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瑞林是明白了,一旁的巧珍還是雲裏霧裏,她不明白怎麽一張銀票,就能知道柳生一郎的行蹤。


    “少爺,你們再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為什麽一張銀票就能知道對方的行蹤。”


    雖然不懂,但是巧珍始終相信,少爺說的都是對的。


    吳晴將銀票還給巧珍並說道:“少爺我有些乏了,讓這個專業人士給你說道。”說罷對示意瑞林說道。


    陳瑞林對著巧珍說道“這銀票,最難模仿的幾個地方,就是印板,油墨,印泥,與紙張,戶部的舊模板已經在他的手中了,油墨與印泥用的也是三大坊出產的,但是並不難調配,如果有懂行的,這兩個很容易就能給做出替代品,一般情況下完全可以以假亂真,但是這紙張是最難被替代的,也就是為什麽,之前大南錢莊的櫃員都沒認出來那些假銀票,因為一般辨別銀票,油墨印泥都不是最重要的。而最重要的除了印板,就是紙張,這也是銀票被人接觸最多的地方。”


    陳瑞林又從巧珍那,拿出剛剛銀票給巧珍掩飾道:“銀票用紙都為桑皮紙,這種紙呈淡黃色,官府的典籍出冊,也基本上用這種紙為書頁。而銀票用的桑皮紙與書本用的桑皮紙不一樣,製作銀票的桑皮紙可見到明顯的纖維結構,這樣的銀票摸上去會有輕微長條感覺,也相當於增加了防偽。這種桑皮紙有著嚴格的管控。上次那批假銀票,柳生一郎他們應該將測試印板的桑皮紙都用完了。所以他們要新的紙張。”


    巧珍這次漲知識了。


    “新的紙張?這種紙張不是隻有三大坊才有?而他們根本不可能從三大坊弄到手而三大坊負責製造紙的應該在皖南,怎麽又會去台州?”


    陳瑞林回答道:“因為台州有榮寶山莊”


    榮寶山莊,是一家有著幾百年造文房四寶製造經驗的地方,世代研究這些,雖然桑皮紙,隻有三大坊能做,但是這做桑皮紙的配方榮寶山莊一定存放著。


    瑞林連夜傳遞消息回處裏,將他們分析的內容報告回去。


    次日一早,一行人便啟程。


    本來莫若是極致反對吳晴在有傷病的情況下繼續出發的,但是事出緊急,再加上這兩天為了更舒服的趕路,陳瑞林將自己私人的奢華馬車都貢獻出來,在見過陳瑞林的馬車之後,又確定吳晴無礙之後,才同意趕路出發。


    這哪是馬車,簡直就是八匹駿馬,拉著的一座移動的行宮。


    裏麵凡是能接觸到的地方,都是軟質的皮草,馬車內還有藏書,便捷的藏酒櫃,打開之後裏麵都是二十年份以上的酒,褐各色小吃水果一應俱全,都是當天更換。車廂裏別說吳晴一行五人,在來五個人坐的下去。


    陳瑞林在眾人指責聲中,讓車夫駕車出發,而指責的內容比較統一。都是為什麽不早點將這馬車拿來用。


    八匹馬的馬力果然不一般。從官驛出發,不到一日,便到了榮寶山莊。


    榮寶山莊,門口左右兩邊各貼了四個大字,以文會友,榮名為寶。


    這八匹馬的馬車停在榮寶山莊門口,眾人都下了馬車,陳瑞林遞上拜帖,便有家丁前去通報。


    不一會,榮寶山莊山門大開,便有一與陳瑞林年紀相仿的少年迎了出來,熱情的與陳瑞林打著招呼。


    “陳兄,好久不見。”


    “榮兄,叨擾了,叨擾了。”


    二人像是好久不見的朋友。


    “這位是榮學,榮家的長子。”陳瑞林介紹道。


    眾人相互行禮。


    “來榮兄,我來給你介紹,這些都是我的至交好友。”一一將吳晴他們介紹。


    雖並未提及身份,不過這榮家多少也是皇商,吳晴的辨識度較高,所以多少也知道些,但是看對方沒有表明身份的意思,自己也不能拆穿了。


    “我這吳兄啊,就喜歡這琴棋書畫,筆墨紙硯一類的,這不碰巧在此地遊玩,我第一反應就是想到你這了,這不就帶他們過來打擾打擾。”


    “陳兄說的哪裏的話,你的朋友就是我們榮家的朋友,難不成這你朋友不來,你也就不來我家做客不成。”


