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她慢慢的喝完水,將水杯還給親兵之時,不小心將水杯打碎了,她連連道歉,並將碎片一一撿起,遞給親兵。親兵也沒有多想便拿著碎片走了出去,那親兵一邊走,一邊看著手中的茶杯碎片,怎麽看怎麽不對勁,他停下來。將手中碎片放在地上,自己也蹲了下來,一片一片的開始拚湊,卻發現少了一塊,在確定沒有掉落,或者丟失之後,這個還算聰明的親兵,大喊不好,這女的要自殺。然後快速衝回關押阿桑的地方。


    他這麽一喊,大部分看守的親兵都被吸引過去。大家都趕忙過去。可是還是沒來得及,大家都隻看到了。阿桑用被子的碎片劃破了自己頸脖處的動脈,就像虞姬在烏江邊自刎一樣,再無生還的可能。6


    親兵們連忙封鎖現場,並立即上報,等包正和公孫止趕到後,在她自殺的地上,發現了一封遺書,就是吳晴手上的這封。


    聽著親兵說完,吳晴打開了這封還沾著血跡的信封。


    打開之後,看著字跡和墨跡來推斷,這是早就已經寫好了的一封信,至少應該是在兩個使團見麵之前。看來阿桑是一早便有了打算,信紙上印入眼前的,就是各位大人對不起,讓你們費心了。


    信的大概內容就是,阿桑因為複仇,而殺了陳風。這封信裏除了說阿桑殺了陳風之外。還說了一件駭人聽聞的事。


    這還要從五年前說起,五年前,那時候阿桑才十二歲。跟隨父母在北國做生意,那時候阿桑的父母在北國的上京城裏的一處小村莊開著一家小飯館,雖然煙熏火燎的。但是也掙了些銀子,因為是從小本生意,所以並沒招太多人,店裏沒有夥計,一般父親在後廚忙碌,母親在前台收錢,負責傳菜,收拾。偶爾店裏人多的時候。阿桑也會來幫忙,當然平靜而快樂的日子總是很短暫的。因為他們遇到了惡魔。


    陳風作為北國安寧王世子。從小就接受最好的培養,樂善好施,在上京城一直有賢名稱,那時他才16歲左右。


    一日陳風出遊來到了阿桑父母開的小飯館裏。


    他點了些吃的,那時候阿桑母親雖然算不上國色天香,但也是美麗動人。陳風本來就是被安寧王訓斥,才出來散散心的。一時就產生了歹念。


    他讓手下強行將阿桑的母親帶入房間,阿桑的父親出來製止,卻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也帶進了房間。那天阿桑貪玩,當時並沒有在家,回來後怕父母責怪,阿桑悄悄的從狗洞裏爬進家裏,沒有被門口的護衛發現,她很奇怪今天家裏為什麽會有這麽多拿刀的人,她聽到了父母的求饒聲,第一反應便是去父母的房間裏看看。她看到父母房間門口也是站著持刀的人,嚇得不敢說話,悄悄的繞從父母的房間後麵,從窗戶的破洞往裏看。看到了這輩子都無法忘卻的場景。


    母親的衣服全部被扒下,跪在地上。求饒,父親則是滿身傷痕的倒在地上,兩把刀架在父親的脖子上。


    陳風更是脫下自己的褲子,並說隻要他舒服了,就放了阿桑的父親。


    陳風的最大秘密也暴露了出來,原來他的蟲子始終長不大。


    阿桑的父親因為受不了侮辱,用盡最後的力氣衝向陳風,可是兩把長刀貫穿了他的身體。母親也被陳風一腳踹開。被手下抹了脖子。


    陳風拿起刀,對著已經死去的阿桑的父親亂刀砍去,一邊砍一邊說道:“就差一點就起來了,都怪你,怪你。”將阿桑的父親砍得血肉模糊。


    阿桑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這一叫就被發現了。


    阿桑在護衛反應之後快速跑到狗洞裏,鑽了進去,跑開了。


    阿桑在憑借熟悉地形,在路上跑著,此時的她,不知道去哪。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舅舅家。她邊跑邊回頭,看到自己小飯館的位置,已經著火了。


