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就是在杭州分號內解決的,果然有陳瑞林這個大少爺在,這飯菜的口味都比樓外樓做的好。


    用罷午餐,吳晴陪著莫若出去閑逛閑逛。


    隻有他們二人,莫若推著吳晴,初春午時的太陽隻有柔和,金光撒在二人身上隻有溫暖,配上西湖岸獨有的微風,最適合青年男女。


    二人就這樣並排看著湖麵,清雅而恬靜。


    “吳晴。”


    莫若打破了平靜。


    “嗯”


    “這次不僅僅是陪我一路遊玩這麽簡單吧。”


    “是的。”


    沒有一絲遲疑,吳晴就承認了。


    莫若知道,他從不瞞她,騙她。


    “你不告訴我,定是不能說。”


    “確實不方便說,但你別多想,我一開始並不知道,我也是後來才得知。”


    她自然信。


    “我沒怪你的意思,我覺得有時候你這樣挺不錯的?”


    吳晴懷疑自己的耳朵有沒有聽錯,他沒想明白怎麽就不錯了。


    “你不用懷疑你自己的耳朵。”


    莫若能讀懂吳晴的表情。


    “其實在這山明水秀中,能與你一起便是極好的,每日遊山玩水,終究過於詩情畫意,有時候帶著市井氣息,或是像上午這般也挺有趣的,這些都是我從來沒體會過的,雖然不知道你與那陳公子需要忙些什麽,但是與你在一起便是極好的。”


    這番話便是對吳晴最大的肯定。


    “莫若。”


    “嗯。”


    吳晴仰頭看著沐浴在陽光與微風中的莫若,一時間有些沉醉其中。


    莫若發現了,也並沒有躲避吳晴的目光,而是大大方方的給吳晴看著。


    “好看嗎?”


    吳晴的目光也沒有轉移很自然的答道:“山明和水秀。不比你有看頭。”


    “那下一句呢?”


    也許是被這景色所沉醉,莫若的臉頰微醺,深情的注視著問道。


    西湖平靜的水麵,一尾錦鯉,浮出水麵,又潛入湖裏,泛起出陣陣漣漪,就如同現在吳晴的心裏片片波瀾。


    吳晴正在猶豫間,卻慢慢的回過頭,看著後麵的樹木。


    莫若也順著方向看去。


    這樹有不少年代了,樹幹極寬,藏個兩三人不成問題,枝幹與樹葉極其茂密,若是夏季絕對是遮陽避暑之地。


    “你們出來吧。”吳晴衝著樹後說道。


    巧珍和若柒兩個人,二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著從樹後出來。


    莫若臉徹底紅了。


    “少爺,莫姐姐,你們繼續,我們就是路過…路過…”


    巧珍拉著若柒飛似的逃離。


    “他們倆來了多久了?”莫若問道。


    “他們倆是剛來不久,但是這位嘛,就有一會了。”


    吳晴手中出現一枚石子對著樹頂就是一記彈射。


    樹頂上,陳瑞林輕功高高躍起,躲過了吳晴的一擊。


    “吳晴,你來真的?”


    “瑞林,下次再偷聽,這石子就換成飛刀了。”


    不是自誇吳晴的感知力極強,哪怕是九級高手靠近,或者偷聽,他都能及時發現。但這陳瑞林的輕功果然一絕,要不是這倆丫頭的呼吸聲,吳晴還真沒發現這樹上居然藏了人,甚至不知道他何時上去的。


    吳晴自言自語道: “看來還是自己疏於防範呀。”


    陳瑞林輕功落地。


    “她倆這是路過,你可別說你也是路過,你可是在樹頂上。”


    陳瑞林從身後掏出京畿處信鴿放飛出去。


    “我剛剛抓鴿子的,它飛到樹頂了。”


    一看就是早有準備,京畿處的信鴿訓練有素,極少出現這種飛到樹頂的情況,何況要是真的在這樹頂抓鴿子吳晴還感知不到,那吳晴這麽多年武學也都白練了。


    “你說這鴿子下次,還會不會飛到樹頂呢。”


    陳瑞林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將鴿子帶來的信遞給了吳晴。


    莫若見狀說了聲你們先聊,我先進去歇歇。


    莫若走後,吳晴打開信,上麵隻有四個字,全力配合。


    吳晴毀去紙條。


    “與這紙條一起送來的東西呢?”


    “在我身上放著,你要這證件有什麽用?”


    “不是我用,而是你用。”


    “我用?”瑞林有些疑惑的看著吳晴。


    “瑞林,你演技如何?”