    榮學熱情的將他們迎了進去。


    榮寶山莊並不繁華,可是護衛眾多,從一進門,便有數名持刀護衛把守,而僅僅從正門往廳堂走的這段路程,已經有看到三組護衛在巡邏。幾乎做到了無死角。


    吳晴覺得不對勁,與陳瑞林對了個眼色。


    陳瑞林會意,隨即便帶著打趣的意思說道:“榮兄家的護衛不錯啊,一個個都是炯炯有神,氣宇軒昂,尤其是敬業,這麽一會,都看到好幾批人巡邏了。”


    “陳兄你就別拿我打趣了,我家裏這幾個歪瓜裂棗的,哪比的上你家裏的護院。”


    見榮學不說,陳瑞林也沒繼續問下去。


    將吳晴一行,請至大堂中,這才發現,這大堂之中還坐著幾人。


    “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幾位分別是,台州總捕邢育森,獨孤劍令狐二中,妙手回春袁鵲,機關門魯七。”


    吳晴一行人與他們都打了招呼。老規矩,還是說出了陳瑞林的身份。


    這有錢到哪都是有知名度的,當他們得知陳瑞林的身份後,便紛紛上前行禮,攀談。


    倒是吳晴有些疑惑,這總捕,劍手,醫生,機關術。這莫不是這榮寶山莊遇上了麻煩,還是說…柳生一郎已經有所行動了。


    管家榮春給他們上了茶水與糕點。然後來到榮學的麵前,竊竊私語一陣,便退下了。


    “各位,稍等,片刻,家父正在忙,一會便來,怠慢之處還望海涵。”


    眾人皆道無妨。


    陳瑞林拉過榮學問道:“這是怎麽了,總捕都來了,還來了這麽多江湖人士?都是多年的朋友,有什麽我能幫忙的,你盡管說。”


    榮學歎了口氣“陳兄,咱倆多年未見,本應該好好敘敘舊,不想將這煩心事告訴你,但是你也看見了,我也不想讓你覺得我瞞著你什麽,既然你這麽問,那我也就直說了。”


    “榮兄,但說無妨,看看我們有什麽能幫到你的。”


    榮學對著吳晴眾人說道:“在半個月前,家父,收到了一封勒索信,信上寫著要借我榮寶山莊的至寶,千機筆。而在在這一個月裏,山莊發生了很多的怪事,不得已報了官,可是父親覺得不夠安全於是又請來了三位在江湖人赫赫有名的幾位高人。”


    “什麽高人,就是幾個江湖騙子,你們也真信,要我說啊,這就是想勒索些錢財的狂徒,做出來的事,不必大費周章。”


    眾人皆看向,說出這句話的人。


    隻見一個與榮學差不多的年輕人,走進大堂,目中無人,拿起桌上的蘋果啃了一口,覺得不好吃,又隨手扔了出去。


    “榮毅。不得無禮。這些都是父親請來的客人。”


    隨即又向眾人道歉“各位不好意思,我這弟弟從小家裏就寵他,跋扈慣了。見諒,見諒。”


    那少年冷哼一聲,“客人,現在咱家門檻這麽低嗎?什麽江湖騙子,都能當客人。”


    “榮毅。你…”


    這個叫榮毅的少年在人群中一一掃過,他的目光在莫若的臉上停留了一會,有些微弱而下流,然後又看向吳晴,他不知道一個殘廢怎麽也能坐在自家的廳堂內,當他的目光看到陳瑞林的時候,不禁打了個哆嗦。


    陳瑞林主動的走了過去。


    “榮毅,好久不見。怎麽樣。胳膊還疼嗎?”


    “你怎麽來了?”榮毅明顯有些害怕陳瑞林。


    “這不是想你了。來看看了。”


    陳瑞林一臉壞笑的走了過去,那榮毅連忙向後退去,一不留神,跌了個踉蹌,趕忙穩住身形,連忙跑了出去。


    “看不出來,你還有這般威懾力。”


    吳晴看著頭也不回的榮毅,在看看一臉人畜無害的陳瑞林,實在是不能理解。


    “沒什麽,也就是他小時候胡鬧,惹著我了。我打斷了他一條胳膊。”


    陳瑞林說的輕描淡寫,不過吳晴明白能讓瑞林下這麽重的手的人,定然有可恨之處。


    “你打斷的是他哪個胳膊?”


