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西街。


    這裏的街頭有一處院子,院子不是很大,但卻建造的十分氣派,在院子的大門上掛著一塊金絲邊框的門門匾,匾額之上寫著馬宅二字。


    馬偉富此時正一臉焦急的在大廳來回走動,眼中的急切無法用言語表達。


    他不時就朝著門外看去,好像在等什麽人。


    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老爺,老爺,我回來了!”


    來人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正是馬家的管家。


    見到管家之後,馬偉富立馬一個健步衝到他的麵前,拉住他的手。


    “怎麽樣?黃大人他怎麽說?”


    管家好不容易緩了口氣,然後對馬偉富道:“老爺,黃大人說了,尚書大人有令,從今往後,戶部不會收我們馬家的一粒糧食。”


    “這,這是為什麽呀?每次賣給朝廷的糧食我們都是按時送上,從未有過拖欠,而且也都是市場價,為什麽不收我們的?”


    聽到自己家老爺卯話,管家卻說道:“老爺,黃大人說,尚書大人給出的理由是我們馬家的糧食中摻雜了不少的陳糧,還有每次收上來的糧食實際重量和所付銀兩上有著一定誤差,所以才決定不再收我們馬家的糧食。”


    對於這個理由,馬偉富是一個字也不相信。


    官府以新糧價格所收的糧食中有摻著陳糧和雜糧,而且實際重量和賬本上的所記重量不對等,這都是很正常的事。


    能夠被朝廷選為購糧對家,哪一家沒點關係。


    這種在糧食質量上和重量上動手腳的,根本不止他們一家。


    可以說,十家糧商有八家都有這種情況發生。隻要不是做的很過分,一般朝廷官員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如果有官員問起,為什麽糧食中有陳糧,他們就說糧食受了潮,這才看起來有點像陳糧,有人問重量為什麽不對,他們就說這糧食是從別處運來路上有些損耗也很正常。


    遇到這種事,他們隻要給些銀子,打點一下那些檢查的官員,事情也就過去了。


    可現在,戶部尚書卻直接開口用這種理由將他們馬家拉進了黑名單。


    他馬偉富雖然不聰明,但也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家不是因為糧食的問題,這是因為他們得罪人了。


    就在馬偉富在想到底是誰要對自己動手時,門外又有一名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老爺,出事了!”


    來人是馬家糧鋪的掌櫃,隻見他這時臉色發白,好像是遇到了什麽十分恐怖的事情。


    “又發生什麽事了?”


    本來就心情不好的馬偉富,聽到自家掌櫃那慌亂的樣子,更是心中一陣怒火翻騰。


    隻見掌櫃的來到馬偉富的麵前,一臉哭腔道:“老爺,之前和我們馬家有過合作的商人,從三天前開始陸續和我們終止了合作,而且有不少糧店的糧食全都開始降價,糧食的價格全都比我們糧鋪的糧食價格低一成,不管是精糧還是粗糧,批發還是零賣。”


    聽到這裏,馬偉富立即就驚了。


    如果說之前戶部將自己拉入了黑名單,這是有人想要教訓自己,那現在這種情況,對方是直接想要整死他呀。


    馬偉富這下徹底坐不住了,他立馬起身出了自己家門,來到了自己的靠山這裏。


    站在黃府大門前,馬偉富對著看門的家丁拱手道:“這位小哥,還請你幫我通報一聲黃大人,就說馬家馬偉富前來拜見黃大人。”


    對於馬偉富對自己的恭敬,家丁並不感到奇怪。


    正所謂宰相門前三品官,他一個下人雖然沒有什麽身份,但他是一名朝廷官員的家丁門衛,他就是這位黃大人的門麵,對他尊敬,就是對黃大人的尊重。


    但他也沒有因為馬偉富對他恭敬,就目中無人,因為他也知道,失去了黃大人家的家丁這層身份,他什麽都不是。


    於是他對馬偉富點了點頭,便轉身進入了黃府。


    黃凱此時剛好處理完了手中的事務,在書房中喝起了清茶。


    聽到門外的敲門聲,便讓外麵的人進來。


    家丁走入書房,對黃凱行了一禮,隨後說道:“大人,馬老板來找你,現在正在門外等著。”


    聽到家丁的話,黃凱皺了皺眉,然後說道:“你讓他進來吧!”


    “是!”


    家丁走後沒多久,馬偉富便走了進來。


    他看向馬偉富道:“馬偉富,我不是說了嗎,尚書大人已經下令了,以後不會再收你們家的糧食,你找我也沒用。”


    馬偉富平時沒有少孝敬他,但他也沒虧待馬偉富,官府這邊隻要一想從民間買糧了,他就會將消息告訴馬偉富,讓他可以做好準備,兩人相互合作,關係一直不錯。


    但這次是戶部尚書親自開的口,他一個小小的六品主事也沒有權力去過問,再說了,讓他為了馬偉富去得罪自己的部門老大,除非他腦子有病。


    可是隻見馬偉富剛走進書房,一句話也不說,直接就對著黃凱跪了下去。


    見此,黃凱一臉的不悅,他一甩袖子,轉身不看對方。


    在黃凱看來,馬偉富這是放不下自己在戶部的那些利益,所以想要自己去為他求情。


    於是黃凱便直接開口道:“你這麽做是沒有意義的,我是不會替你說話的。”


    而馬偉富這時卻是說道:“大人,我不是要您為我在戶部的各位大人那裏替我說話,我是希望您給夠出麵,幫我警告一下市場上和我做對的人。”


    聽到馬偉富的話,黃凱臉露不解,問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的生意也出事了?”


    馬偉富點頭,說道:“應該是一些宵小之輩,他們看我和朝廷之間的生意出了差錯,便想要上咬我一口。”


    聽到馬偉富這麽說,黃凱也放心了不少。


    對於戶部尚書孫大牛,他黃凱沒有辦法,但一些商人他還是可以處理的。


    於是他便問馬偉富生意上出了什麽事,馬偉富也不隱瞞,將自己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聽到周圍的糧店將自家糧食的價格全都調到比馬偉富的店鋪糧價低一成,黃凱也認為是有人想要借機打壓馬偉富,讓他破產,最後再低價回收他的店和糧食。


    於是他笑著拍了拍馬偉富的肩膀,說道:“放心吧,這件事就交給我,我先查一下這些個糧鋪的幕後老板是誰,警告他一下不要惡意競爭,他應該會給我這個主事一個麵子,畢竟我是戶部官員,就管這些事的。”


    聽到黃凱那一臉自信的樣子,馬偉富頓時對其千恩萬謝。


    黃凱卻隻是擺了擺手,讓他先起來,然後他便將家中的一名家丁叫來,吩咐他去查一下這些降價的糧店主人。


    家丁接到命令,立刻便出了門。


    很快家丁便帶著所查到的消息回到了黃府。


    本來還一臉輕鬆的黃凱,在得知家丁傳來的消息後,臉色立馬就變了,哪還有之前的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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