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將這一百二十萬兩錢財分成三份後,其中的七十萬兩與禦賜之物一同裝車,而剩餘的那五十萬兩白銀則被賈琛和賈母安排專人看守。


    在沒有消除皇宮那位的怒火之前,這些錢都不能動用。


    賈琛在與賈母溝通完畢之後,決定立刻進宮拜見隆治帝。雖然吃完午飯後再前往也不算太晚,但剛才抄家時人員眾多且環境複雜,消息很容易就會泄露出去。


    如果被那些言官得知“賈家看管不力,導致禦賜之物被盜”,他們肯定會上奏幾本彈劾賈家。因此,賈琛決定提前趕往宮中向隆治帝說明情況,以避免他受到言官的誤導而更加憤怒。


    賈琛前腳讓親兵們押送著七十萬兩白銀與禦賜之物出了榮國公府,駛向皇宮,後腳寧榮二府各院的主子聞訊就趕到了前院。


    看到滿地的銀冬瓜及古董、書畫珠寶等,寧國公府的當家人賈珍兩眼隻放金光,看向賈母開口道:


    “祖母,孫兒聽下人說琛哥兒在賴家抄了近百萬兩白銀,怎麽這裏才這麽點啊?”


    賈珍在聽到東府下人說賈琛查抄了寧榮二府的管家賴家,拉回來了近百萬兩貪墨的家產,便馬不停蹄的向東府趕了,可環視一圈,已沒發現他那個少年封伯的堂兄弟,而麵前的財物雖不少,但遠遠沒有下人口中說道的近百萬兩白銀。


    “一共一百二十萬兩,現在這裏好剩下五十萬兩,剩下的七十萬兩琛哥送進宮去了。”賈母看了賈珍一眼,淡淡道。


    “什麽!那可是七十萬兩白銀,祖母怎麽讓他給送進宮去了?”


    賈珍聞言,頓時感覺心都在滴血,那可是七十萬兩白銀,放在一起,都能堆成一座銀山了。


    “你還好意思說,府庫都讓人給盜空了還不知道,就連先皇和太上皇的禦賜之物都被拿了出去!”


    賈母拄了拄拐杖,指賈珍嗬斥道。


    賈珍聞言,整個人瞬間就是一縮,


    他隻是喜歡貪財好色,又不是傻,禦賜之物丟失,這可是要掉腦袋的。


    “祖母,那……、那這該怎麽辦是好,若是陛下追究下來,我們該如何應對?”


    賈母瞥了一眼賈珍,又看了看在場的各院主子,發現除了迎春、探春、黛玉等幾個女孩外,如賈赦、王夫人、王熙鳳、邢夫人等人都看著這些財物,眼冒金光,於是開口警告道:


    “老身知道你們現在都在盯著這點錢財,但在琛哥兒進宮請罪沒有回來前,這些東西誰也不許動!”


    “若不是有琛哥兒,這些銀子還都好好的躺著人家的府庫裏!


    而且,現在咱們賈府禦賜之物丟失已經掩蓋不住了,現在琛哥兒使、用大筆銀錢就是去向陛下謝罪。


    若是陛下不在追究,則皆大歡喜,若是陛下執意追究,等錦衣衛上門,不僅這些錢財保不住,就連咱們賈府也要被治罪!”


    聞言,在場的眾人立馬神情一緊,都連連點頭表示不會。


    接著,賈母又開口道:


    “另外,今日此事若是琛哥兒求的皇上開恩,從明日起,各房各院都上上下下核查一遍,決不能讓此事再次發生!”


    “謹遵老祖宗之命!”


    眾人連忙齊齊回應。


    ————————————————————————————————————


    皇宮,神武殿。


    “昭武伯,你說,這賈府丟失禦賜之物之事,朕該不該追究?”


    隆治帝把玩著賈琛送來的先皇禦賜的臨溪血硯,一臉玩味的盯著賈琛說道。


    跪在下首的賈琛隻覺的暗暗叫苦,沒想到緊趕慢趕,還是讓言官的彈劾賈家的奏折先行到了隆治帝眼前。


    “臣不敢妄言,一切由陛下做主!”