    阿桑到了舅舅家裏,舅媽早年因病去世,舅舅為了照顧年幼的兒子。將自己家改成了麵館,前麵營業,後麵自己帶著兒子住。


    小鎮上人不多。但是阿桑舅舅的麵館生意卻不錯。主要是味道好。


    等到阿桑跑到舅舅家的時候,已經是傍晚,表弟正躺在用幾張凳子拚起來臨時床上睡覺,一看就是下午出去玩瘋了,這會睡的正酣。


    阿桑一見到舅舅,就撲了上去,抱著舅舅哭了起來,舅舅不明所以,見阿桑衣服上粘滿了樹葉灰塵,以為是阿桑出去調皮,跑出去玩,被自家姐姐姐夫教育了,跑到他這裏來哭訴,這也是常有的事,正好店裏還有客人在,於是就讓阿桑自己先去樓上換件衣服。阿桑悲傷過度,隻是並沒有換衣服,而是到樓上一股腦的開始哭的,將內心的恐懼都發泄出來。


    等哭累了,她下樓想把事情都和舅舅說出來。卻看見陳風坐在舅舅的店裏。阿桑恐懼的說不出話來。站在樓梯口,一動也不動。


    陳風讓阿桑的舅舅去給他煮一碗麵,阿桑的舅舅就去給他煮店裏賣的最好的牛肉麵。


    “你認識我?”


    阿桑搖了搖頭。


    “坐”陳風示意阿桑坐在他旁邊的座位上。


    阿桑說道:“你放過我舅舅吧。”


    陳風沒有理會而是反問道:“我像不像一個濫殺無辜的人。”


    阿桑含著淚搖了搖頭。


    “我們隻不過是普通百姓,素不相識,你為什麽要殺我爹娘。”


    “我十歲那年就已經開始殺人了,父王每天都逼著我學習,禮儀書法,詩詞歌賦,文治武功,琴棋書畫。隻要是涉及皇室和政務的所有事情,我都要會。我壓力很大的。那時候我父王就告訴我,你必須將自己做到最好。因為我是安寧王的兒子。”


    “這是歪理。”


    “既然是歪理,我就和你玩個遊戲。輸了,我立刻就走。贏,你們都要死。”


    陳風說完看著睡著的阿桑的表弟。


    “就賭你舅舅一會端上來的麵,有沒有蔥花。”


    不一會,阿桑的舅舅就端著麵來了。


    麵裏,隻有牛肉和麵,沒有一絲的綠色。


    阿桑的舅舅和氣的說著“忘了問你要不要蔥花,所以沒放,你若需要,我在給您放。”


    阿桑鬆了口氣。


    陳風卻露出笑容。


    “我不吃牛肉 。”


    陳風話音未落,隨手抽出袖子中的匕首。一刀殺了阿桑的舅舅。


    “啊…”阿桑連連後退,這接連的驚嚇與打擊已經超過了她這個年紀所能承受的範圍。


    反手又是一刀。正在熟睡的表弟。毫無知覺的結束了他人生。


    “你是魔鬼,你是魔鬼。”阿桑瘋了似的想跑出去。可是外麵全是陳風的手下。她一個12歲的孩子。怎麽跑的出去 。


    陳風揮了揮手,讓護衛們都別動手,他一個人追了阿桑,阿桑跑,他追,阿桑停下來,他也停下來。在陳風眼裏,阿桑就像他唾手可得的獵物,而現在,他隻是在等阿桑精疲力盡罷了。


    最終是在一處懸崖前,阿桑停了下來,陳風在慢慢的逼近。阿桑萬念俱灰的從懸崖上跳了下來。


    好在,阿桑命大,被一棵樹掛住了,被山腳下的好心人人救了下來。


    阿桑回去過小鎮上,可是那裏還有什麽小鎮,有的隻是一片廢墟。所有人,都沒了,所有的房子都成了廢墟。整個鎮子,都毀在大火之中。


    阿桑怕連累了救下她的農戶。也沒回去。便自己離開了,最後又因為長得有姿色學了舞蹈,輾轉去了南朝,還順利的進入了宮廷舞蹈坊。


    原本以為這輩子就這麽的過了,雖然無數個夜晚,她都會被噩夢驚醒,但是她認。對方是陳風,安寧王的兒子,很有可能就是北國皇位的繼承人,而她一個舞女,又憑什麽能報仇。


    直到入選了這次的,跟隨使團出行,才知道了對方的副使就是陳風,於是這想了一路上的複仇計劃就已經開啟了。


    她又刺激,又害怕。本想放棄,可是陳風居然又想侮辱她,起先阿桑以為陳風認出了她,後來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隻是陳風就是這樣,一想到陳風無所謂的樣子,還不知道他到底活該了多少姑娘,這一次又堅定了阿桑複仇的決心。


