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哼~”和“切~”


    謝母沒有發怒,隻是平靜地凝視顧然。


    換成一般人會感受到巨大的心理壓力,但顧然本身就是心理醫生,還是一位會【讀心術】的心理醫生。


    就算不是,隻要有‘為謝惜雅、格格爭取權利’的立場,任何人也給不了他心理壓力。


    “我知道,”對方不說,顧然繼續說,“如果{靜海}不同意謝惜雅上學,您會選擇轉院,但就算如此,我也想把話說清楚。


    “穿校服,從外在表現來看是小事,尤其還是在校園內;


    “便血,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可能是偶爾的肛裂,也可能是痔瘡.但也可能是直腸癌。


    “如果不在乎,當成痔瘡治療,或許半年,或許一年,腹部膨隆,已經是癌症晚期。


    “您能接受謝惜雅在高考之前,腹部隆起死在”


    “顧醫生。”蘇晴雖然在桌底下已經開始“碾”,但桌麵上一言不發,麵帶微笑,很尊重顧然的發言權。


    但現在,她不得不開口了。


    “.我不是說謝惜雅直腸癌,而是病情加重,覺得校服穿在身上依然不安全,有被人脫去的危險,幹脆吃進肚子裏。


    “一條校服,完整地吞進肚子。


    “更嚴重一些,四季四套,或者,幹脆用領帶上吊,結束痛苦焦慮的一生。


    “屆時您會怎麽辦?以您對謝惜雅的喜愛和在乎,恐怕會承受有生以來能想象的最大的痛苦。


    “怪{靜海}嗎?我正在勸您;


    “怪自己?有用嗎?從一位心理醫生、精神科醫生角度,我也不希望您有任何心理、精神上的疾病。”


    談話室陷入安靜。


    不知道是被顧然一連串的話語震懾了,還是擔憂他形容的自殺未來。


    亦或者,是對‘便血’、‘痔瘡’、‘直腸癌’、‘大肚子’感到迷茫。


    之所以舉這個例子,當然是為了體現事情的嚴重性,同時也不讓氣氛太緊張。


    包括顧然設身處地為謝母考慮這一點,也是為了緩解氣氛。


    他是來治病的,不是來和病人家屬吵架的。


    “我好像說過,不允許你接觸惜雅吧?”謝母問。


    (真的有這麽嚴重嗎?)


    (還是聽一聽莊靜的意見,惜雅不能有事.休學一年也沒關係.)


    哪怕顧然使勁盯著謝母的臉,好像用榔頭捶打釘子一樣用勁,也隻勉強“聽見”這兩句。


    她話說得太短了。


    “我沒有接觸謝惜雅,”顧然說,“但就像不管孩子多大年紀,父母都會擔心孩子,一位病人就在醫生眼前,我自然會忍不住觀察她。”


    為了防止被當成對女病人、女高中生有興趣的變態男醫生,他又連忙解釋。


    “當然,我不隻是觀察她,其實作為心理學的學生,我喜歡觀察每一個人,比如說您,我也會觀察。”


    謝母蹙眉,身體微微躲閃。


    從剛才開始,她就覺得這個男醫生的眼神不對勁。


    別說謝母,連徐母都覺得不自然。


    不需要讀心,顧然也能看出,眼前兩位母親懷疑自己是變態。


    從廣義上來說,擁有【大魔法】、【讀心術】的他,確實是變態,毛毛蟲變成飛蛾那種變態;


    但很顯然,她們覺得顧然的變態,是狹義上的,單純指男女方麵的變態。


    “謝阿姨,”這時候,就輪到蘇晴出場,“其實我們不是反對惜雅去上學,格格也是,我們現在還在討論——不管是一定不能上學,還是一定能上學,這兩種觀點現在都不行。”


    聽見她聲音的人,心底便湧起暖流,就像一位手法極佳的洗發師傅,一邊輕揉頭皮,一邊用溫度恰到好處的熱水衝淋頭發。


    經過顧然的便血恐嚇,再加上蘇晴的美人計安慰,謝母、徐母的態度終於不再強硬。


    最終經過一上午的討論,才確認了兩人的上學方案。


    謝惜雅可以去上學,但晚上要住在{靜海},如果不想去學校,第二天立馬請假,每晚也要進行心理谘詢;


    至於格格,蘇晴覺得這是一次很好的實驗機會,證明雙重人格也能活下去。


    可格格不想去。


    眾人隻以為她不喜歡學習。


    等顧然提議格格轉學,也去海城國際高中,和謝惜雅一樣,每天都住在{靜海},如果不想去,第二天立馬請假,她才同意。


    徐母等人,依舊以為她單純是新鮮,或者為了找謝惜雅玩。


    謝母不太樂意,擔心格格影響謝惜雅學習。


    “徐恬的成績是全市前十,是吧?”顧然忽然問徐母,“去你們家的時候,看見很多證書。”


