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越跟著甘雄走了出來,看著外麵的霓虹街道,馬越長長的出了口氣,還好離開了那個煉獄場景,不然,恐怕馬越晚上就會噩夢連連了。白琮那家夥徹底完了,這就是得罪甘雄的下場,前天白琮還意氣風發的對馬越指手畫腳,沒想到隻需要兩天,就落得如此境界了,倒是讓馬越心中不免多了一份憐憫之心,但更多的,還是對旁邊這個,表麵上看著憨厚老實,實際心狠手辣的甘雄的恐懼。因為馬越也不知道,如果哪一天自己得罪了他,會不會變得跟白琮一樣。


    屋內的二人,強忍著惡心,給白琮包紮了一下,不會讓他流血而亡,盧湛還伸著的手輕輕一握,包裹著房屋正中心的水球還是合攏,所到之處幹幹淨淨,一絲毛發和腳印都找不到,更別提血跡和灰塵了,水球逐漸縮小,最終把成為人彘的白琮,和他的妻兒包裹在一起,林宇在一旁打開一個四方形桶,盧湛把這個水球放進了桶裏,林宇蓋上蓋子說道:“甘哥也真是的,還留他一條狗命幹嘛,直接殺了一了百了。”


    “你不知道肅城嘛?”


    “沒聽說過…肅城是哪裏?”林宇確實沒聽說過這個城市。


    “肅城是所有城市中,唯一沒有監管者的城市,而且那裏環境惡劣,根本不適合農作物的生長,加上肅城附近的異能風暴最為嚴重,所以通往那裏的交通工具,就隻有無畏號,而無畏號,發動一次需要慢慢集齊能源,差不多六七個月一趟,如果全部運送食物和補給,是可以夠半年食用的,可是,無畏號上並不是每次都裝滿食物,無畏號上,都是為了去肅城挖掘k結晶原材料的犯罪分子,所以肅城裏麵沒有治安,沒有法律,也沒有監管者的存在,而那些犯罪分子,有的是過去挖掘k結晶的,有的,就是補齊了肅城所需的食物…”盧湛說完指了指方桶說道:“明天,白琮就可以登上無畏號過去了,和他一起的那些車上的人,首先擔心的不是肅城外麵圍繞的異能風暴,也不是肅城裏麵的凶惡分子,而是下車後那些餓了許久的饑餓者們。”


    林宇聽後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湧,早知道情況是這麽個情況,林宇就不該多嘴問這一句。


    盧湛從兜裏掏出一袋五彩斑斕的結晶說道:“看,咱們吸食的k結晶,這麽的美麗,這麽的璀璨,這些結晶都是肅城裏的人用血肉鋪成的道路運過來的,可以說每一粒上麵都沾著血跡,所以才會這麽的讓人著迷。”


    林宇看的要起雞皮疙瘩了,退後幾步說道:“甘哥把他交給你了,怎麽送你決定吧,我…我先走了。”


    說完,林宇一溜煙的離開了這裏,盧湛還站在陰暗的角落裏,透過路燈欣賞著手裏那斑斕之物,而他背後桶裏的白琮,靜靜地漂浮在桶裏的水麵上…


    馬越和甘雄坐在豪車上,平時怎麽坐怎麽舒服的豪車,現在卻讓馬越覺得有點不舒坦,他不是林宇,他知道肅城那裏是什麽情況,也再次感歎麵前這個家夥真是壞透了,竟然能想出如此惡毒的想法。


    “馬越…”


    “誒,甘哥,您說…”


    “你屁股上是起痱子了嗎?”甘雄睜開眼睛,看著麵前的馬越,問道。


    “沒…沒,我隻是…我隻是有點累了…”馬越哪敢說實話。


    甘雄從旁邊的冰箱裏,取出一瓶紅酒,倒了兩杯,遞給了馬越一杯說道:“印象中,你好像第一次坐我的車…”


    “是…是…”


    “四年了,你來我這裏已經四年了。”甘雄端著酒杯輕輕搖晃著說道:“看著年齡比較大,其實,你跟東區的那個言柒應該差不多大吧。”


    “是…”馬越調查過言柒的檔案,那家夥隻比自己小一歲,可是自己的外表已經變得像三十多的人了,人家看起來像學生時代,自己像他叔叔一代…


    “白琮跟了我10年了…”


    甘雄說完這句話,嚇得馬越差點端不住酒杯,紅酒差點灑在車裏,一張臉寫滿了恐懼,跟了十年的人,不說是親如手足,那也是兄弟好友了,這家夥難道一點感情都沒有嘛?甘雄並不在意馬越臉上的表情,扭頭看向了窗外,中心區域的夜景依舊是那麽美麗。


