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視線壓在身上的瞬間,宋枳軟直覺不好,忙將腦袋埋得更低。


    “……”


    金鈴盯著女子許久,緩緩轉過身,對信王道:“王爺,您這都是從哪裏挑選來的姑娘?”


    宋枳軟聞言心底一緊,餘光不自覺瞥向身後的晏驁川。


    對方朝他使了個眼色,讓她鎮定下來。


    “百花樓的姑娘,先前王妃待在深閨中,應當沒有見識過吧?”信王嗤笑了兩聲,麵上的譏諷顯而易見。


    “……”


    金鈴收回視線,“是沒見過,難怪讓王爺樂不思蜀。”


    “……”


    宋枳軟愣了下,不知道對方是沒看出她是誰,還是裝作沒認出她是誰。


    “父親來信,問起妾身同王爺的近況,希望王爺能帶妾身常回京城看看。”


    金鈴靜靜地注視信王,“王爺覺得,妾身該如何回信?”


    “……”


    信王最討厭金鈴這副冷漠平靜的表情,深吸一口氣,“本王隨你回去便是了,


    少拿出旁人來壓迫本王。”


    金鈴頷首,對手底下人道:“還不快去套馬車,準備醒酒湯,為王爺醒酒。”


    “是。”手下人道。


    夫妻倆的身影很快一同消失在雅間內,樓底下傳來馬的嘶鳴聲,緊接著滾軸聲響起,晏驁川拉著宋枳軟,飛快從人群中擠出來。


    喬風意帶著南許緊隨其後,趁著百花樓人多眼雜,從後門溜了出去。


    老陳在外等候,瞧見人來了,連忙驅車迎上去。


    “你說方才金鈴有沒有認出咱們?”


    宋枳軟皺緊眉,是擔憂,“方才她看了我好一陣,可最後她也沒說。”


    “阿枳,你同普通人的長相還是差了蠻遠,金鈴應當忘不掉的。”南許道。


    喬風意認可地嗯了聲,“我記得你們訂婚的時候,金鈴也跟隨金家人來了,


    她不可能會忘記。”


    “再者。”


    南許撐著腦袋,記得清清楚楚,“當時咱們不是還去過金家嘛,


    你當時那樣針對金釗,金鈴怎麽可能忘得掉。”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了。”


    晏驁川垂下眼瞼,蓋住眸底層層凝色,“她認出了我們,卻沒有說出來,為什麽?”


    “我方才打量,她同信王的感情並不好,那老東西也不像是尊重金鈴的模樣,


    難道金鈴是痛恨家族,所以才想著要助我們一臂之力?”南許皺眉。


    喬風意:“我覺得你也不要把女人想得太簡單了。”


    “南許,方才有人給信王送信,你不是瞧見那信裏頭的東西了嗎?”宋枳軟想起來,連忙問。


    “信中寫了什麽?”


    南許這才拍了下手掌,“你不說我都忘了,上頭就兩句話,說事情被發覺了,


    暫且先停下來,不要再繼續。”


    “事情被發覺……”


    喬風意思忖,“應當說的是拐走那些姑娘的事。”


    “落款你有沒有看見?”晏驁川問出重點。


    “落款……”


    南許回想了一番,點頭,隻是表情有些疑惑,“我分明聽說那是從京城送來的信,


    但是對方的名姓我從未聽說過,叫做言十先生,不知是不是誰家的幕僚。”


    宋枳軟瞳仁陡然增大,猛地起身,“是左計。”


    前世,司馬珞登基後,開始著手處理各大世家,宋枳軟擔心他對晏家出手,曾幾次查探司馬珞同別人的書信往來。


    其中就泄露了左計對外號稱言十先生替司馬珞辦事。


    司馬珞……


    左計……


    宋枳軟腦子裏驟然閃過那夜險些被活埋,為何覺得那幫死士眼熟。


    當日左計獻計,讓司馬珞以她為餌,引晏驁川上鉤,就曾有死士前來同左計稟報晏驁川的消息。


    就是那幫人……


    難怪她會覺得眼熟。


    她深吸一口氣,全然忘了此時她是重活一世的人,“沒錯,冥婚案背後的主使就是左計,


    當時將咱們活埋的人,就是左計的死士,他果然想對咱們動手……”


    “左計?”


    晏驁川眸底微動,不明所以地看向小姑娘,“你為何知道言十先生就是左計?


    又如何知道,當日將我們活埋的那群死士是左計的人?”


    宋枳軟頓了下,方才心裏頭過於慌張,竟然未曾鋪墊,直接就將此事說了出來。


    一定會惹晏驁川疑心。


    她該如何解釋,才能讓一切都順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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