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從箱根去京都大學大概需要四個多小時,考慮到黑田堇的謹慎風格,預計要五個多小時。


    何傾顏忽然起身,坐到顧然身邊,顧然下意識躲閃,和她保持距離。


    他現在也算半個‘有婦之夫’。


    能聞見她身上淡淡的香氣。


    “從早上開始,你就沒認真讀書,而是一直盯著我們,做什麽?”何傾顏問。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顧然也一直盯著她,對何傾顏他總是下意識不會太禮貌。


    沒有聽見她的心聲,顯然她心口如一,也沒有在說話時想別的。


    黑裙下的內褲會是什麽樣子的呢——這也是顧然的心裏話。


    “我看你們的病,”顧然笑著試探道,“幹脆不要治了,等我們說服了你媽媽,你們兩個也老實點,考試的時候就讓徐恬出來,徐不恬你別搗亂。”


    束得纖細的腰令人想摟;


    “看什麽啊?”何傾顏壓了聲音,聲音中帶著調侃的笑意。


    顧然的掌聲都被淹沒了。


    行業裏稱這種人為——聖徒。


    “不是我們去說服,”陳珂對格格說,嗓音輕柔,“需要你和徐恬一起去證明自己,就算雙重人格也不會影響你的生活。”


    “不怎麽樣。”顧然說。


    ————


    現在人多,這件事顧然也不好問得太露骨,何況他有了【讀心術】,他反而不太急著知道‘她’是誰。


    “出發出發!”格格牽起謝惜雅的手往前衝。


    吃飯之前,我找到靜姨,將新的夢告訴她。


    兩人坐在落地窗邊,窗外能看見鴨川,以及遠處蒼翠的東山。


    可現在對方的心思一目了然,完全不用再擔心什麽,比如說何傾顏,隻要他想,現在就可以檢查那雙夏季長筒襪的質量好壞。


    顧然再次醒來時,已經到了京都大學吉田校區。


    校園裏的綠化也相當不錯,在綠化的基礎上,還有一種古色古香的美感,真正的環境優美。


    “你們.一個都不幫我拍啊?”格格那麽陽光開朗的一個人,都開始懷疑人生了。


    顧然也閉嘴。


    “觸發【讀心術】有兩個條件,第一,目標必須說話,且言不由衷;二,我必須認真看著目標——我不敢一直看著您。”


    這時,三位大人中的黑田堇才開口:“今晚吃最正宗的懷石料理哦。”


    最終,在這張照片上,何傾顏笑嘻嘻地拉著顧然,蘇晴臉瞥向別處,一副男女授受不親的姿態稍微避開顧然。


    在京都大學,莊靜演講的主題是《時間知覺綜合障礙》,中間穿插了古代記憶法。


    “你能看出我現在在想什麽嗎?”她問。


    然而,蘇晴、陳珂想著顧然會拍,顧然想著既然嚴寒香喜歡拍,那就讓她拍。


    (兩天隻自慰了一次,還被你撞見了,都快想瘋了,躁狂都要發作了,今天去京都必須一個人住。)


    大家都很辛苦啊。


    莊靜等著他繼續說下去。


    “進來吧。”莊靜往裏走,顧然跟進去,順手把門關上。


    (想摸就摸啊,膽小鬼,裙底往下的部位,隨便你的。)


    (如果他真的摸怎麽辦,好興奮,好想用雙腿夾他!)


    莊靜給兩人倒了一杯茶。


    等他拍完,嚴寒香說:“顧然,你過來,我給你們合照一張。”


    嚴寒香才不會隨便對病人拍。


    “是不習慣三個人一起睡吧?”過道對麵的陳珂笑著說。


    目標不說話,顧然無法讀心。


    講座結束,眾人又去京都大學醫學部附屬醫院,由精神科科長接待他們,最後由上月醫生、戶瀨醫生分別對謝惜雅、格格進行診治。


    然而,照片裏,格格已經是一副被綁架、強製加入輕音部的樣子


    “據說早稻田大學連校門都沒有。”顧然看了不少書,“都站好了,也別再說話,拍出來不好看可別怪我。”


    何傾顏如願以償,自己單獨一間,今晚應該能盡情享受。


    一行人走在校園中,不愧是海島國家,哪怕是京都這樣不靠海的城市,天空也蔚藍如海城。


    “怎麽不積極了?”何傾顏一邊鼓掌,一邊低聲對他道。


    “泡了溫泉、喝了酒,還睡不好?”顧然一邊思考,一邊回答,不留破綻。


    如果在人的一生中挑選標誌性照片,少女奔跑的姿態應該會入選,朝氣蓬勃,青春靚麗。


    顧然看向蘇晴,蘇晴笑了一下,說:“別一直站在門口了,先去食堂吃飯吧。”


