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終於落筆,上課鈴聲正好響起,於言將黑水筆丟進桌兜,趴在課桌上緩和自己激動的有些異常的心跳。


    該死。


    一轉頭,恰好對上一臉平靜的露予,於言心中更加動蕩,一股莫名的情緒自心底蔓延,漸漸席卷至全身,心髒有些酸澀的揪痛感。


    她看著露予,莫名有了種不太妙的想法,但於言還未完全失去理智,垂下眼簾,將那種想法壓了下去。


    “來,收卷子吧。”講台上,姚老師掃了眼全班,決定不再等待那些還沒做完的同學,“沒做完的別寫了,不會就是不會,等批了發下來在學吧。”


    “各組組長,把卷子都收上來,快點。”


    “你們這節課是自習啊,多拖一秒自習課就少一秒,自己想好了。”


    班級內立馬響起布料摩擦的聲音,各小組組長將所有組員的卷子收齊,交到講台上。


    姚老師大概地看了看數量,差不多沒問題後,便將卷子夾在課本中,隨後離開了教室。


    老師前腳剛走,班裏後腳便交頭接耳起來,互相討論剛剛卷子的選擇題答案。


    露予雖然還記得自己都選了什麽,但懶得參與,準備趁這節自習課,去幫阿姨打掃校園,賺一點學分回來。


    “等等!”


    剛走到後麵門口,露予便聽見於言似乎喊了自己一聲,下意識回頭,隻見於言幾乎是猛衝到自己麵前,一把揪住了自己的衣領。


    “咦?要打架嗎?”露予愣了下,下意識擺出防守的姿勢。


    於言如夢初醒般抖了下,隨後迅速鬆開露予,深吸一口氣後道,“你是不是偷偷出去補課了?為什麽試卷做的那麽快!而且還有那道題目,以你的能力明明,明明……”


    於言咬著牙,看向露予的眼神中寫滿了“不甘心”。


    聞言,露予愣了下,隨後習慣性胡扯道,“可能是我突然開竅了吧,我們這個年紀,突然開竅很正常。”


    “而且我寫的答案也不一定對,你不用這麽緊張。”


    說罷,露予拍拍於言的肩,接著便轉身離開了教室。


    她以為拍肩是表示對於言的安慰,但這一行為在於言看來,是挑釁。


    不就是做題做的快了一點嗎?拽什麽!你是不可能超過我的!永遠都不可能!


    顧忌場所,於言隻是在心中喊出了這些話,但此時若有鏡子,她一定能看見自己此時恐怖的模樣,仿佛要將露予千刀萬剮般。


    露予並不知道於言的這些小心思,她來到校門口找到門衛,同他詢問了下阿姨的位置,隨後便調轉方向往東,來到阿姨專門的休息小屋。


    “咚咚咚”


    露予抬手,禮貌地叩響木門,同時開口道。


    “有人嗎?我是三零六班的學生,想來幫忙清掃學校,賺點學分。”


    “三零六班的學生?”


    一道略顯蒼老的聲音忽然從露予身後響起,嚇的露予一個激靈,下意識回頭看去,隻見一位穿著灰衣服的阿婆拿著大掃把出現在她的身後。


    “阿婆你好,”露予很快便反應過來,禮貌道,“對的,我是三零六班的學生,之前不小心被扣了太多學分,所以趁著這節課自習,準備來打掃校園賺學分。”


    那阿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你是來我這賺學分的第不知道多少個孩子了,跟我來吧,我教你都要掃哪些地方,該怎麽掃。”


    聞言,露予連忙跟到阿婆旁邊,剛一過去,阿婆便將手中用竹條編成的掃把丟給露予,隨後指著校園內的一處草坪道,“噥,看見那上麵的落葉沒?都掃幹淨。”


    “然後再……”阿婆轉頭看了眼,指指不遠處的垃圾桶道,“在用簸箕把落葉都裝起來,然後丟進垃圾桶就行了。”


    “好的阿婆,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嗎?”露予拿著有大半個自己高的掃把,準備全部問清楚再開始行動。


    阿婆搖搖頭道,“沒了,你把這片草坪的落葉掃完,就可以加一個學分了,不過要是掃到不好,學分就加不到了。我在這看著你,不能夠喊其他人過來幫忙。”


    本就準備自己來的露予自然不會有意見,她拿著掃把踏進草坪,彎腰開始掃了起來。


    巨大的掃帚一掃便掀起一片落葉和塵埃,露予皺了皺眉,控製了自己揮舞掃把的幅度,避免引起過多的落葉和灰塵。


    掃著掃著,露予逐漸靠近草坪邊緣也就是阿婆等著的地方。


    想了想,露予同阿婆搭話道,“阿婆,你知道我們學校有個學院神嗎?”


    阿婆抱著胳膊,原本在閉目養神,聽見露予的聲音後睜開眼搖了搖頭,“沒聽說過,那是什麽東西?”


    露予一邊掃一邊解釋,“就是像土地婆婆一樣,掌管一處地方的神明,學院神就是掌管我們這個學校的神明。”


    聞言,阿婆倒是冷哼一聲,“還神明呢,真要有神明,你們這學校也不會有那麽多可憐孩子。”


    “阿婆,我沒聽明白你的意思。”露予捕捉到阿婆口中暗藏的信息,顧不得繼續學院神的話題,連忙追問道。


    阿婆雙手環胸,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看著露予,“小姑娘,我們隻是隨便嘮嘮,你可不要告訴別人去啊。”


    露予笑了,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阿婆,“怎麽會呢阿婆,你不知道,我這個人是出了名的嘴嚴,肯定不會告訴別人的。”


    “你們學校啊,老師校長都奇怪的很,喜歡把那些沒了學分的學生帶走,然後再帶回來的時候,那學生就變成了什麽都會的孩子,他們把這個叫‘改造’,你知道嗎?”


    阿婆看了看四周,見沒有其他人,小聲同露予道,


    露予點點頭,“這個我知道,改造有什麽問題嗎阿婆?我聽說他們回來後都變得特別厲害,不是挺好的麽?”


    露予刻意裝傻,試圖從阿婆嘴裏套一些更新的信息出來。


    “哼,”阿婆又是一聲冷哼,“挺好的?你是沒看見過,改造回來的孩子,壓根不是原來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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