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半盞茶功夫後,守值教習返回來,對薑平安道:“薑平安,路副府主願意見你。請跟我來。”


    “多謝。”薑平安拱手致謝,心裏暗喜。


    然後,他隨守值教習去見路曰仁。


    他沒特意提醒嵐玉跟上他,嵐玉如他所料地跟了上去。


    不多時,在守值教習帶路下,薑平安走到一個廳堂前。


    “路副府主在裏麵,你自己進去吧。”守值教習小聲道。


    薑平安舉步走了進去,注意到嵐玉這回沒跟著進去。他無所謂,反正在法象境大能眼皮底下,區區邪祟逃不了。


    進入廳堂,薑平安看見路曰仁坐在一張大案桌後麵處理公文。


    走到大案桌前,薑平安恭敬地向路曰仁行了弟子之禮:“學員薑平安拜見副府主。”


    路曰仁放下毛筆,目光落到薑平安身上,和藹地問道:“你有什麽事要找老夫?”


    “學生遇到邪祟了,懇請副府主出手救命。”薑平安說道。


    聽到“邪祟”兩字,路曰仁立即站起來,鄭重地問道:“什麽情況?”


    “它就在門外!”薑平安道。


    路曰仁抬腳一個跨步就走出了廳堂,走出了門口,目光如炬地盯著嵐玉看。


    在薑平安還沒走到門口,他就察覺到多了一個人。


    薑平安跟著快速走出門口,指著嵐玉道:“就是它!”


    “嗚嗚,郎君,你好沒良心。”嵐玉突然十分委屈地哭起來,轉眼間就哭得梨花帶雨,“就算你不想負責,也犯不著汙蔑我是邪祟。嗚嗚……”


    薑平安不由錯愕一下,隨即反應過來,喝道:“邪祟,你那點區區幻術在路副府主麵前根本不值一提!”


    豈料,路曰仁仍是沒出手,他的目光從嵐玉身上移開,落到薑平安臉上,問道:“你是怎麽遇上她的?”


    怎麽遇上的?不能說啊。


    薑平安轉移話題,直指事情的核心,反問道:“您沒看出它是邪祟嗎?”


    “老夫沒發現她身上有邪祟氣息。”路曰仁搖頭道。


    薑平安不由呆了呆,竟連法象境大能都看不出來。


    路曰仁見薑平安有回避事情起因之嫌,又注意到眼前的女子身上穿著薑平安的衣服,覺得另有隱情。


    既然不是邪祟,他就懶得插手。


    “你自己處理吧。”他說完,轉身返回廳堂去了。


    薑平安沒再請求路曰仁出手。


    既然路曰仁看不出嵐玉是邪祟,說明嵐玉比路曰仁還強大,再請求路曰仁出手,那是害路曰仁。


    從府主殿出來,薑平安沒回住舍。


    明知嵐玉是邪祟的情況下,他不可能讓嵐玉與薑依依有所接觸。


    邪祟這種東西隻要接觸了就很容易沾染上。


    薑平安直接走出了太武府,去乾皇賞賜給他的府邸。


    在等待拍賣大羅刹骨刃刀和金色骨器期間,他已經接收了府邸。


    可能為了有方便他,這座府邸就在太武府附近,因而平日住在府邸內,不影響進入太武府上課。


    路過一家綢緞商鋪,薑平安停下腳步,對嵐玉道:“你自己進去買衣服。”


    “多謝郎君體貼。”嵐玉盈盈地向薑平安行了一禮,然後伸手到薑平安麵前。


    薑平安有些無語,隨手取出一大錠金子放到嵐玉手上。


    嵐玉拿著金子,歡快地向綢緞商鋪小跑進去。


    薑平安沒有趁機離開。


    正所謂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嵐玉已經知道他是太武府的人。


    而且,不論躲天涯海角,邪祟總能找到它盯上的人。


    大半個時辰後,嵐玉終於出來了。


    薑平安目光落到嵐玉身上,不由呆了一下,竟被驚豔到了。


    隻見嵐玉身著綾羅綢緞,腰肢纖細,隨風而動,宛如仙子下凡,卻又帶著塵世的風情,令人心醉神迷。


    她蓮步輕移,身姿婀娜。她麵若桃花,眉如遠黛,眼波流轉間,盡是豔麗嫵媚之態。朱唇輕啟,似有千言萬語。


    薑平安收回目光,不等嵐玉走到跟前,他便轉身繼續朝府邸走去。


    進入府邸,管家飛奔而來,領著十個普通奴仆和丫鬟向薑平安行禮。


    這座府邸不小,屬於三進院,大大小小房間加起來有二三十間,除了有兩個寬敞的中庭外,還有一個帶假山涼亭的後花園。


    這麽大的一座府邸,哪怕平時不住,僅是簡單維持也需要這麽多人手。


    “鄒永,我要在這裏住一段時間。”薑平安對管家道,“給她安排一間好的客房。”


    他指了指身邊的嵐玉。


    管家鄒永興奮地應道:“是,侯爺。”


    他當管家小半年了,總算有機會直接服務主人了。他最近一直擔心隻見過一次麵的主人哪天就把他換了。


    進入正房廳堂坐下,丫環們圍繞著薑平安各種伺候。


    薑平安有事要跟嵐玉說,打發丫環走開。


    “你到底要怎麽樣?”他問嵐玉道。


    嵐玉嫵媚地笑道:“我是你的貼身小侍女,隻想跟在你身邊伺候你。”


    薑平安一陣煩躁。


    什麽貼身小侍女,分明是一個不定時炸彈。就算他是荒古聖體,萬邪不侵,被一頭級別很高的邪祟纏久了,總有破綻。


    “說出你的條件吧。”他壓著煩躁道,“你是一個有理智的邪祟,我們可以談條件。”


    嵐玉搖頭道:“人家不是邪祟,人家也沒條件。”


    薑平安:“那你為什麽非要跟著我?”