    他也不再繼續觀察,閉上眼睛開始休息,昨晚他也沒睡好。


    莊靜看著他。


    這才是真正傻得可愛的傻子。


    國內的少數著名大學也能達到這個水準,但更多新興的還有待努力,現在幾乎都是工業風綠化,為了綠化而綠化,不夠美。


    不過,‘她’應該不是何傾顏


    也未必,他隻聽見一句心聲,很可能何傾顏下一句心聲就是‘她’的獨白。


    短裙讓人想掀起,看看裏麵的風光;


    白色區域誘人,總想去撫摸;


    想用麵部去感受黑色長筒襪的質感。


    對於現在的他,想知道‘她’是誰很簡單,隻需要花一些時間,難的是知道後怎麽處理。


    正打算說什麽的格格,嚇得縮起脖子。


    “嗯。”顧然點頭。


    也不知道是敬佩莊靜,還是怕擔責任。


    食堂飯菜寡淡,看起來就像加了日係濾鏡,讓人沒什麽勁。


    在京都住的是麗思卡爾頓酒店,出了酒店就是京都著名的鴨川。


    她沒有學習過茶道,可動作極為優雅,茶道之所以會存在,或許就是為了模仿莊靜這樣優雅的儀態。


    何傾顏已經一把將他拽過來,讓他站在她與蘇晴中間。


    病曆已經提前送到醫院,精神科也針對兩人情況開過會,有了初步預估。


    莊靜笑了一下。


    “哼,這是我的隱私。”格格故作傲嬌,降低這件事的嚴肅性。


    “不是三個人的問題,是一起睡的人裏麵沒有顧然。”何傾顏忽然興奮起來,“今晚我們四個人一起睡怎麽樣?”


    “好耶!”格格立馬興奮起來。


    (不會吧?!)


    說完,她稍微停頓,換上輕鬆的語氣道:“但現在不管這些,開開心心地玩,治病的事情等回去再說。”


    “啊?”格格愣了。


    (你的身材不錯,想摸摸看)


    這次會診,更多的是確認。


    這裏的輕音當然是京大輕音,不是櫻丘高中的輕音部。


    “我說了,看病的事回去再說。”蘇晴的名字有多陽光,此時聲音與眼神就有多冷。


    並且還說,不管是診治結果,還是治療意見,都是他們的看法,兩位病人的病情到底為何,還是相信莊靜教授的判斷更好。


    “伱不懂。”顧然回道。


    早上起來到現在,又一直在動腦,還全神貫注盯著她們看,心裏也有點累了。


    莊靜打開房門。


    “我們也要評估,確認雙重人格不但不會惡化,還會讓你生活更幸福,我們才會幫你說服你媽媽。”蘇晴說。


    顧然意識到,【他心通】,算了,現在是科學社會,【讀心術】有利有弊。


    “昨晚做黑龍夢了?”莊靜問。


    弊端很明顯,原本他麵對誘惑,還很能忍,畢竟他自己也擔心,萬一出手,對方反抗或者報警怎麽辦?


    沒底,心裏怕,也就是有色心沒色膽。


    酒店的女服務員穿著淡雅的和服,依舊是跪式服務,行李送到客房時,連輪子都擦幹淨了。


    【讀心術】的世界真令人大開眼界。


    “跑反了。”蘇晴提醒。


    “我就喜歡有鏡頭語言的照片,大家的表情都不錯。”嚴寒香看著手機裏的照片笑道。


    據說堪比機槍,對著眾人掃射,全部橫屍當場,沒一個逃掉的。


    演講就是這麽有衝擊力。


    黑色長筒襪太好看了——這是顧然的心裏話。


    等服務生跪著為顧然講解好早飯去哪兒吃、明天早上有個什麽去寺廟的活動等等之後,他連行李都沒收拾,就去了莊靜的房間。


    顧然看過去時已經來不及了,聽不見她的心聲。


    (雙重人格的人,能在這個世界正常生活下去嗎?)


