,


    下手銘刻靈紋時反而越是得心應手,沒幾下就將僅剩的心髒改造完成。


    翌日,經過陰氣的進一步刺激,無論是煉屍還是巨鯨愈發穩定,


    再無半分排斥。


    此刻,安歌僅憑心念就能進行控製,對此,他那疲憊的臉上再次浮現滿意的微笑。


    下一刻,安歌心念一轉,那如山的巨鯨就立時縮小,變得跟三具煉屍一般大。


    “嗯!總算是成功了。”


    高興之餘,安歌對四具煉屍下達命令,朝對麵的山體發起攻擊,見它們沒辦法遲滯,


    這才盡興,將它們全都收進了自己的儲物戒之中。


    緊接著,安歌便伸手一掌按在陣法印記之上,頓時地底的漆黑圓盤緩緩露出,


    被他握在手中。


    此刻,就隻見血祭大陣瞬間黯淡瓦解,陣旗也紛紛飛回。


    將這些全部收取,安歌沒作任何遲疑,立刻選擇了一個跟東城府相反的方向飛遁而走。


    一天之後,屏澤山脈上空紛紛出現許多服飾不一勢力隊伍。


    大部分都是從南而來,唯獨隻有一方人馬,是自西麵火急火燎飛遁到此。


    再一看他們的穿著打扮,赫然跟先前被安歌斬殺的那些人一模一樣,屬於同一個勢力。


    由於現場勢力眾多,又幾乎是同時到達,誰都沒因誤會而產生衝突。


    此刻,所有人很是默契、皆釋放出神識,神念,


    順著飄散在空氣中的淡淡血腥味細細探查感應、下一刻、他們無一不是一臉驚訝。


    然而,不見布陣之人,他們也就失去了探究的心思,


    再度各自趕路,


    這些正是參加選拔結束、而路過此地之人。


    不過,那方自西來的人馬則是麵麵相覷,然後又很是無奈的往來路飛走。


    可引發這一切的安歌此刻卻玩了一出燈下黑,


    曆經數日奔波,


    他終於抵達了北川島,現身於那日初臨此地,與梁濟把酒言歡的那間酒樓。


    “這溫家與焚源洲本屬於敵對,可惜這下已將人家徹底得罪,不然的話倒真是個好幫手。”


    心中想到這,安歌端起桌上的酒水一飲而盡。


    而與此同時,酒樓的大堂全都坐滿了形形色色的人,此刻正談天說地。


    “沒想到,今年就連淨土州那幫不諳俗事的禿驢都來參加了選拔,我們輸得不冤。”


    “誰說不是。”一桌有幾人完全沒有顧忌的談論著。


    而在另外一邊,兩男兩女的話也同樣傳入安歌耳中,使得他的神情不由微微凝重了兩分。


    “若是能僅憑血脈入選,不出十年,我必定能一舉成功結丹。”


    其中一名女子語氣期許。


    話罷,他對麵的男子接過話頭,疑惑道。


    “不知怎的,近幾年血脈達標者越來越少,凡人地界更是萬裏挑一。”


    各種消息,盡皆傳入安歌耳中,


    不過,依舊是一些關於此次選拔的話題,很是無關緊要,


    他所關心的問題並未有人提及。


    “嗯!這祈天宗對身懷特殊血脈之人肯定有所圖,不然怎麽可能無償供給修煉。”


    “何況經年累月,所要消耗的資源何其龐大。”


    “這麽多年,十二洲之人都趨之若鶩,肯定是因為某種共知的原因。”


    結合一切所知分析,安歌得出結論。


    然而,血脈這個話題,始終讓他內心感到絲絲不安,有種盡快遠離是非的念頭浮現。


    他總覺得這祈天宗有古怪。


    同時,安歌內心又有些疑惑,這麽淺顯的問題他都能分析出來,


    別人又豈會沒想到。


    疑雲愈發剝不開,讓安歌更加明確一點,絕不輕易涉足中州,離得越遠越好。


    又靜聽片刻,有人提及了屏海洲,皆是議論誰誰入選、


    誰人落敗的瑣事。


    然而,唯獨有一點,讓安歌聽後心中波瀾再起。


    “我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鏡島三派好像從未有結丹修士參與過祈天宗選拔。”


    就是這麽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讓安歌的神情微凜。


    此刻、他正伸手抓起桌上的鬥笠往頭上戴,然後緩緩起身並順手留下兩塊靈石,


    若無其事的緩步向大門走去。


    將帽簷壓低,在熙熙攘攘的街道穿行,不久安歌便出了城。


    接著,他立即祭出飛舟升空遁走,


    然而,看他這時所去,竟是返回屏澤山脈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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