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不就是一顆糖葫蘆,有這麽好吃?”南許翻了個白眼。


    晏驁川緩過來,分神瞥了眼宋枳軟,見她神色還正常,繼續將竹簽上的糖葫蘆拿下來,放在嘴裏咬了口。


    她用的手,正是他方才不小心…舔過的。


    這不就代表兩個人……


    晏驁川的臉是越想越熱,阿寶見了,連忙拿過桌上的扇子給人扇風,“公子,您很熱嗎?”


    “是、是很熱。”


    少年將糖葫蘆全然咽下後,便接過了阿寶的扇子給自己扇風。


    “都快到冬月了,熱個屁。”


    南許哼了聲,手裏就多了根糖葫蘆。


    “?”


    喬風意麵不改色地收回手,靠在小榻上閉上了眼。


    “喬喬,你對我真好。”南許抓住手,扭動著身子。


    “她是嫌你吵,拿東西堵你的嘴。”慕紅纓將糖葫蘆咽下,漫不經心為人解惑。


    “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南許瞪了過去。


    “公子,姑娘們,到江南東路了,往前走就是衢州,隻是小的方才問了路,恐怕還有三十裏路。”


    老陳將馬車停了下來,回頭稟報。


    “三十裏路?”


    宋枳軟聞言撩開了車簾,天色昏黃,約莫到酉時了,這個時辰繼續趕路,三十裏得跑到後半夜。


    “那在附近找一家客棧住下吧,待明日再趕路。”


    “小的愁的就是這一點。”


    老陳撓著後腦勺,“方才也問過了,因為今日是衢州鬼節,所以客棧都不開門,


    不過方才有個本地的大娘說,前頭有家城隍廟,裏頭有幾間禪房,應當可以收留人,就是……”


    “就是什麽?”南許一邊啃著糖葫蘆,一邊問。


    “他們說那城隍廟前兩年吊死了一個和尚,鬧鬼呢。”老陳的語氣聽上去也有些害怕。


    今日本來就是衢州的鬼節,又碰上了這種事,老陳都有些犯怵,更莫提車裏住了好幾個姑娘。


    “鬧鬼?”


    南許一聽這兩個字,嘴裏的糖葫蘆都不香了,嘴皮子打顫,“這、這還是不好吧,我們車上都是小姑娘,


    我們幾個大男人不怕,那小姑娘肯定害怕啊。”


    喬風意睜開眼,“我不怕。”


    慕紅纓用帕子擦拭著匕首,這次護送南許來臨安府,她擔心紅纓槍會丟失就沒帶。


    “我比鬼還嚇人。”


    南許:“那是,鬼見了你都得繞兩裏路。”


    宋枳軟的語氣淡定:“我覺得挺好的,住廟裏,又能省下一筆錢。”


    “你們是不怕,那這裏頭還有個小的呢。”南許指了下阿寶。


    阿寶方才聽了老陳的話,是有些怯意,環顧四周後,小心坐在了慕紅纓的身邊,“姑娘,我能跟你一起睡嗎?”


    “放心,我保護你。”


    慕紅纓拍了下小丫頭的肩頭,隨即朝南許挑眉,“姑娘們好像都沒有問題,該不會是你們幾個大男人害怕吧?”


    “那怎麽可能。”


    南許睜大了眼,攬住晏驁川的肩膀,“我當然不害怕了,這不是考慮晏五爺嘛。”


    晏驁川瞥了眼這人,“少扯上我。”


    宋枳軟聽到晏驁川的名字,也稍微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望了眼少年,“你想去嗎?”


    “沒所謂。”


    晏驁川飛快瞄了眼她,還沉浸在方才糖葫蘆的事情裏,沒注意這樣的神情落在宋枳軟眼中就是害怕。


    “就去住吧,誰害怕就找個人一起睡了。”


    慕紅纓打哈欠,“我都困了,正好去吃吃齋飯。”


    南許咽了口唾沫,抱著晏驁川的手,“我知道你害怕,你跟我一起睡吧。”


    宋枳軟本來還想在車上湊合一夜,見南許說了和晏驁川睡在一起,這才沒有再說話。


    城隍廟裏隻有一個住持和兩個小和尚,廟裏的禪房卻多,說是當年廟裏香火旺盛,留在城隍廟的和尚還是多。


    這幾年衢州越發貧困,大家夥也都不愛往廟裏跑了,而且這一帶這些人。


    宋枳軟等人要在廟裏睡一夜,住持聽了也忙說好,讓小和尚去幫忙鋪床和做飯。


    人家這樣熱絡,宋枳軟自然也不好一點表示都沒有,和南許一起添了香火錢,才和大家一起去用晚飯。


    入夜,小和尚領著他們住下,臨走前還提醒他們夜裏最好不要出來。


    南許聽了後拉著晏驁川不撒手,宋枳軟心裏也有些犯怵,但喬風意習慣一個人睡,她也不好強求,便大著膽子一個人回了禪房。


    禪房很大,外間擺了座椅和櫃子,裏間有個架子床,夜裏風大,從窗戶吹進來刮過懸梁,發出輕微的吱呀響。


    讓宋枳軟想起了老陳說的吊死和尚,頓時雞皮疙瘩起了滿身。


    “嗞——”


    外間傳來像是指甲摩擦過地麵,發出的刺耳一聲。


    宋枳軟立時從床上坐起來,“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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