    這道題是個送命題,賈琛自不敢越過隆治帝自己做主,隻能把皮球又踢了回去。


    “朕聽說,你從那刁奴家中,不僅搜出了這禦賜之物,還搜出了百萬餘兩白銀,可有此事?”


    隆治帝見賈琛不敢多言,又把皮球踢了回來,心中暗言,是個知道高低的。


    “回稟陛下,確有此事,但我賈家深感國事之艱辛,願將此銀大部捐於朝廷,以助陛下緩解錢糧之急。”賈琛直接挑明,叩頭道。


    而一旁侍候的曹德海也與隆治帝小聲匯報道:


    “陛下,賈伯爺送來了白銀五十萬兩,黃金兩萬兩,已全部送往內帑。”


    隆治帝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他沒想到賈琛會如此上道。


    若是賈琛將錢送往國庫,隆治帝雖也會看在賈琛及銀錢的麵子上放過賈家,但心中總會記上一筆,但賈琛越過戶部,直接將錢送往內帑,這可出乎隆治帝的意料之外。


    國庫之中,乃是朝廷公款,用以發放軍餉及改善民生,若是皇帝私自挪用,必會遭受到言官上訴。


    但內帑,則屬於皇帝的小金庫,皇帝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言官他們也無法管束,畢竟這是皇家自己的錢財,並非收取上來的國稅。


    “賈府竟有如此忠心,實乃我朝之幸。朕念在賈家過往功勳,此次便不再追究禦賜之物失竊一事。”


    隆治帝頓了頓,接著道,“不過,這賈府,可得要好好整理一番,勿要再發生此事。”


    賈琛心中一喜,知道這一關算是過去了。


    “多謝陛下聖恩!賈家定當肅清家風,決不再發生此事!”賈琛再次叩頭謝恩。


    隆治帝微微頷首,表示滿意。


    “昭武伯,可還有何事稟報。”


    賈琛接著又跪倒在地,麵色肅穆的叩首道:


    “臣賈琛,多謝陛下知遇提拔之恩,日後,必當誓死效忠陛下,死而後己!”


    隆治帝見此情形,自當喜不自勝,連忙走下龍案,將賈琛給扶了起來。


    “哈哈哈……,昭武伯不必多禮,愛卿所立軍功,自是配得上此等殊榮,哪有什麽提拔不提拔之說!”


    隆治帝此時真想開懷大笑,雖早上曹德海賈府宣旨後,回到宮中告知賈琛拜謝皇恩,並表立忠心一事,但耳聽的,哪有自己看到的更讓人高興!


    隻有賈琛將昭武營統領起來,那隆治帝掌控軍中勢力又跨了一大步。


    之前隆治帝費盡心機、竭盡全力,才好不容易將王家王子騰扶上了京營指揮使的位置上去,但讓他失望的是,這個王子騰除了嘴皮子厲害外,真沒有什麽真材實料。


    到目前為止,他所能指揮得動的也就隻有他手下的那幾十名親兵而已,整個京營在他的手上,完全是聽調不聽宣。


    相比之下,賈琛則大不相同。他不僅來自邊軍,而且精通戰陣之法,更重要的是,他還帶來了自己的本部兵馬。


    一旦昭武營正式成立,以這支兵馬為根基,那麽整個昭武營的所有士兵都會被賈琛牢牢地控製在手中。


    而賈琛又是效忠於他的人,這意味著他終於在神京城擁有了一支完全聽從於他的軍隊。有了這樣一股力量,隆治帝在與太上皇的對峙中無疑會輕鬆許多。


    想到這裏,隆治帝突然覺得之前對於昭武營的兵額數量,還是略少了不少,不過現在顯然已經不能再改動了。


    之前擴編昭武營的兵額就已經遭到滿朝文武的反對,若是再增加,還不告到太上皇那裏去,如此,就被動了。


    看著隆治帝笑容滿麵,賈琛知道自己的目的達到了,然後,又將之前一直準備想要幹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啟稟陛下,臣還有一事要稟報。”


    “哦?不必拘謹,愛卿說吧!”