    “是的。”徐母露出笑容。


    謝母的表情立馬緩和下來。


    然後,她覺得顧然這個人太不對勁了,一上午的談話中,他好像永遠知道自己在擔憂什麽一樣。


    “這樣的話,”顧然繼續道,“轉學會很簡單。”


    ‘原來是這樣。’謝母還以為顧然看穿她的擔憂。


    格格·徐恬的成績非常出色,謝惜雅雖然成績沒那麽好,但也是全市前百,還有一口流暢的英語口語,騎馬、高爾夫、鋼琴等運動和藝術,也都十分優秀。


    兩人的光明未來肉眼可見,也怪不得她們的母親希望她們繼續上學。


    就像一家人去張家界爬天門洞前的天梯。


    謝惜雅、格格在899級時,實在爬不動,再爬就要吐血。


    對她們的父母而言,來都來了,而且已經到了899級,爬完999級台階是個隻需咬咬牙就能達到的成就。


    於是,在謝惜雅、格格真的吐血之前,父母不信她們會吐血,“哄著”她們,讓她們堅持爬完999級台階。


    而{靜海}采取的做法,是讓她們爬一階休息一會兒,且作為醫生隨時跟在身邊。


    就算這樣,其實也很危險,疲憊到極致的兩人,或許真的會像運動過度的人吐血。


    可惜不是真的爬天門山,而是學習、高考,隻能冒險去山頂看一看。


    謝母、徐母走後,格格很興奮。


    “我也能穿jk了!”


    “你之前不是還說,中國的校服寬鬆舒適,穿起來很方便嗎?”顧然笑道。


    “顧醫生,你肛裂過嗎?”格格問。


    “什麽?”顧然不解。


    “不然你怎麽了解得那麽清楚?你一定肛裂過,還有痔瘡吧?是不是去肛腸科,被男醫生用手指戳過屁眼?”


    “.我就不能多看書,通過書本了解這些嗎?”


    顧然真有點怕她了,萬一整個{靜海}都流傳他肛裂、便血、有痔瘡怎麽辦?


    “格格,”謝惜雅好奇,“你怎麽對肛腸科這麽了解?”


    “我我也是聽說。”


    “哈哈哈哈!”顧然大笑起來。


    格格的臉一下紅了,紅得非常明顯,她近乎生氣般解釋:“我沒有痔瘡!隻是、隻是肛裂.而且是女醫生戴著指套給我檢查的!”


    “肛裂格格。”


    “啊!!!!”格格這一刻對顧然的殺心是真的。


    就像顧然擔心傳出自己有痔瘡一樣,她也擔心,不,更擔心獲得‘肛裂格格’這個外號。


    “好了。”蘇晴笑起來,“從今往後,不準提‘肛裂’、‘便血’、‘痔瘡’,格格提了,就關禁閉;顧然提了”


    “切腹!”格格喊道。


    “.罰款500,檢討五萬字。”


    “檢討字數是不是太多了?我哪有那麽多可以檢討的?”


    “那就罰款五萬,檢討500。”


    別說‘肛裂’、‘便血’、‘痔瘡’這幾個詞,顧然話都不想說了。


    五萬?


    再這麽下去,他真要出錢上班了。


    如果蘇晴和他結婚,以‘上繳工資’的名義沒收他的財產,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既然已經來了{靜海},兩人順便查了一次房,翻了翻這一周的病床記錄。


    在食堂吃過午飯,才回辦公室脫去白大褂,返回{天海山莊}。


    “你們兩個背著我偷偷約會?”何傾顏躺在沙發上,雙腿夾著蘇小晴,蘇小晴背上是水果托盤。


    什麽水果都有一些,像是一朵花盛開在蘇小晴背部。


    “嗚嗚~~”蘇小晴求救。


    水潤的眼睛可憐兮兮地望著兩人。


    不過,任何男人看見眼前的場麵,都不會同情蘇小晴,而是羨慕它——


    何傾顏穿著露肩黑色上衣,纖細的脖頸上有一條黑色圍脖,下身也是黑色的短裙,整個人,隻有臉、雙肩、那雙修長美腿是玉白色。


    蘇小晴這樣的純白小狗,被她雙腿夾著,乍一看都分辨不出。


    黑色讓何傾顏優雅,稍顯暴露的打扮又讓她妖豔,整個人猶如一朵黑色玫瑰。


    “如果是約會就好了,”顧然在麵對落地窗的單人沙發坐下,“是去{靜海},謝惜雅、格格開學的事情。”