    “因為我是你的貼身小侍女。”嵐玉理所當然道,“我不跟著你能跟誰?”


    見無法談條件,薑平安懶得理嵐玉。


    他把丫鬟叫回來,讓丫鬟帶他去書房。


    他打算給薑依依寫信,讓薑依依這段時間內不要到府邸來找他,甚至在太武府內也不能找他。


    薑平安進入書房,看見嵐玉也要跟著進來,便阻止道:“我要寫一封書信,你不要進來。”


    嵐玉對帶路丫環道:“這裏沒你事了。”


    丫環立即告退離開。


    嵐玉對薑平安道:“你不會想寫信找人對付人家吧?剛才你找那個什麽副府主對付人家,人家好傷心。”


    “你不肯離開,我當然要自救。”薑平安堅決地道。


    嵐玉突然低頭抹淚:“郎君,你為什麽這麽狠心?嗚嗚……”


    薑平安不由警惕起來,擔心這是邪祟發起攻擊的前奏。


    他一直緊盯著嵐玉,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嵐玉抬起哭得微紅的眼睛:“可是,人家不怪你。”


    說完,她轉身走開了。


    薑平安飛快寫好信,叫來一個奴仆,讓奴仆送信給薑依依。


    晚上,薑平安在臥室修煉了一個多時辰就結束了。


    有邪祟在附近,他得分心一半警惕,修煉得難受。


    末了,他躺在床上休息,但也不敢閉上眼睛睡覺。


    然而,不知是不是身心太疲倦了,他竟不知不覺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在迷迷糊糊之中,他感到自己抱著一個十分柔軟的身子。


    起初他以為自己做夢了,不一會兒他突然警惕過來,猛地睜開眼睛,看見一張嬌豔的俏臉幾乎貼著他的臉龐。


    他當場嚇得急忙滾下床去。


    “你、你你……”薑平安站起來,指著已經從床上坐起來的嵐玉,既惱怒又十分後怕地道,“你幹什麽?!”


    嵐玉從容地把散亂到胸前的長發撥到肩後,嬌媚而理所當然地道:“人家是你的貼身小侍女,給你曖床呀。”


    “我不需要!”薑平安沉聲道。


    嵐玉卻道:“現在知道我不會害你了吧?我已經是人了。”


    薑平安冷聲道:“就算你是人又如何?我隻想請你離開!”


    “郎君,你不要這麽無情,好不好?”嵐玉泫然欲哭起來,“你要怎麽樣才肯信任我?”


    她真的委屈流淚了。


    她雖擁有嵐玉聖人大部分記憶,可她真正的心智卻仍處於少女狀態。自從她產出靈智開始,就沒離開過嵐玉聖人墓,更沒與人交往過。


    薑平安緩和語氣問道:“你為什麽非要跟著我?”


    “我靠你的天劫才變成化成人,你身上有我本能喜歡的氣息。”嵐玉含情地道,“而且,你是我變成人後見到的第一個人。你還看光了人家的身子……”


    薑平安不由怔了半晌才回過神來,問道:“你會害人嗎?”


    嵐玉搖頭道:“我不主動傷害人。”


    薑平安想了想,道:“既然你成了人,那麽你完全可以開啟屬於你的人生。以你的能力,獨立生活應該不在話下。”


    “你能重活一世多麽不容易啊,更應該好好享受人生。”


    嵐玉含情脈脈地道:“可我隻想跟在你身邊,對你好。”


    薑平安搖了搖頭,繼續忽悠道:“這樣吧,你先去經曆人生三年,三年後你還願意回來找我,我們就做好朋友。”


    三年後,他身上的封印打開,成為完全體荒古聖體,並且三年後他修為必然大增,嵐玉再回來找他也不懼。


    嵐玉低頭思索起來。


    薑平安耐心而緊張地等著。


    過了半盞茶功夫,嵐玉抬起俏臉道:“我願意聽你的話,但是我還不想這麽快離開你。”


    薑平安心裏暗喜,表麵平靜道:“你想在我身邊多久?”


    “一年。”嵐玉道。


    薑平安斷然搖頭,道:“十天。”


    嵐玉露出不情願的神色,正要開口拒絕,薑平安已經道:“聽話。這十天我哪也不去,就在這裏陪你玩。”


    “好吧。”嵐玉勉強答應了。


    薑平安心裏稍稍鬆了一口氣,十天時間他應該還能頂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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