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晨。


    鹿言拎著熱氣騰騰的早飯,到他的公寓給海曼送飯。


    他開門的時候,坐在客廳的海曼也正好聞聲看了過去,兩人的視線交匯,卻又很快分開。


    鹿言嫌棄地蹙起眉,把帶來的早飯放在客廳的茶幾上。


    “給你帶的飯食。”


    海曼看向茶幾上冒著熱氣的早餐,語調平緩地問道:“中午吃啥?”


    他打開早餐的紙袋包裝,慢條斯理地咬著鮮香可口的小籠包。


    鹿言冷聲道:“你自己點外賣吃,我沒時間頓頓給你送飯。”


    他今天早上來也隻是想看看海曼有沒有死在他的公寓裏,可不是真的好心給對方送飯來的。


    海曼抽著嘴角,“我沒錢……”


    他一個逃命出來的外國人,上哪兒來的z國人民幣。


    鹿言看他的眼神更嫌棄了。


    窮鬼!住他的房子就算了,竟然還要吃他的喝他的。


    他想了想道:“加個微信,你想吃什麽就發微信給我。”


    救都救了,總不能餓死對方。


    海曼掏出手機,默默掃碼加微信,然後在填備注的時候頓了一下。


    “還沒問你呢,你叫什麽名字?”


    鹿言冷著臉道:“鹿言。”


    兩個字,簡潔明了,多餘的解釋詞半個字都不帶有的。


    海曼填好備注,然後就開始吃飯,沒有多看旁邊的人一眼。


    鹿言從衣服口袋裏掏出兩個藥瓶,遞給專心吃飯的海曼,“一日三次,這兩種藥都是每次吃一片。”


    海曼瞪大眼望著空白包裝的藥瓶,抬手接過它們,“這個藥可靠嗎?”別是什麽不知名的東西吧。


    鹿言冷哼一聲,“不識貨!”


    “這是治療槍傷的特效藥,對你的傷勢恢複有好處。”


    “謝了。”海曼不客氣地收下了。


    鹿言送完藥就起身離開了,一分鍾都不帶停留的。


    海曼叼著小籠包目送鹿言離開,刀刻般的五官立體深邃,眉宇間透著一種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嘖,當真是個怪人。”


    “醫術好,長得也好,就是這個人也太過不近人情了。”


    他垂下眼眸,望著茶幾上的藥瓶,平平無奇中又透著神秘。


    “特效藥?我倒要試試。”他按照鹿言說的每瓶一片的劑量服了藥,慢慢等待著藥效的發作。


    ***


    一日的時間匆匆而過。


    海曼竟然真的覺得傷口不再生疼,而且他給自己換藥的時候細看胸口處的傷口,便發現原本血肉模糊的傷口果然在快速地愈合。


    他匪夷所思地盯著傷口,“那家夥還當真是沒騙我。”


    也不知道這種特效藥還有沒有,若是有的話可以多弄點回國,以後再遇到火拚也能用的上。


    看來還得找機會見見鹿言,說不定鹿言還能給他更多的驚喜。


    隻不過鹿言卻是不大願意見他的,連著兩天都沒再露麵,任是海曼在微信上說破天也喊不動他。


    【鹿醫生,在嗎?】


    【有點事想谘詢你,收到回複。】


    【那個藥很管用,還有嗎?】


    【鹿言,你今晚有時間過來嗎?】


    鹿言全當沒看見,理都不理,他的生活如往常一樣風平浪靜,直到他在第三天下班的時候,竟在江都市中心醫院的門口看到了海曼。


    不想聲張的他裝作沒看見,果斷地往另外一邊走去。


    都第三天了!海曼也該走了!怎麽還死賴著不肯走,而且還厚臉皮地找到他工作單位來了!


    海曼見狀舔了舔唇,快步追上去,終於在醫院附近的街道口堵住了鹿言,麵帶不解地問道:“你躲什麽?我隻是來找你問點事。”


    鹿言麵無表情地道:“什麽事?”


    海曼不客氣地問道:“你給我的特效藥到底是從何而來?”


    “你們國內應該還沒有見效那麽快的療傷藥品,這是你研究出來的還是你的師友研究出來的?”


    鹿言雙手環胸,“是我自己做的,你有什麽問題嗎?”


    海曼略微挑了挑眉,“沒問題,就是想跟你談筆合作。”


    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得抓住機會,多從對方身上撈點東西。


    鹿言勾起唇角,“談合作,不如回公寓再細談如何?”


    嘿,送上門的合作夥伴啊!他正好可以趁機坑海曼一大筆錢,就當是給自己賺筆科研經費了。


    正好他最近又接了一個新的項目,還沒來得及拉經費呢!有海曼在,省的他再多費口舌了。


    海曼微微頷首,“行啊。”


    他再度坐上鹿言的車前往市中心的那處公寓,饒有興致地打量著鹿言,想繼續挖挖對方的價值。


    殊不知,鹿言的正牌老公正在趕往公寓‘戰場’的路上。


    ***


    繁華大道上,車流如潮。


    沈度麵色陰沉地盯著手裏的平板,屏幕上麵呈現出來的靜止不動的小紅點讓他無比窩火。


    又是三天前的那處公寓!


    他記得鹿言三天前的晚上很晚回家就是去了那處公寓,如今又去了,那裏到底有什麽東西?


    “老婆,你最好沒做不該做的事。”譬如在外麵養小情人!


    沈度死死地盯著平板,渾身散發著駭人的強大威壓。


    自打傅夜意圖派人綁架鹿言事後,他就在鹿言日日佩戴的項鏈裏安裝了定位器以防不測。


    隻是他沒想到天天醫院和家兩頭跑的老婆會屢次前往其他地方,還都是下班以後的晚上。


    這讓他很難不懷疑什麽。


    理智告訴他,他老婆不是那種人,但妒火讓他失去了理智。


    不論如何,他今天都要過去看看,那棟公寓裏藏著什麽秘密。


    “老婆,沒事最好,若是被我發現你喜歡上了別人……”


    “我會把你關在家裏,再也不許你跟那個賤人接觸的!”


    說他是變態也好,瘋子也罷,反正他是不可能成全他們的。


    他才是鹿言名正言順的合法伴侶,旁的人都是不入流的玩意,休想染指他老婆一根手指頭。


    “老婆,你不要讓我失望。”


    明明都快急瘋的男人愣是裝作鎮定自若的樣子,但細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就沒有那麽從容。


    嫉妒、悔恨、擔憂、恐懼……種種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讓沈度臉上的神色恐怖到了極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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