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舟十分真誠:“我當時確實想殺了你,可被一股力量阻止”


    謝元沒想到蓮舟如此坦誠:“什麽力量?”


    蓮舟搖頭:“不知道,但那力量不屬於天道,姑且稱為天道之外的力量”


    謝元找個地方坐下:“看來你對九重天很熟悉?”


    蓮舟點頭:“應該沒有人比我更熟悉”


    謝元:“我們反正也出不去,不如聊聊天?”


    蓮舟:“你是想多了解九重天的情況吧!”


    謝元微笑:“那當然,畢竟我大話都說出去了。”


    蓮舟道:“你知道弑神的後果是什麽嗎?”


    謝元疑惑:“有什麽後果嗎?”


    蓮舟一副無奈的模樣:“你什麽都不知道,就敢放下狠話


    神,是天道在世間的代行者。他們的所有都是天道賜予的,他們的隕落都是在天道控製範圍中。


    如果他們的死並不是天道允許的,那麽就會承受來自天道的懲罰


    天火會焚燒肉體和靈魂,永遠不能入輪回。”


    謝元的關注點卻不一樣:“那被殺掉的神呢?”


    蓮舟:“神隕落,會成為世間的養分。”


    謝元:“也就是說,死了就是死了,不會複生對吧!”


    蓮舟點頭:“是的,因為天道會選擇新的神,絕不會去救一個隕落的神”


    謝元拍手:“看來天道也挺無情的”


    蓮舟垂下眼眸:“我不可否認,你說的是事實。


    但對於我們來說,他是值得尊重的存在,我們的一切都來源於它”


    謝元:“我看你們就是被他pua了”


    蓮舟:“那是什麽?”


    謝元:“類似於用思想來控製,讓人在不知不覺中聽它的話,為它辦事情,但卻感到很開心。”


    蓮舟聽謝元如此分析,回想起很多


    “如果這就是你說pua,那確實很像,九重天的人無一不信仰天道。”


    謝元:“那你呢?”


    蓮舟一頓:“我?不知道”


    謝元抬眸看向蓮舟:“你是它創造出來的第一個神嗎?”


    蓮舟搖頭:“並不是,算是第二個”


    謝元突然來了興趣:“那第一個是誰?”


    蓮舟:“他,戰死了。”


    謝元看出蓮舟眼裏的落寞,道:“抱歉”


    蓮舟搖頭:“無礙,對於我們來說戰死是榮譽”


    謝元目光放在棋盤上:“你很會下棋嗎?”


    蓮舟:“算是吧!大部分自己下的時候比較多”


    謝元:九重天是沒有人嗎?


    還是這個人性格比較怪,沒人願意跟他下棋


    謝元:“那你教教我吧!以後我跟你下”


    蓮舟抬眸,眼裏流轉著光亮


    “好!”


    ……


    被困在這個空間當中,時間都像暫停一般


    謝元:如果是一個人可能真的會無聊


    但如果是兩個人還好


    蓮舟的話很少,基本上是她問什麽他答什麽


    蓮舟是一名好老師,最起碼不會嫌棄謝元的愚鈍


    因為她對這個棋真的是一竅不通


    通過訓練,也隻能對局幾回


    “你輸了。”


    這是謝元聽到最多的話,好歹她的心如同鋼鐵般堅硬,否則真的會暴怒


    她或許知道,為什麽沒人跟他下棋了。


    謝元歎氣:“看來還是學藝不精”


    蓮舟:“還不錯,最起碼對上幾局”


    謝元:我謝謝你誇我。


    “我們到底什麽時候能出去?”


    蓮舟:“不知道”


    謝元泄氣,不再執著於出去這個話題


    “九重天一共有幾個神女啊!”


    蓮舟:“隻有一個”


    謝元拄著下巴:“哦?那你們一定很重視她”


    蓮舟微微抬眸:“我見她的次數不多,一直都是容華和檀華照顧她。”


    容華,這個名字有點兒熟悉


    謝元想起來在天梯上女子的話


    “你還記得五百年的事情嗎?”


    蓮舟:“五百年前?什麽事情”


    謝元撓了撓頭:“就是五百年發生過什麽事情?”


    蓮舟似乎在思考:“沒有什麽事情,不過五百年前好似是神女第一次曆劫,容華不放心非要到凡間走一遭。


    我勸過他不要去,容易惹上業障。”


    謝元:“他最後還是去了?”


    蓮舟點頭


    謝元打聽個大概,畢竟事情隻有本人才知曉


    “那你平時都做什麽?”


    蓮舟詫異:“我嗎?”


    “打坐閉關”


    謝元:“你難道不無聊嗎?之前找朋友說說話”


    蓮舟:“朋友?我隻有一個朋友,他戰死了”


    謝元:“那在九重天中你沒有朋友嗎?”


    蓮舟:“我與他們相差太多,話不投機”


    謝元:“那真的很冷清啊!”


    蓮舟看向謝元:“成為仙人,首先就是拋去七情六欲,怎麽可能如凡人一般逍遙自在。


    你為什麽會選擇修仙這條路,明明這不是最優的選擇,隻是為了弑神嗎?”


    謝元搖頭:“我隻是想尋找一個答案”


    蓮舟不解:“什麽答案”


    謝元微笑,眼中星河流轉:“凡人的命算不算命”


    蓮舟整個人似乎僵住,嘴唇微張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謝元繼續說道:“你覺得神的職責是什麽?”


    蓮舟:“保護天下蒼生”


    謝元輕笑:“話是這樣說,又有多少人能做到。你親眼看到血海的村莊,什麽心情?憤怒嗎?


    我隻記得當時你在糾正一個男人


    辱罵神明,罪不可恕。”


    蓮舟不敢否認,因為當時他確實那樣做的


    謝元似是在歎息:“你看看,到頭來你在意的隻是神,如果你看看受傷的百姓,還會指責嗎?


    可這分明就是神女招惹的禍端,為什麽她不去承擔,讓我們這群凡人成為擋箭牌。


    所以我們命不是命嗎?”


    蓮舟思想上受到嚴重的衝擊


    “所以,你也不要命了嗎?”


    謝元淺笑:“我當然想要活著,能好好活著為什麽要尋死。


    可我不這樣做,誰會去做呢?”


    蓮舟:“或許有人跟你有同樣的想法,你們可以一起”


    謝元反問:“那他們知道結局是死,還會一往無前嗎?”


    蓮舟搖頭:“我不是清楚”


    謝元:“所以永遠不要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與其相信別人,不如相信自己,哪怕是一條錯誤的路,堅定的走下去也算對得起自己。”


    蓮舟:“太不公平了”


    謝元哈哈大笑起來:“連你都覺得不公平嗎?


    看來是真的沒有公平可言啊!”


    可公平,需要靠自己爭取


    而不是靠施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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