    今天上午段星塵離開後,言柒上報了東區監管委員會分部,讓分部派人來處理佟樂的屍體,葉小北站在一旁,把儲存器塞進了佟樂衣服的口袋裏,二人靜靜地看著分部成員把佟樂帶走,葉小北擦了擦眼淚問道:“我有一個請求…”


    “箱子已經給你裝車上了,還幹嘛?不會再卸下來吧?”箱子雖然對於言柒不算太沉,但是折騰來折騰去言柒也不太願意。


    “不是…我掏錢把這個院子買下來,把佟樂二人的盒子埋在這個院子。”葉小北看著花房說道:“順便,在他們身邊種滿鮮花。”


    言柒沉默了片刻說道:“行,等這件事情結束了,你來東區分部找我就行。”


    “這是我的聯係號碼。”葉小北把一張名片遞給了言柒,然後就上了車,開往檢查站方向。


    言柒拿著名片,現在也沒辦法儲存到手環內,隻能先放口袋裏了。


    “吱…”


    刹車聲傳來,一輛老舊的敞篷跑車停在了言柒麵前。駕駛位上的楚寒把頭發梳成賭神的模樣,嘴裏叼著一個雪茄,超大號墨鏡遮住了他半張臉,他吐出一口煙霧說道:“帥哥,要搭順風車嘛?”


    “寒哥…”言柒坐到副駕駛眼淚都快出來了。


    “別整這套啊,你跟我煽情,我提前騸你!”楚寒咳嗽了幾下,把雪茄甩出去罵道:“什麽玩意,往肚子裏溜一圈差點要了我的命。”


    “不都一樣嘛?”


    “此騸非彼煽。”楚寒擺擺手,意思跳過這個話題,問道:“怎麽回事?剛才你通知分部舊城區有人死亡?”


    “嗯…”言柒應了一聲,把佟樂佟斐,和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跟楚寒簡述了一遍。


    “我說呢,那老狐狸大清早的又是送禮呢,又是道歉呢…怪不得,原來是為了拖住我好讓白琮那老家夥從東區離開。”楚寒錘了一下方向盤,有些懊惱。


    “那甘雄走後,你坐飛機過來吖?”


    “那怎麽能行,我這…我這不是還要檢查一下禮物都是啥…啊不對,檢查一下老狐狸藏沒藏炸彈…誒?你那什麽眼神吖,我可是讀書人,視金錢如糞土,你是再用眼神踐踏我的人格!”


    言柒看著路途的景色,詢問道:“怎麽是回分部的路?”


    “不然呢?”楚寒把油門踩到底,指針直接飆到最底點,引擎蓋底下的發動機發出憤怒的怒吼聲,蓋住了楚寒接下來說的話:“我去中心區域要提前通知的,所以暫時還是不能去。”


    “啥?”


    引擎聲:嗡嗡嗡~


    “我說,我去中心區域要提前通知!”


    “啥?”


    “邊玩去!”


    楚寒到言柒那裏本來就接近中午了,回到分部已經是下午了,下了車,言柒終於知道這家夥為啥梳了這個發型,還抹了蠟,言柒的頭發被風吹的全部向後擺去,但是言柒發質本就較硬,吹的像個爆炸頭一樣。不過言柒看到自己的車已經修好送過來了,就停在分部大樓的停車場內。


    “誒?你幹嘛去?”楚寒帥氣的關上車門,發現言柒這小子沒注意到自己手上那塊24k純金大手表,和腳下那雙鋥亮鋥亮的小皮鞋,所以就出聲喊他一下。


    沒想到言柒頭都不扭,往自己的車走去說道:“你去不了中心區域,那我過去看看吧。”


    “有啥看的,祝龍已經無罪釋放了,顧伶和恬丫頭也已經沒人監視了,你的手環和衣服,甘雄手底下的那人中午就交給祝龍了,現在他們在總部應該核對一下細節。你就不用去了,糾察隊的人一直跟著你,細節他會說明的。”楚寒說著話,一邊不停的變動著身軀,太陽折射下來的光芒終於經過鏡麵反射讓言柒注意到了這塊表,可是言柒隻是象征性的看了一眼,並沒有多麽注意。不過聽完楚寒這麽說,言柒想了想也確實如此,就不去了,跟著楚寒上了分部大樓。


    而中心區域,某處飯店,祝龍一邊吃的腮幫子鼓鼓的,一邊含糊不清的嚷嚷著。顧伶翻了翻白眼,看看旁邊雖然不嚷嚷但腮幫子塞的也不小的唐恬說道:“祝龍是在監獄裏被冤枉了,生氣的吃不下飯,你是怎麽回事?”