    他從眼前茶幾的書立中抽出《狂野的心》,隨手打開一頁看起來。


    “隻有伱們的辦公室,沒做一些見不得的事情?”何傾顏問。


    “啊!”顧然抬頭。


    “早知道就做了!”他好後悔。


    落地窗外,天空蔚藍,沒有一絲雜色,兩架飛機拉著短短的航跡雲,交叉而過。


    “你再往前一步,我要用力夾了。”何傾顏說。


    顧然看過去,蘇晴正要救被夾在美腿峽穀之間的蘇小晴。


    何傾顏稍稍用力,蘇小晴的臉就歪了,像是使勁從一個狹窄的縫隙中探出頭。


    很好玩,顧然拿出手機拍下這一幕,兩人一狗,構圖完美,又有故事性。


    “腿打開。”蘇晴對何傾顏說。


    “看你有沒有讓我主動把腿打開的本事了。”何傾顏悠然自得地吃了一粒藍莓。


    顧然欣賞照片時,才發現照片中的何傾顏很誘惑——


    有點女奴感的圍脖、雪白的鎖骨、貼身上衣下飽滿的胸部、平坦的小腹、黑色短裙下的修長雙腿,還有微微夾緊的動作。


    又胡思亂想了。


    “啊!”何傾顏忽然發出一聲驚呼。


    蘇晴雙手放在她膝蓋上。


    顧然:“.”


    他腦海中此時的想法是……總之怪不得他,環境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一個人的一生。


    何傾顏的叫聲,顧然的注視,讓蘇晴不好意思,她鬆開手,警告何傾顏:“別胡鬧,趕緊讓它出來。”


    “可以,你喊我一聲寶貝。”


    蘇晴語塞。


    “嗯?”何傾顏歪頭笑著注視她。


    “我覺得我們該出發了。”顧然出來解圍。


    “去哪?”何傾顏問。


    “陳珂家。”


    “不是吃晚餐嗎?現在才中午。”


    “我們五個人,做五個人的飯菜,如果豐盛一點,二三點就要開始做,才來得及在飯點前將一切準備好,我們提前去幫忙。”顧然解釋。


    “做飯這麽麻煩?”何傾顏好奇。


    “當然,尤其是在家裏,因為灶具、鍋具的限製,速度更慢。”


    “還是你厲害,幾句話幾句話?就讓我打開雙腿。”


    何傾顏敞開雙腿,蘇小晴一下子跳出來,嘴裏發出嗚咽,很可憐地被蘇晴抱在懷裏。


    而顧然,擦了一下人中。


    何傾顏雙腿打開,黑裙下是安全褲,不過對於顧然這樣的“偽處男”,女孩的安全褲已經足夠刺激。


    “討厭~”何傾顏壓住裙擺,嬌嗔地望著顧然。


    蘇晴視線瞥向顧然,在她懷裏,蘇小晴再次變成‘臉歪了,像是使勁從一個狹窄的縫隙中探出頭’。


    “我發誓,”顧然舉起右手,真摯地望著蘇晴,“我更喜歡你今天的穿著打扮,恨不得給你拍數不清的照片,每天用一張作為手機壁紙,睜眼是你,閉眼是你。”


    蘇小晴得救了。


    “剛讓人家把腿打開,又去哄別的女孩,花花公子,哼!”何傾顏不滿,嬌貴得可愛。


    “拍照嗎?”顧然笑著問蘇晴。


    “切~”蘇晴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十分鍾後出發。”


    看著蘇晴的背影,顧然想到搖曳生姿這個詞。


    “顧哥哥,”何傾顏將手搭在他肩頭,又將臉貼上去,“‘哼’和‘切’,你更喜歡哪一個?”


    “切。”


    “哼~”


    “切~”


    “哼!”


    “切!”


    “哼哼~”何傾顏一副贏了的表情。


    她覺得,自己這樣能和顧然玩得來——更準確地說,是顧然和她玩得來——才是真愛。


    蘇晴那樣的,不過是憧憬與色欲罷了,結婚後新鮮十幾年。


    不過,最好是三人在一起,這樣多少年都新鮮。


    ————


    《私人日記》:九月一日,周日,晴,{靜海}至{天海}


    我說實話吧,切和哼都喜歡。


    以後我和蘇晴結婚,她會不會看我的日記?


    事到如今已經來不及了,我前麵寫了那麽多。


    似乎有這麽一個故事:陀思妥耶夫斯基結婚後,因為妻子的原因,寫日記束手束腳,覺得自己是囚徒。


    我和陀思妥耶夫斯基同病相伶。


    給格格取了新外號:肛裂格格。


    可惜殺傷力太強,當場被蘇晴封印。


    將外號寫在這裏,留待以後看這一段逗自己一笑。


    ————


    《醫生日記》:


    格格與謝惜雅在一個學校,能互相取暖嗎?


    (莊靜批語:可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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