    隆治帝見賈琛還有事,擺了擺手讓他說道。


    “臣想向陛下求一道旨意,允許臣開一個小型的火器作坊,用以研究更犀利的火器!”


    隆治帝聞言,有些好奇。


    “工部不是有火器作坊嗎?需要多少,朕給你調!”


    賈琛聞言,搖了搖頭。


    “陛下,您有所不知啊,工部那些火器,都是一些粗製濫造的作品,打傷自己人的機會都比敵人多,陛下您知道嗎?邊關的將士們,寧願用長刀長槍與韃子戰鬥,也不願使用工部所配發的火器!”


    賈琛說完,便跪倒在地。


    隆治帝聞言,臉色立馬差了起來,低聲嗬斥道:“全都是一幫的蛀蟲!”


    若不是賈琛開口,隆治帝還真不知道工部所造軍械如此惡劣,怪不得邊關的將士一直打不過後金韃子,工部軍械就有如此之漏,其他就更別想了。


    畢竟每次隆治帝巡查工部,工部自當將最好的給隆治帝看,想必,其他五部,也是如此。


    隆治帝想到此處,心中不由得一陣無奈,朝中大部分官員都倒向太上皇一脈,就算是隆治帝想要徹查,也是困難重重。


    想到這裏,隆治帝向賈琛說道:


    “愛卿,朕同意了,等會朕便下發一道旨意,容許你昭武營另開一火器作監,歸你所管。”


    “臣叩謝陛下!”


    賈琛聞言大喜,俯首叩拜道。


    “雖容許你再開一火器作監,但兵部不會再與你撥款,朕會從內帑撥出十萬兩白銀與你,望愛卿不要辜負朕的期望!”


    隆治帝開口道,不僅同意了賈琛的請求,還願意支持十萬兩白銀讓其發展,這讓賈琛感歎,果然,跟對老板很重要。


    但是賈琛自不會接這十萬兩,賈府留那三十萬兩已經足夠了。而且這次接了,下次若有什麽困難,就不好開口了,我賈琛所率領的昭武營,豈是區區十萬兩銀子就能武裝好的?


    “陛下不必如此,此次我賈家懲處惡奴,共收繳了一百餘萬兩贓銀,其中五十萬兩已送到陛下內帑,另外五十萬兩白銀,其中三十萬兩會被臣用了武裝昭武營及建造火器作坊,剩下的二十萬兩會補償我賈府東西二府的虧空,所以,暫不用陛下撥款。”


    “哦?那你們賈府可願意,這可不是什麽三千兩、三萬兩,可是足足三十萬兩白銀,你們賈府眾人可都願意?”


    隆治帝有些詫異到,這些贓款被賈琛送到了他的內帑一半之多,現在還有拿出大部分用以賈琛的昭武營,賈府的眾人是怎麽願意的?


    “此時,臣已經與臣的祖母商議過,決無異議!”


    賈琛回稟道。


    “好!賈家不愧為勳貴翹楚,真是為朝廷著想,既然如此,那些你帶來的禦賜之物便還一同帶回去吧!另外!”


    “曹大伴!”


    “老奴在。”


    侍候在一旁的曹德海連忙回應道。


    “去朕的寶庫裏,拿上兩柄玉如意,也一並送回賈家!”


    “是,老奴遵命!”


    曹德海聞言


    不敢怠慢,連忙招手讓他的幹兒子小李子便向寶庫走去。


    “臣,謝陛下賞賜!”


    賈琛也沒想到隆治帝如此滿意,還賜了兩柄玉如意代表此事甚得他心意。


    “陛下,若無要事,臣就不打攪陛下了,臣告退。”


    見此行目標已經達到,賈琛便不再盤桓,起身告退道。


    “愛卿先別急,若是朕記得不錯,愛卿還沒有取表字吧?”


