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羅牌,是什麽?”少女小心翼翼地看著露予,“貴嗎?我身上隻帶了五十塊錢……”


    五十元是季盼定下的基礎星盤價,如果顧客滿意的話可以加價看細節。


    露予想了想,“不用那麽多,我塔羅牌還不太熟練,收你五塊一次好了,怎麽樣?”


    “真的?”少女肉眼可見地雀躍起來。


    “嗯,但是不一定準。”露予提醒道。


    “沒關係沒關係,可以接受的。”少女有些激動。


    露予笑了笑,將其引到桌邊,“我叫露予,你呢?怎麽稱呼。”


    少女小心地拉開椅子在桌邊坐下,明亮的眼睛在桌上的透明玻璃花瓶上停留了片刻,隨後回道,“我,我叫景昭。”


    “好,景昭。”露予從櫃子底下翻出一副維特卡牌,許是時間有些久了,比較難拿,晃了好幾下才倒出來。


    卡牌背麵的花紋是相同的,散落在桌上。


    露予將它們歸攏,像收撲克那樣在桌上砸了砸,把邊都歸整齊。


    “我開始洗牌了,你想好自己想問的問題,一會抽完牌告訴我。”


    露予看了景昭一眼,隨後收回視線,將卡牌在桌上打亂,然後交叉塞入,重複幾次後將卡牌再次歸攏,於桌麵上橫著攤開。


    “抽吧。”露予拉了把椅子過來,坐在景昭對麵。


    景昭看著那一長條牌,有些緊張,“抽幾張呀?”


    “呃……三張吧。”多的她也不會看。


    景昭點點頭,抿著唇,頗為糾結地選了三張出來,並按露予的指示從右到左依次在桌麵上排開。


    露予將三張牌翻開,第一張是聖杯十,第二張是祭司,第三張則是死神。


    看見這幅牌麵,露予愣了下,“你的問題是什麽?”


    “不,不好嗎?”景昭有些緊張,“我想問……他們愛不愛我。”


    “他們?誰啊。”露予拿起最後一張死神仔細瞧著。


    景昭低著頭,手指糾結地互相亂扣,“我的……爸爸媽媽。”


    露予沒有說話,視線越過死神看向景昭,“他們是不是要離婚?你母親提的?”


    “對……”景昭咬著腮內的軟肉,“我爸爸他……好像有出軌,媽媽接受不了,所以現在在鬧離婚。”


    “你不希望你爸媽離婚噢?”露予的視線移到第一張聖杯十上。


    景昭扣著自己的手背,“不希望的,最開始爸爸媽媽鬧離婚,我還去求過媽媽不要離……但是我那會不知道爸爸出軌的事,後麵知道了還是支持媽媽的。”


    露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垂眸打量著中間那張祭司,“你父母八成是要離的,主要的問題是,他們可能都不想要你。”


    死神牌在指尖翻轉,最後被按在桌麵,推向景昭。


    景昭一顫,下意識後縮,眼眶中蓄積的淚水將落未,“為什麽?我是他們的孩子呀……”


    猶豫了下,露予還是直言,“你的父親應該不是很靠譜,你的母親有點恨屋及烏的意思。另外我想問,你是怎麽求你母親不要離的?”


    景昭眼神躲閃,支支吾吾道,“我……我沒做什麽。”


    見狀,露予了然。


    “你確定沒做什麽?”露予食指輕點牌麵,語氣懷疑。


    景昭緊張地看著別處,“我……”


    “不想說也沒關係,”露予收回手,向後靠去,“反正不是我媽離婚。一次五元,怎麽支付?”


    “現金……”景昭唯唯諾諾地從口袋裏掏出一張五十的紙幣,“那個,能不能再占一次?”


    “行啊,”露予伸手將卡牌拿回,順勢把紙幣撥到一旁,“占什麽?”


    景昭小心地觀察露予的臉色,“我想占,怎麽做才能讓媽媽帶我走。”


    露予看了她一眼,隨後垂眸開始洗牌,“好。”


    片刻後,洗牌完畢,露予將牌依次攤開,手心向上劃過牌麵,“請。”


    景昭無意識咬著下唇,比上一次抽牌更加緊張小心。


    片刻後,三張牌從左到右,依次擺好。


    露予將三張牌翻開,左一是寶劍十,中間是寶劍二,右一則是張女皇。


    看著牌麵,露予沉默片刻,“你……要不考慮考慮你父親呢?你母親那邊,帶你的概率不大,或者說渺茫,而且看第一張……”


    露予將寶劍十夾在兩指間,帶圖案的那麵朝著景昭,“你對你母親,傷害挺大啊。”


    見景昭想開口,露予補充,“建議跟我說實話。”


    聞言,景昭張開的口又閉上了,不安地摩挲著衣角。


    “不想說就不說吧,還有什麽想問的,沒有我就收牌了。”見景昭不說話,露予將牌整理好,塞進盒子。


    起身拿起桌上的五十元紙幣,露予來到櫃台後,彎腰從抽屜裏拿了兩張二十,然後走到景昭旁邊,遞給她。


    “走好,不送。”露予擺手,重回座位,準備繼續看書。


    “我,我不是故意傷害媽媽的,是奶奶,是奶奶攛掇我,給媽媽下藥的……”


    露予一頓,隨即難以置信地回頭看向景昭,“你說什麽?下藥?什麽藥。”


    “就是,就是那種像安眠藥一樣的……”


    景昭支支吾吾道。


    “那個藥是奶奶給我的,她說,說爸爸媽媽睡一覺就好了,但是媽媽不肯,就下藥讓媽媽睡著就,就好了……”


    景昭說的含糊,還刻意抹去了自己對於這件事的推動,但露予還是聽明白了。


    “你母親跟你父親鬧離婚,不願意同居,然後你奶奶就讓你給你母親下藥,好讓你父親強迫她?!”露予眉頭擰起,難以置信。


    她算是明白為什麽第二個問題會出那麽多把劍了。


    “不,不算強迫吧,爸爸媽媽那個時候沒有離婚……”景昭眼神飄忽不定,顯然清楚自己在說什麽東西。


    露予瞪了她一眼,“助紂為虐,你慶幸你母親惦記你是親生的吧,這是要是放在別人身上,你早就進去了,連帶你父親跟你奶奶!”


    說罷,露予生氣的回到櫃台前,拉開抽屜從裏麵拿出那張五十元紙幣丟向景昭。


    “這錢你拿走!我不收!以後也不會接你的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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