    “左胳膊。”


    “如果他再這樣看著莫若,我不介意把他右胳膊也打斷。”


    不多時,榮家當代家主,榮耀榮老爺就來到了堂中。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怠慢各位了。”


    這榮老爺子一看就是長期沉浸於筆墨紙硯之中,一身風雅氣息,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儒風範。


    一一與眾人施禮招呼,見到陳瑞林也是格外親切,一口一個世侄,當陳瑞林介紹吳晴眾人的時候,榮耀卻止住了他的介紹。張口說道“吳公子,當年在京城有幸見過你父親一次,照顧不周還望見諒。”


    吳晴回禮道“榮莊主客氣了,倒是在下不請自來叨擾了。”


    “這位莫姑娘應該是…”榮莊主遞給吳晴一個眼神。


    吳晴點了點頭。


    榮莊主又對莫若行禮。莫若及時回禮。


    榮耀客氣的對吳晴一行人說道:“各位,招呼不周了,等莊上這事過了,我親自給你們賠罪。”


    吳晴連忙說道“榮莊主言重了,如果有什麽我能幫到你的地方,你盡管說。”


    在場的除了邢捕頭看出點什麽,其他人都是一頭霧水。


    榮莊主又是對他們行了一禮。然後走到堂上對眾人說道:“感謝諸位,來幫我榮某人,邢總捕在此,我將事情始末向諸位說明,如果幾位願意幫,就留下,榮某定當重金酬謝,如果不願意,那也無妨,榮某也將奉上來往路費。”


    話音剛落,這令狐二中,抱劍握拳,有著一副江湖俠士義不容辭的感覺說道:“榮莊主,你就說吧,到底何事?能幫的我令狐二中絕不含糊。”


    榮耀拱手相謝。


    這個令狐二中,吳晴倒是聽說過,不過是從冷棄嘴裏聽來的,冷棄用劍,所以有收集用劍高手的習慣。隨後低聲講解給身邊的莫若聽“據說令狐二中本是華山派大弟子,後來由於師門巨變又不想當這掌門之位。所以遊曆江湖之中,約莫七級中上的實力。”


    一旁的魯七麵無表情的說道:“我缺錢研究機關,所以,我需要更多的酬金。”


    “魯大師,酬金方麵包你滿意。”


    魯七坐下。不再說話。


    這個魯七吳晴倒是知道,畢竟吳晴也是精通機關的。“這是魯班裏關門的弟子,這一代魯班裏關門,他算得上是佼佼者了。”


    莫若低聲的問吳晴:“那豈不是很厲害了?”


    “不是他厲害,而是這魯班門越來越沒落了。”


    “那和你比誰更厲害?”


    “他在我麵前就是班門弄斧。”


    莫若知道吳晴說的是實話,卻還是逗趣的說道:“一點也不謙虛。”但是眼裏卻是充滿了欣賞。


    “我袁鵲,雖然不會武功,但是醫者仁心,有什麽用到老夫的地方,盡管開口,在醫術上,我還是有點造詣的。”


    這番話,差點讓巧珍笑出來,在她看來,在少爺麵前說醫術有點造詣的,還沒幾個。


    吳晴見到巧珍的表情,低氣說道“你可別笑,這袁鵲在醫術上還是可以的,不是欺世盜名之輩,我對他的名號也略有耳聞,他自創的36針到也有玄妙之處,至少醫術上,不比你差。”


    在吳晴眼裏,醫術不比巧珍差就是對一個醫者最好的肯定。


    在得到三人都肯定的回答後,榮耀望向邢總捕,在邢總捕輕微的點頭之後,他才將事情原委道出。


    原來這一個月內榮寶山莊陸續收到數封信,要莊主榮寶山莊的千機筆,並盡數交出財物,否則就要取莊主性命。一開始大家都不以為然,以為是惡作劇,可是沒幾天,怪事就出現了,首先是山莊中的一個丫鬟打扮成仙女模樣。麵帶微笑死在了,藏寶閣的門口,本身這事已經夠滲人了。出了人命,自然是報官,可偏偏官府卻查不出這丫鬟的死因,榮寶山莊隻好多聘請些護衛,加強巡查。可是沒多久之後在莊中花園假山處,出現了血字,上麵寫著一月為期。接著就是榮耀在自己房間睡覺,半夜醒來之後,發現房間裏所有燭光都變成了綠色,陰森可怕。


    出了一條人命,再加上榮寶山莊經曆了這些個怪事,台州總捕便帶著人來一探究竟,而榮莊主也請來了幾位江湖中鼎鼎有名的幾位。


    聽完榮耀的講述,大家也都覺這對方不簡單,能在榮寶山莊弄出這樣的動靜,還是有能力的。


    要不是說這榮莊主考慮事情很全麵,大夫,機關術,和武力值都湊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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