    隆治帝見賈琛想要告退,急忙攔住,並詢問賈琛的名字。


    “啟稟陛下,臣從軍之前,並未取字,從軍之後,一直沒有回京,是以現在還未取表字。”


    賈琛恭敬回稟道。


    “好,既然愛卿你還沒有取表字,那朕便幫你取一個,可好?”隆治帝看著賈琛說道。


    “臣懇請陛下賜字!”賈琛叩頭道。


    隆治帝笑道:“朕賜你表字‘破軍’,希望你能像破軍星一樣,為我大周破除一切敵寇!”


    賈琛再次叩頭,“臣必不負陛下厚望!”


    “如此,臣告退了。”賈琛起身行禮,轉身退出了神武殿。


    退出宮殿後,賈琛心情愉悅。他不僅順利解決了賈府的危機,還察覺出隆治帝對他的態度。


    作為第一個投效於隆治帝的青年將領,隆治帝必會全麵支持他,以供打開局麵,至少這半年時間,隻要賈琛不犯啥滔天大罪,隆治帝都會袒護他。


    至於以後,等到賈琛將昭武營全麵掌控之後,以他的能力,到時候隆治帝再想打壓他,可就難了,對於這個,賈琛有這個信心!


    當賈琛帶著一大堆的賞賜回到賈府時,整個賈府都沸騰了起來。尤其是賈母,她看著那對珍貴的玉如意,眼中滿是驚喜和感動。賈琛把玉如意交到賈母手中,然後又讓人把所有的禦賜之物搬進了榮慶堂。


    在把事情的經過詳細地向賈母說明後,賈母終於放下心來。她知道,現在的寧榮二府已經大不如前,如果再失去皇家的支持,恐怕很快就會衰敗下去。而現在,隆治帝不僅沒有怪罪賈家,反而還賞賜了兩柄玉如意下來,這無疑是一個好兆頭。


    然而,對於賈政、賈珍等其他人來說,他們還是有些疑惑不解。他們不知道為什麽隆治帝會突然改變態度,對賈家如此寬厚。


    不過,賈赦卻似乎明白了什麽。他摸了摸胡須,若有所思地看了賈琛一眼。但隨即,他又想起了住在龍首宮的太上皇,不禁嗤笑一聲。


    這笑聲中既有對自己這個庶子過早站隊的嘲諷,也有對過去的自己的自嘲。


    賈琛自然明白賈赦的意思,但他並沒有在意。


    他知道賈赦是因為過早站隊前太子,而遭到前皇帝,現太皇的清算,才墮落到如此境地。


    不過包括整個開國一脈,四王八公十二侯都遭到太上皇清洗,現在整個開國一脈跟前太子有關聯的人,或被賜死,或告老還鄉,徹底沒落下去,而賈赦還算是好的,因為西府老太爺賈敬的緣故,所以才保的性命。


    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就單看賈赦表字“恩侯”和住的地方就知道了,先說先說住的地方。


    賈赦雖說繼承了榮國公的爵位,是榮國府的大老爺,卻不住敕造榮國府。而是住在一牆之隔的榮國公老宅。


    林黛玉初來賈家拜會舅舅,看到的賈赦大宅獨門獨戶與榮國府分開。證明賈赦是分家令過。


    “敕造榮國府”本是榮國公爵產,誰繼承榮國公爵位,就由誰居住使用。


    賈赦襲爵,按說賈赦繼承榮國府,沒有賈政什麽事。可賈赦卻偏偏“無家可歸”,有家不能回。而住到了旁邊的老宅。


    而賈琛二叔賈政是榮國公賈代善嫡次子,按說並沒有繼承資格,等待他的將是成家立業後搬出敕造榮國府,成為賈代儒等親派分支。


    但賈赦卻因為站錯隊與先太子密謀逼宮,被太上皇察覺後降罪,並賜予他“恩侯”二字作為羞辱,同時剝奪了他榮國公府繼承人的資格,改為由嫡次子賈政繼承。


    因此,雖然賈赦得以繼承榮國公的一等將軍爵位,但卻失去了榮國公府繼承人的地位。也許正是這個原因,使得賈赦逐漸沉淪,過上了聲色犬馬、縱情享樂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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