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先把口罩戴好,瘟疫不比尋常,要時時刻刻做好防!”


    下了馬車之後,眾人看見,永州城門緊閉,城門上一個哨兵也沒有。


    慕錦一解釋:“皇上此前已經下旨讓永州刺史封城了。”


    “做得很好,要是不封城的話,疫情就很難控製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了。


    隨後慕七和商止兩人就過去敲門:“來人趕緊開門,神醫張京墨到了!”


    沒多久,城門就被打開了,隻不過開門的士兵臉頰凹陷,身材消瘦,一副非常虛弱的樣子。


    “你、你們是何人?”


    “神醫張京墨和安王殿下奉旨來永州救人,快點把城門打開!”


    士兵顯然思維已經渙散,無法處理這段話的意思,但還是老老實實地把城門給打開了。


    打開之後,慕七問道:“你們刺史呢?怎麽不出來迎接?”


    士兵虛弱地說道:“刺史染上了瘟疫,估計快死了。”


    “什麽?!”趕上來的慕錦一大驚,“刺史都已經染上了瘟疫,那麽現在永州誰在主事?”


    士兵搖搖頭,“主事?自從永州被下令封城之後,大家都已經做好等死的準備了,永州已經被放棄了,你們還來做什麽?”


    “放棄?”張京墨擠了進來說道:“皇上從未放棄你們,不然也不會派我們前來!”


    聽到“皇上”二字,士兵的眼神忽然亮了亮,思維似乎也變得清晰了不少,他打量著張京墨,不敢想象地問道:“你就是那位天下第一神醫張京墨?”


    “是我!所以你們不用怕,你們不會死的!”


    士兵忽然就流下了淚水,他顫著聲音,激動道:“太好了,皇上真的沒有放棄我們!!”


    隨即他就帶領幾人進了城,張京墨見他狀態不對,先給他淺淺診了脈,隨即整個人都驚呆了。


    瘟疫是一種泛指,其中包括流感、霍亂、鼠疫等等,而洪水過後一般的瘟疫是霍亂、甲肝、戊肝等,但是這個士兵所感染的瘟疫明顯都不是這幾種!


    “離他遠一點!”張京墨大喝道。


    幾人嚇了一跳,但還是條件反射地遠離的那個士兵。


    阿四緊張問道:“師父怎麽了?他得的是什麽病?”


    張京墨臉色煞白,身子顫抖地說道:“鼠疫。”


    即便是現代,對於鼠疫醫生們也是談之色變,因為感染者死亡之迅速,病毒傳播之廣,讓鼠疫成為了甲類管理傳染病。


    一開始,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就是,永州的瘟疫是霍亂,可是沒想到卻是更加恐怖的鼠疫。


    鼠疫分為幾類,最常見的就是肺鼠疫和敗血症性鼠疫,但是無論是哪一種,隻要感染了,都會在兩到三天內死亡。


    在黎國曆史上,鼠疫的發生並不常見,所以他們並不是很了解這類傳染病的危害有多大。


    士兵嚇得不行,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羅楊小心翼翼問道:“神醫,這鼠疫是很嚴重的瘟疫嗎?”


    “嚴重的程度超出你的想象,感染者兩到三天就會死亡,而且傳播途徑多種,有通過跳蚤傳播的,也有通過空氣傳播的,幾乎可以說是防不勝防。”


    褚如初跟過張京墨學習過一段時間,所以自然知道她說的空氣傳播是什麽意思,於是就很緊張問道:“那這樣的話,城中的百姓豈不是——”


    她點了點頭,“情況估計不容樂觀。”


    這是大家第一次見到張京墨這般恐慌的模樣,一時間也對鼠疫有了一個初步的認知。


    “那我們現在要怎麽做?”慕錦一問。


    張京墨抬頭看了一下天空,仿佛都能看見空氣中的病毒。


    現在他們幾人僅僅是戴著口罩是根本不夠的,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決定穿上防護服為好。


    在這裏隻有她和阿四還有褚如初三人會穿防護服,在他們的幫助下,順利給幾人都穿好了,嚴嚴實實的,看起來有安全感多了,隻不過這種防護服看著怪奇怪的。


    “那個,這樣子真的沒問題嗎?為什麽看起來這麽奇怪?”羅楊穿著防護服有些不自在地問道。


    褚如初耐心寬慰他,“羅太醫,現在不是怪不怪的時候了,而是要保護好自己。”


    他們兩位太醫都沒有經曆過瘟疫,所以並不知道真正的瘟疫究竟如何,但好在他們第一次經曆瘟疫就有神醫來帶領,這讓他們安心了許多。


    士兵看著他們穿上奇怪的衣服之後,才繼續將他們帶入城內。


    永州位置離京城很近,是一個富庶之地,可是現在大街上不僅每家每戶房門緊閉,到處亂成一團,還有許多屍體曝曬在太陽之下。


    張京墨看著這樣的情形眉頭皺得更深了,這鼠疫本就嚴重,現在屍體又這麽隨意丟棄,隻怕各種病毒會更多啊!


    “你叫什麽名字?”她忽然問那個士兵道。


    士兵有氣無力道:“神醫,小的名字叫楊吉,是守城門的士兵。”


    “楊吉,永州是何時出現瘟疫的?”


    他回憶了一下,“就是上個月洪水剛剛褪去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隻不過那時候刺史下令不允許將此事泄露出去,因此再上報給朝廷的時候,瘟疫已經擴散到無可挽回的地步了。”


    慕錦一憤怒道:“永州刺史罔顧百姓性命,他要是早點上報的話,情況都不會如此嚴重!”


    楊吉回道:“安王殿下您說得對,現在永州城內,將近三分之二的人都染上了瘟疫,死去的人更是不計其數。”


    張京墨趕緊問道:“那屍體你們是如何處置的?”


    “還能怎麽處置?死去的人太快太多了,有些在義莊那裏堆著,有些就像現在一樣,隨意丟棄,現在活人都來不及管,誰還有精力去管死人啊!”


    張京墨想著,進城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這些屍體全部都燒了!


    走了許久,這一路上幾乎看不到任何的活人,整個永州城幾乎可以用死城來形容,一路走進去,大街上的屍體越來越多,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臭味。


    他們每個人都心事重重,神色嚴峻,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到如此慘烈的景象,跟人間煉獄沒什麽區別。


    這樣的景象也讓羅楊和褚如初兩人深感此事之艱啊!


    終於,走了許久之後,他們終於到了刺史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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