    “比錢被偷了還可悲。”格格歎氣,看似惋惜,其實是在奚落。


    “總之,來日本的工作全部完成,從今晚到明天早上,讓我們盡情地玩!”格格在去酒店的車上宣布。


    眾人互相對視,下一刻又同時笑起來,拿出手機給她拍照。


    他不擔心自己過於理解格格的心理,會暴露什麽問題。


    顯然已經發現顧然的眼神不懷好意了。


    何傾顏今天穿了黑色連衣裙,裙擺很短,雙腿是黑色長筒襪,全身隻有裙擺與長筒襪之間的區域是白色。


    作為男人,顧然下意識說:“我不用”


    她們站在校門前,顧然負責拍照。


    作為心理醫生,會點讀心術、考慮周全,不但不會被人懷疑,還會讓病人感到安心。


    “沒什麽,我一直喜歡盯著別人看,分析他們的心理活動,立誌成為福爾摩斯。”顧然說。


    莊靜離場時,所有人都站起來鼓掌目送。


    依舊是那挺機槍,填充新的子彈,將眾人滅得一幹二淨。


    “他從今天早上開始就這樣,一直盯著我們,我懷疑他是不是錢被偷了,在懷疑我們是小偷。”何傾顏摟住嚴寒香的手臂。


    不說她那張浪漫嫵媚的小臉,她全身上下都充滿了無與倫比的誘惑力,像是一本無論翻開哪一頁,閱讀哪一段,都覺得無比精彩的小說。


    每一所大學都超過京都大學,這是中國人對中國最基本的要求,想必教育部門也應該有這個自覺。


    “我似乎學會了【讀心術】。”


    莊靜的演講不用多說,之前在東京大學的講座,媒體報道的標題有“屠殺”兩個字。


    《私人日記》:八月二十九日,周四,下午近黃昏,京都麗思卡爾頓酒店


    初步提議,讓格格保留雙重人格。


    “精神醫生是不會依靠欺騙來獲取病人心裏話的。”顧然說。


    格格立馬想說什麽,卻又欲言又止。


    “首先,我哪來的錢呢?”顧然像是在問自己。


    “錢被偷了?”嚴寒香笑著問。


    “你先老實交代,為什麽對我們隱瞞?”顧然眼睛盯著她。


    “不可能所有多重人格都得到醫生的治療,美國一位雙頭女性也活了下來,不反社會的雙重人格,不算什麽。”顧然說。


    飽滿的胸部極具存在感;


    (我們才不要分開。)


    “我記得,”陳珂回憶道,“格格剛來的時候,顧然就懷疑徐恬、徐不恬知道誰是主人格。”


    靜姨應該是故意在心裏說了一句她不可能說的事情來測試我。


    “不怎麽好。”何傾顏回答。


    “真的嗎?”格格連忙問。


    吃過飯,眾人去聽了講座。


    (爭來爭去,第一次還不是被我睡了,我就在岸上看你們鬥。)


    “怎麽了,顧然?”嚴寒香看向顧然。


    主要是她對任何官方來往都沒興趣,平時在海城大學也沒人敢要求她。


    原本的預算是兩人一間,隻有莊靜例外,但講座之後,黑田堇又得到一筆預算。


    對於一位盡可能想專一的人,這顯然是極大的挑戰。


    嚴寒香和顧然他們一起,畢竟要有一位“大人”在,看顧他們。


    最終,東京大學與京都大學得出的結論一致:


    格格的主人格不清,但兩個人格間有過交流,且共同隱瞞了這件事;


    謝惜雅不能脫去校服,是對外界的抵抗,也是對自己的保護。


    具體如何治療,因為時間短,他們也沒什麽好辦法,隻是提了一些意見。


    “你這兩天晚上睡得好嗎?”顧然忽然問。


    “你看。”她笑著放下茶杯,“好了,我在想什麽?”


    “校門好小!”格格吐槽道。


    “靜姨,吃飯之前,我有件事想和你說。”顧然說。


    “快看那個,kon!”格格衝過去,然後在看板附近擺出拍照姿態。


    “完全讚成你的想法。”何傾顏抱著雙臂點頭。


    (傻子,還不是要靠我,不過能知道靠我,也算傻得可愛)


    “我也餓了。”陳珂說。


    顧然的心態已經達到‘自己崇拜莊靜不算什麽,要讓世界上所有人都崇拜莊靜’的程度。


    “在外麵轉的時候,我還想大學來京都大學,現在根本不想來了。”當在食堂吃飯的時候,格格忍不住說。


    莊靜、黑田堇被高規格地迎走了,其餘人則謝絕邀請,打算自己瞎走亂逛,等演講開始自己去講堂。


    格格沉默一會兒,這次終於開口:“.你們能說服媽媽嗎?”


    “沒什麽。”顧然挪開視線。


    應該是這樣。


    不可能不是這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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