    陳瑞林看著吳晴微微上揚的嘴角,心裏莫名的不安。


    “荒唐,發生這種事情,範冰清,還有臉做這個戶部尚書?”


    禦書房內,陛下震怒,手中的茶盞粉碎在地上。


    趙無極佇立在禦書房的門口,阻攔了準備進去打掃的小太監。


    此時的禦書房裏隻有陛下與吳道子。


    吳道子在收到吳晴與陳瑞林的信件之後 ,立刻著手安排京畿處人手緊緊盯著太子府與戶部,包括杭州知府與其相關的人物,都在京畿處的監視範圍內,連一隻蒼蠅飛進去,都要記錄在冊。吳道子更是直接入宮。


    整個南國,隻有吳道子可以不必請旨隨時入宮麵聖。


    “陛下息怒。”


    “吳道子,你京畿處監察百官,這種事居然毫不知情,你可知罪。”


    吳道子連忙跪下說道:“臣知罪,陛下,京畿處監察百官,如今出了這事,臣犯了這失察之職。”


    “起來吧,這事也不怪你,確有國律規定,製造銀錢,除了朕之外,就隻有戶部的主管官知道,工部隻負責配合,其他部門一概不許過問。”


    吳道子站起身。


    陛下看著手中吳晴的信件,心裏想到的是這字還是不錯的,又想到了殿試時吳晴的答卷,確實文采出眾。又看了看吳道子。


    “這戶部當時請奏銷毀印板的奏折呢,拿來給朕看看。”


    吳道子從袖口中掏出當時的奏折,放在陛下的禦案上。


    “回陛下,當時太後身體抱恙,陛下擔憂,親自前往雞鳴寺祈福,那段時間是太子監國,而這戶部有關於銀錢製造一事無論微臣與莫宰相,都無權過問,所以戶部擬的折子直接交給了太子,並且批示由戶部直接歸檔,臣也是剛才拿著陛下的手諭才去調取出來。”


    “哦,太子。”


    陛下眉頭微皺,翻了翻奏折,奏折上記錄清晰,處理明確,太子的批示也很得當,並無過錯之處。


    陛下合上奏折,往桌上一扔。


    “查,徹查此事,不能動搖這國之根本,製假銀票,販賣軍需,勾結倭人,定要挖出這幕後之人,無論是誰,朕…。”


    陛下似乎想到了什麽又言而又止。


    “這事你親自查,背後之人要查,印板也要拿回來,或者毀了。”


    “是陛下,陛下,這範冰清如何處理,還請陛下明示。”


    京畿處三品以下官員可以先抓後審再報告,可是這戶部尚書,正二品官員,未經陛下下旨,京畿處確實無權做任何事。


    “先停了他的職,帶到你那去,也別審,就關著,不要讓他和任何人接觸,也別讓他死了。等有了其他證據的時候再審。”


    “是,陛下。”


    陛下歎了口氣: “退下吧。”


    吳道子行禮正欲離開,陛下卻是又開了口。


    “你覺得太子怎麽樣?”


    這是曆朝曆代中難度最高的問題之一。不知道有多少人為了這個問題家破人亡,當然也有人加官進爵。


    吳道子隻是低頭行禮,用驚慌的語氣說了句“臣…惶恐!”


    “你還是這個還是老樣子。”


    從陛下的臉上看不出喜怒。


    “吳晴那,讓他隨便折騰,但是,別讓他有危險。”


    “臣遵旨。”


    陛下揮揮手示意吳道子出去。


    吳道子走後,陛下看著禦案上那戶部的奏折與太子的批示歎了口氣。


    在大南錢莊給吳晴提供的寢室裏,一番別有深意的對話正在上演。


    “少爺,你想幹嘛…”


    “巧珍,隻要你答應我這次就行。”


    “少爺,真的不可以,我不能這樣,我也不會呀。”


    “你要再這樣,少爺我可就生氣了。”


    “少爺你生氣也不行呀,這這這,我真的做不到。”


    “巧珍,這是命令,誰讓你偷聽我說話來著的。”


    “那若柒也聽了,你讓她來幫你吧。”


    “她不行,你才是少爺我的最佳人選。”


    “快點開始吧,別在磨蹭了,不然一會夜深了。”


    “求你了少爺,不要呀!”