    “咕嚕~嗝~”唐恬抹了抹嘴巴,表情變得傷感的說道:“我一想到龍哥當時的心情,我也心裏不舒服,吃不下飯,這幾天顧伶姐你也知道,我胃口不濟,半夜的加餐都沒了,所以我要補回來。”


    說罷,唐恬又開始大快朵頤起來,祝龍擦了擦嘴巴,顯然是飽了,他看著顧伶說道:“沒想到…竟然是甘雄,我以為是言柒找到的證據,可是總部發出的消息是甘雄找到了白琮的所有證據,包括殺害鮑虞的畫麵,以及白琮之前做的壞事,他本來是要嫁禍於我們,可是最後怎麽回心轉意了?”


    “等回去問言柒吧,你用手環拍到的影像隻能證明馬越和鮑虞跟你們不是一夥的,但不能證明是白琮殺了鮑虞…所以,你這次犯罪和脫罪,可以說全是看甘雄心情。”顧伶說完,和祝龍都陷入了沉默,隻剩下唐恬還在吃東西的聲音。


    傍晚,祝龍待在總部的審訊室裏,旁邊還有一個年輕人,頭昂的像隻公雞一樣,背著手也不坐下,站在窗戶那裏看風景。


    門被推開,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的男人出現,他拿著厚厚的一堆資料坐到了祝龍麵前,他看了看窗戶邊的段星塵,推了推金絲眼鏡說道:“現在開始核對證據,從祝龍你開始,你說你進入麵包店的時候,麵包店老板已經死於非命?”


    “是,這個應該可以查詢一下附近的影像捕捉器,我從進入到出來隻有五秒鍾不到。”


    “嗯,甘雄提供的他負責的區域影像,在你之前白琮出現過這條街附近,基本上可以鎖定他為嫌疑人了,但是有一點很奇怪,你一直強調的是馬越和甘雄跟白琮是一夥的,但是甘雄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並且他還是提交證據的重要證人,所以你所說的同夥顯然是不對的,而馬越,他接受到甘雄的命令就是協助你們,調查白琮的證據,並且在最重要的時刻錄下證據和製止白琮,顯然也不是白琮的同夥。”眼鏡男拿著資料,一邊翻閱一邊說道。


    “哪個臭沙…咳,哪個人說的,馬越分明跟白琮是同夥。”祝龍差點就罵出來了,不過一想到目前的談話還正在錄製,勉強壓下去了問候的話語。


    “是我!”段星塵背著手,背對著二人說道:“我跟言柒都看到了,並且我還錄製了畫麵,馬越不僅為言柒包紮,並且還製止了白琮行凶。”


    “你又是哪根朝天蔥?讓我看到你的蔥臉再說。”祝龍盯著這個進來就背對著自己的家夥,有點看不慣他說話都不看人的毛病。


    “李秘書,還有我什麽事嘛?”段星塵詢問道。


    戴著金絲眼鏡的李恭,搖搖頭說道:“沒事了,段糾察可以離開了,祝監管也可以離開了,此事件已經結束了,後續就是對白琮的追捕了。”


    “告辭。”段星塵說完走了出去,祝龍看著這家夥的背影咬了咬牙,好拽啊,扭頭就對上了李恭笑眯眯的眼睛,祝龍被他盯得心裏毛毛的,抬腳也走了出去,等二人都走遠了,李恭關閉了審訊室裏的錄製,下了樓,上了自己的車,馬越就坐在副駕駛,遞給了李恭一個皮箱,李恭則是把一份裝訂好的資料遞給了馬越。


    “合作愉快。”


    “爛到肚子裏!”馬越說完就拿著資料下了車,來到了停車場一處僻靜的角落,翻看了幾下,確實是總部暗地調查的證據,雖然現在沒什麽作用,但保不齊以後會不會成為星星之火。


    馬越拿出火機,在影像照不到的地方把資料點著,站起身來,身上的電話就響了,馬越接通後,聽到盧湛說道:“馬越,甘哥叫你過來,地址是……”


    馬越掛了電話,心裏有點惶恐,這個地址,自己可沒有告訴甘雄,他是怎麽知道的,白琮家人的住所,在甘雄的團隊裏,隻有白琮,和馬越知道,馬越額頭出了汗,急忙跑到街上,訂了一輛無人車,車子停在那個住址,一臉蒼白的馬越敲響了房門。


    噔噔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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