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肆又嘟囔了一句:“喜歡你。”


    這下柒遲倒是聽清了,但是她以為自己聽錯了,柒遲皺著眉頭,“學長,你沒發燒吧?”


    “……”


    “學長,你怎麽不說話,那我走了。”


    “等等。”


    “嗯?”


    許肆索性閉上眼睛,嗓門扯得老大聲地喊了句,“我喜歡你,柒遲!”


    柒遲當時就愣住了。


    什麽鬼。


    周圍眾人的目光,也在此刻齊刷刷地朝著兩人看了過來,議論聲逐漸響起。


    “那不是許肆學長嘛。”


    作為常年和校草歲珩,一起進進出出的許肆,在學校內也擁有不少粉絲,校內認知度很高。


    “沒錯,是他,他在表白?”


    “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麽高調的表白,對麵那是誰?”


    “好像是之前他眾多追求者中,他最看不上的那個,他剛剛喊了名字,叫柒遲。”


    “是她啊,我了解過一點,大一物理係的,從上學期就開始追許肆學長。”


    “那現在是什麽情況,兩級反轉?”


    大家的眼神裏,都閃現出了對當下發生的事,無法理解的迷茫。


    懵得很。


    別說這些吃瓜群眾們懵了,當事人柒遲也很懵,比他們還懵。


    柒遲站在原地愣了好半晌,才回過神。


    “不是……許肆學長,你有病吧。”柒遲凝著眉頭,大驚失色地拍著大腿往後退了半步,“你搞什麽,大家都在看我們,你是不是喝假酒了?”


    許肆睜開眼,屏住呼吸,調整了一下情緒,難得嚴肅地開口,“我沒發燒,沒病,沒喝假酒。我喜歡你,我認真的,我要追你,從現在這一秒開始。”


    柒遲抱著頭,感覺自己腦袋都大了。


    還真被顏泠說中,但柒遲還是覺得,許肆學長隻是習慣了她粘著他的時光,不是真的喜歡自己。


    就算是。


    她也不要了。


    好馬不吃回頭草,好柒遲也要向前看。


    人生是曠野,她相信路上會有很多人,在等著自己。


    許肆學長隻是過客,遺忘的按鈕一旦按下,就不可能暫停,更不會時光倒流。


    她隻會按照計劃,一點一點地忘掉他。


    柒遲笑著回應:“許肆學長,謝謝你和我說這些,這是從自從來到江大,認識你之後,截止到昨晚之前,最想聽到的話。”


    “那……可以做我女朋友嗎?”許肆真誠發問。


    柒遲話鋒一轉:“不可以。”


    “……”許肆沉默,她還在生氣,還在生他的氣,“對不起柒遲,我一直沒有看清自己的心,沒發現我早就喜歡你。直到你放棄我的那一秒開始,我才意識到我不能失去你。給我一次補償的機會,讓我當你的男朋友,你想怎麽罵我都可以。”


    柒遲的眉頭皺得更厲害。


    許肆學長眼下好卑微啊,跟之前自己喜歡,完全不像一個人。


    看到這樣的許肆學長,柒遲莫名回憶起自己,追他時的樣子。


    比他還卑微。


    柒遲狠了狠心,告訴自己絕不能心軟,不然如何對得起那麽卑微的自己。


    “不了,學長。”柒遲字字清晰地說,“以前我在追你,自然希望你喜歡我,但是現在我已經不追你了,你喜不喜歡我跟我沒關係。我不會答應你做我的男朋友,我以後的男朋友是誰,都不可能是我已經做完決定,不再繼續喜歡的許肆學長你。”


    許肆emo了。


    “不是,柒遲,你聽我和你說。從你告訴我你放棄我開始,到現在還不到十二個小時,我也不算醒悟得太遲,不要這麽絕情嘛。”


    “哦。”柒遲聲音放軟了一些,糯嘰嘰地說,“這十二個小時裏,我已經刷了一百二十多個帥帥小哥哥的視頻,每一個我都很喜歡。許肆學長,你現在不是我心裏最特別的那一個了。”


    柒遲確實刷帥哥視頻了,她沒撒謊,但有沒有一百多個,柒遲沒數。


    反正很多,反正看得很開心。


    事實證明,隻要把時間用滿,不閑著。


    人就不容易難過。


    “多少?”許肆感覺自己被柒遲一下按進了醋缸裏,整個人都酸酸的,“他們有我帥嗎?”


    許肆雖然不是校草,有些賤,有些騷包,但顏值沒得說。


    屬於金字塔上端的。


    “不重要,我看愛。”柒遲衝許肆笑了笑,“好了,你要說的說完了,我也聽完了,我能走了吧。”


    許肆表情凝重,心像被重石壓住,一直往下沉。


    想來,


    他玩世不恭、放蕩不羈的這些年,不是沒有表白被拒的經曆。


    但從未有一人,讓他心裏這麽失落過。


    從前他都是表白成功就談,失敗就換新目標,從不在一個人身上浪費時間,從沒正兒八經追過人。


    可是現在,


    他的眼睛裏隻有柒遲,看不見任何人。


    “我會繼續追你的。”許肆嗓音堅定,“直到追到你為止。”


    吃瓜群眾,議論更甚。


    “哇哦。”


    “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許肆學長這個浪子,要追人。”


    “理論上來說,柒遲也喜歡許肆,應該不難追。”


    事實證明,大家猜錯了。


    “你追不到我的。”柒遲比許肆聲音更加堅定,聳了聳肩說,“就像曾經我追不到你一樣。”


    眾人先是愣了下,緊接著便興奮起來。


    “哇哦,事情和我想的有點不一樣,柒遲可以啊。”


    “有點期待,想看許肆學長,追妻火葬場。”


    “希望柒遲,不要輕易回頭。”


    許肆更emo了,抿了抿嘴,看著柒遲時,氣勢弱下來,“你在生我的氣,我知道。”他調整了下情緒,繼續說,“我會等你,等你氣消。”


    “我沒生氣,你不用等,等了也白等。我走了,回宿舍繼續看帥哥了,再見。”


    至此,


    許肆對柒遲的第一次告白,以毫無疑問的失敗而告終。


    話罷。


    柒遲轉身離開。


    捂著心口,悄悄地長舒一口氣。


    差點,她就要忍不住,答應讓他最自己的男朋友。


    她還是喜歡他,怎麽可能不喜歡。


    說忘記,哪有那麽容易能夠忘記。


    許肆學長是她漫長青春裏,第一個動心的男孩子,是她用盡全部勇氣,追了大半年的愛而不得。


    好不容易等來的,他說他也喜歡她,她怎麽可能不再次動心。


    可是,遲了就是遲了,遲一秒也是遲。


    她滿心滿眼都是他的時候他不要,現在她也不要他。


    從前那個,在許肆學長麵前,卑微討好的自己已經長大,不允許自己再被任何人牽著情緒走。


    更何況,誰知道許肆學長是不是真的喜歡她,還是無法接受先離開的人是她呢。


    及時止損,是柒遲對自己的保護。


    柒遲離開後,許肆站在深深吸了口氣。


    臉色嚴峻。


    完蛋。


    柒遲是真的不打算,繼續喜歡他。


    許肆看了看手機。


    老大歲珩怎麽還不回他消息,他信了歲珩的那個預言夢還不行嘛,拜托歲珩能不能快點回他個消息,告訴他在那個夢裏到底什麽時候,自己能追到柒遲。


    **


    京城。


    環球影城,霸天虎過山車。


    年月和歲珩已經坐上去,係好安全帶,他們坐在第一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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