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劉琦正捧著從南越遞過來的軍報皺眉,因為太過於出神,都已經忘記了身邊的響動。忽然,一張手忽然出現在了劉琦的麵前,那隻手裏攥著一領錦袍,輕輕地披在了劉琦的背上:“主公。”


    “哦。”


    劉琦抬起頭來,笑了笑:“是伯溫先生啊!怎麽這麽晚了,還沒有睡?”


    “在下睡不著啊!”


    劉基站在劉琦身邊:“想和主公說一說。”


    “好吧。”


    劉琦合上軍報,笑道:“走!我們出去走一走!順便巡營了。”


    如今已是深夜,外麵的大部分營帳都已經熄滅了燈火,隻剩下巡夜的一隊隊士兵在來往行進。


    自從軍隊從長沙出來之後,這麽多天下來了,他們幾乎天天都在行軍。劉琦現在都已經記不清現在這個已經是第幾道大營了。


    現在的軍營內安靜的嚇人,除了輕微的軍士的走路聲音傳來,剩下的就是蟲鳴聲了。


    “這一場仗打的不容易啊!”


    劉琦背著手,看著頭頂的星空:“江東水師名不虛傳,曾經我隻是聽我荊州部將形容,現在才是真正的見識到了。”


    “在下無能,請主公降罪!”


    劉基忽然間跪了下來:“主公讓在下擔任軍師,在下卻沒有勝任,竟然連周瑜誘我深入,暗地裏向豫章轉移兵力的計策都沒有識破!請主公責罰!”


    “這是幹什麽!”


    劉琦扶起劉伯溫:“這如何是軍師的錯呢?”


    “軍敗受挫,這不是軍師的錯又是誰的錯!”


    劉基道:“在下自知罪責難逃,而今日主公卻是連半句都沒有提,這已經是對在下留下的最大的情麵了。在下不是不知進退之人……”


    “軍師!你誤會了!”


    劉琦打斷了劉基的猜測,說道:“此一戰我們軍中哪一個人敢說自己沒有責任的?當初分兵挺進的主意是我定下的!此次出戰我就是三軍的主將!有一句話說的好啊!一將無能,累死三軍!這一戰你有什麽責任!歸根結底是我的錯!”


    “主公……”


    看劉基還想再說什麽,劉琦擺了擺手:“好了!可是現在不是糾結誰對誰錯的時候!伯溫可知道我們為什麽在和江東的戰事之中總是會慢人一步嗎?”


    “還請主公示下?”


    劉基拱手道。


    “一個字,因為水啊!”


    劉琦道:“現在我軍進入江東地界,所有的水係都在人家的控製範圍之內,加上江東水師本身所倚仗的水師和戰船,使得他們在江河湖泊之上來去如飛!以至於人家能迅速地將兵員從鄱陽湖運送到豫章去!而我們卻是絲毫未曾察覺!”


    “可能……這一戰的時機本就不對吧……”


    劉琦看向了天空:“現在想要和江東一決勝負,無疑是癡人說夢罷了!”


    “主公!”


    劉基勸慰劉琦道:“我軍也不一定要和江東分出這個勝負,江東北有曹操,南有大海,短期之內也是難以有大作為,主公不必汲汲於一時啊!”


    “這一點我知道……”


    劉琦笑了笑,踢了一腳腳下的石頭,笑道:“就算要撤,伯溫你看著吧!我也要揪下孫權和周瑜的兩顆門牙!”


    “主公覺得劉裕將軍可以嗎?”


    劉基問道。


    “我相信!”


    劉琦看向劉基的眼睛,眼神裏滿是堅定:“軍師可別小看我這個弟弟啊,我相信他一定能給我帶點驚喜!”


    “好了!”


    劉琦看著劉基臉上陰晴不定的表情,笑著拍了一下對方的肩膀:“別想這些了!我們還是看點好消息吧!”


    說著,劉琦從袖子裏取出一張信:“看看這個!”


    “哦?”


    劉基看了一眼劉琦手裏的東西,笑了:“主公你還把軍報給拿出來了?”


    “那是!”


    劉琦笑道:“前方傳來捷報!焉能不拿給軍師過目呢?”


    “這是將軍們呈給主公的……這……在下看合適嗎?”


    劉基看了看信件的扉頁,便有些為難。


    “看!有什麽不好的!”


    劉琦一把掀開軍報,裏麵赫然寫著王守仁三個大字。


    這封信就是王守仁匯報自己這一個月以來的行軍進程的……


    就在前一個月,王守仁軍馬到達南越的第三天,便將所有的兵馬聚集在了一起。在王守仁的指揮下,他們果斷地放棄了已成累卵之危的桂縣一縣之地。


    按照王守仁的話來說,大丈夫有欲所得,必將有所失!若是想要取得一場大的勝利,空守著一座城池又有何益!不如將力量集中起來,發其一點!


    對於王守仁的話,年輕的祖逖深表讚同,看著正襟危坐的王守仁,連連點頭。


    而主將魏延卻是一臉不屑:“要打仗可不是說說這麽簡單的!我等憑著這兩三千的兵馬,麵對太平軍十萬大軍,死守了這兩座縣城這麽久,你一上來就要我等放棄!都督勿怪!恕末將實在是想不明白!”


    “哦?魏將軍不明白?”


    王守仁看了一眼魏延,笑道:“在下既然受主公信用,擔任統兵都督,自然會讓每一位將軍明白!所謂兵者,詭道也!講究的是變化無窮!若是死守一座城池,那打的便是呆戰!死戰!守仁雖不才,絕不做這等愚蠢之事!所以你們守這兩座城這麽長時間,並無用處!”


    “你!”


    魏延大怒,正想要發作,可是卻被一旁的祖逖拉住了:“將軍!此乃都督大帳!不可如此!”


    魏延雖然為人倨傲,但是也是知道這王守仁一上來便是都督,必定不簡單,也不敢輕易有所表示,隻得站在一邊,臉上憤憤不平。


    “眾將聽令!”


    王守仁一把取過寶劍:“在下本微末之士,但主公既然已經授予我都督之職,那在下就有打好這一仗的責任!現在我開始分配眾將任務!”


    建安十年一月,王守仁分兵三路,並路挺進,其餘兩路分別策應遊弋,而其中最重要的一路,則是在王守仁親自的帶領之下,棄任何敵軍於不顧,直奔臨賀,攻擊南越第一重鎮,也就是當初太平軍從魏延手裏奪走的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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