    此時房間門被推開了,莫若一臉怒火的現在門口,大喊一聲“禽獸放開巧珍。”


    結果吳晴與巧珍一臉懵逼的看著莫若,在仔細一看,二人坐在桌子旁正在商量著什麽事,桌上還散落著幾張寫滿字的紙。。…並不像莫若想的那樣。


    “那個…你們…在幹什麽…”莫若有點尷尬,但是又不放心,將巧珍拉到自己身邊,不放心的仔細檢查著。然後將巧珍護在自己身後。


    “我們?”看著莫若的表情,吳晴就知道她誤會了。


    “莫若,你想哪去了?這不明天早上我要去杭州知府那擊鼓鳴冤,既然不能暴露我們的身份,那自然是找人演苦主呀。”


    “演苦主?”莫若狐疑的目光始終在打量著吳晴。


    “是呀,莫若姐。你真的誤會了,再說了…少爺也不是那種人呀。”


    巧珍說完鬧了個大臉紅。


    “你們演苦主就演苦主,怎麽你一直求著他說…一直求著他說…少爺不要這樣。”莫若的聲音越往後越小,小的隻有自己能聽得見,好在吳晴與巧珍都是習武之人耳力好於常人,這才聽得見。


    “莫若姐,那是因為,我不想演這苦主,我也記不住這麽多的詞呀。”


    “那…那怎麽還…還說…一會夜深了…之類的話”


    吳晴無奈的開口說道:“她一直不肯答應,又不肯看我寫的信息,這再拖下去,可不就是夜深了,明天一早還得去擊鼓鳴冤呢。”


    莫若拿起桌子上寫滿字的紙,確實是吳晴的字跡,寫的也都是明天的注意事項和巧珍需要扮演的身份。


    莫若眼見鬧了一個大烏龍,而且自己還想到那去了,自然也難免紅光滿麵。莫若假裝生氣的說道:“誰知道他是什麽人。”


    巧珍聽到莫若這樣說,就知道這誤會是解開了。


    “不是,怎麽就不知道我是什麽人了,”吳晴提出了抗議。


    “莫若,咱倆從小就認識,我和你待一起的時間,比和我父親待一起的時間都多,你居然說不知道我是什麽人,我這哪說理去。”


    吳晴說出這番話後,又覺得不合適,隻好喝茶緩解自己的尷尬。


    莫若又是一陣臉紅,隻好裝模作樣的拿起桌上吳晴寫的信息看了起來。


    看著看著,覺得挺有意思的,莫若放下手中的信息說道:“感覺還不錯,這樣吧。明天我來扮演這苦主,怎麽樣?”


    “好呀好呀,我同意。”一旁的巧珍就差沒互鼓掌歡迎了。


    “你來?”吳晴不太相信這從小賢良淑德的莫若能扮演出這種對質公堂,不畏強權的苦主嗎。


    “怎麽你不信?你這寫的都是些重點信息,事情經過,還有律法條文的解釋與引用,本姑娘雖說不上是學富五車,也算得上的飽讀詩書,這國律自然也是牢記於心,我自然是最合適的。”


    一旁的巧珍都快把脖子都點骨折了。


    莫若見吳晴不說話,又反問道“莫非,你還有比我更合適的人選?”


    巧珍在一旁配合的搖著頭。


    “好了巧珍,別搖了,你不暈,我看的都暈。”


    “那少爺你這是答應了?”


    巧珍見縫插針。


    “莫若姐,我就說少爺是最聽你的話的,你一說,他就答應了。”


    吳晴這次態度很堅決。


    “我可沒答應。”


    “為什麽?”莫若問道。


    見自家少爺不鬆口,而且表情嚴肅的樣子,巧珍也趕緊收起來嬉笑。


    “這件事上,我們都不能暴露身份,無論是我還是瑞林,我們都太容易被人認出來,尤其是我,吳晴無奈的苦笑一下,所以瑞林會喬裝打扮,而莫若,你的身份,也很容易被人認出來。”


    吳晴的計劃是,將此事鬧出些聲勢,然後讓巧珍當做是陳家此次假銀票的苦主去擊鼓鳴冤,陳瑞林當做陳家請的狀師,吳晴則不露麵暗中觀察,因為他相信,一定有人混在人群中觀看,然後把消息傳遞出去,然後順著這個線索順藤摸瓜,莫若與若柒,負責看熱鬧就好,畢竟,這些人都是瘋子,萬一爆起準備對苦主動手,巧珍還有自保的能力,再加上瑞林在一旁,想來第一時間可以應對。


    如果讓莫若替代了巧珍,莫若不會武功,吳晴自然不能讓他涉險,所以吳晴極力反對。


    “我也可以喬裝打扮的。”


    吳晴有些猶豫。


    “就這麽決定了。”


    吳晴知道拗不過她,也隻能答應,然後讓巧珍把陳瑞林也叫來,大家一起演練一下明天公堂之上的場景。


    結束後各自回房,而吳晴則叮囑巧珍,明天無論如何,要盯著莫若的周圍。暗中保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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