    阿桑提前在李琴帳篷的蠟燭裏放了曼陀羅,然後在偷聽到汪峰被陳風打的皮開肉綻之後,又在汪峰的藥裏放了曼陀羅,還假意幫汪峰上了藥。


    然後便是故意因為上午的事而去給陳風道歉,又稍加誘惑,等陳風不備。將曼陀羅給陳風服下,然後用陳風的刀,割了他的寶貝,在曼陀羅的作用下。陳風自然沒有疼痛感。他不是喜歡讓人吃嘛,阿桑索性就讓他把自己的吃了。看著他絕望的樣子。阿桑有了報仇後的快感。又怕夜長夢多,於是,一刀刺死了他。


    阿桑留下的信。指明了,她自己就是殺人凶手。隻有吳晴知道,她並不是。


    看完信,將信還給了戰魂。要知道在北國,陳風的風評和口碑都是一等一的好。這封信上的內容簡直驚世駭俗。


    戰魂的目光看向了也看過那封信的少司命,少司命說道:“上京城外三十裏有一個小鎮確實被一場詭異的大火消失殆盡,由於也有找到任何人的屍體,最後也不了了之了。”


    現在北國的官員中,也隻有少司命敢說這樣的話。這無疑從側麵證實了阿桑信裏說的是真的。


    這封信。雖然是阿桑寫的。但是,卻未必是真的,至少人不是阿桑殺的。因為陳風真正的死因是被人用掌力,震碎了頭部及頸椎,而阿桑不會武功。


    吳晴自然不認可這個結果。阿桑的死隻有一種可能。


    吳晴剛想提出異議,卻被韓忠的目光製止了。


    確實現在是最好的結果,安寧王世子一手創造的慘案浮出水麵,又有人認下了殺人一事,雖然是南國宮廷舞蹈坊的人犯下的案。但是歸根結底,阿桑是北國人。


    吳晴既然韓忠使了眼色,吳晴自然不再開口,畢竟兩國高層都在,麵子還是要給的。


    現在商議的無非就是後續的結果。戰魂此時也是為難的,官場的利益關係,遠比戰場上的殺敵要難的多。


    眾人商議半天也沒什麽好的方法。索性北國等上京城的消息傳來之後,在做打算,好在就算是用了官方最快的通道傳遞消息,也還需要一天時間。


    商議結束後。韓忠將吳晴喊到自己的帳篷裏。


    “你在商議之時就有話要說,說說吧,有什麽線索。”


    韓忠倒了杯茶,先遞給了吳晴,吳晴雙手接過,也不飲,待韓忠喝了之後,他才抿了一口。這並不是小心,而是表示對領導的尊重。


    “阿桑不是凶手,她是在替真正的凶手掩飾。”


    “此話怎講?”


    吳晴將自己帶著少司命去驗屍的事情說給了韓忠聽,當然欠人情的事。吳晴自然不會說。


    “高手?一擊斃命?”


    韓忠的表情有些疑惑。他不理解。“這樣的高手隨時都可以殺陳風。為什麽反而要等到戒備森嚴的使團裏,引起這麽大的轟動去殺他?”


    其實這也是吳晴最不能理解的地方。


    “或許是有不得不殺他的理由?”


    可是無論有什麽不得不殺的理由,用這樣的方式,也太過於冒險…不對…真凶有依仗,而阿桑就是他最大的依仗。


    “一天。”韓忠說道。


    吳晴看向韓忠。


    “你隻有一天的時間,後天北國使團應該就會收到北國上京城的旨意。那時候。你找不到真凶。無論如何,戰魂與我都會將這事如實上報。所以,你隻有明天一天的時間。”


    “吳晴明白。”


    “吳晴啊,你什麽都好。就是有時候太過於執著。當然,你還年輕。”


    吳晴明白韓忠的意思。韓忠在提點他。在官場上最不需要的就是執著的人。


    “多謝大人提點。”


    韓忠露出微笑,與聰明人聊天。就是簡單。


    “去歇著吧,你也勞累了一天了。查出了真相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


    吳晴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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