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在車馬前的不是少司命,還能是誰。


    “師兄,聊兩句?”


    少司命的開口,也證明了他自己和無痕公子的關係。


    雖然吳晴很疲憊,但是麵對這位特殊“師弟”的邀請他並沒有拒絕。


    讓陳瑞林先回去休息,可此時的陳瑞林卻拒絕了,畢竟少司命仍然是北國掌管諜報的頭號人物。又是九級高手,陳瑞林放心不下。


    “放心吧,他不會動手的。何況,就算他動手,你也攔不住。”


    說完吳晴示意陳瑞林將他推下馬車,然後讓他安心的回去休息。


    “去哪?”吳晴問道。


    “自然是帶師兄去一個安靜些的地方。”說罷少司命請吳晴上另外一輛馬車。


    吳晴將手握拳,對空中舉起。這是京畿處的手勢語言。是“候”的意思。所謂“候”就是等候,在京畿處裏要表達的就是待命,而吳晴發出這樣的信號就是讓身邊的護衛不要再跟著。


    少司命的馬車安排的很好。就像與吳晴配的馬車一般。方便讓吳晴上下車。


    馬車內的豪華程度雖比不上陳瑞林的那般豪華,卻也是應有盡有。行駛起來也沒有那麽顛簸。


    馬車上誰也沒有說話,這種環境倒是很容易讓人犯困,吳晴並沒有記下馬車行駛的路線。原因很簡單,他困了。更重要的是,他篤定這個少司命,不會對他做什麽。所以他便在馬車上眯了會。


    而少司命則靠在馬車最柔軟的地方,已經進入夢鄉。


    馬車一路駛出了城外。


    而此時最著急的是吳晴護衛劍手的首領。他不敢不遵守吳晴的指令。又不敢就這樣任由吳晴跟著少司命出城,於是馬上找到了陳瑞林,詢問他怎麽辦。而陳瑞林則回答了三個字,沒關係。然後就去睡覺了。


    睡了好一會,馬車停下,少司命和吳晴都下了馬車,這是一個風景不錯,又僻靜的竹林,有著一處小亭子,亭子內擺放著早已經準備好的茶點。


    在他們下車後,馬車離開。隻剩下吳晴和少司命。


    微風吹動,少司命背對著吳晴,他忽然轉身,隨著他一同轉身過來的,還有他手中的那把傘。


    以傘做劍,刺向吳晴。


    以扇為劍,擋開進攻。


    一招過後,二人都各自後退,拉開距離。


    少司命控製了自己的修為,隻用了八級的實力。


    吳晴沒動真格的,至少他的暗器一個沒動。


    風起,葉飄。少司命動。


    在空中畫出一個優美的弧線,少司命的劍招,精準而優雅。


    原地防禦,吳晴自信的緊握折扇。周圍竹葉飄起,半浮於空中,而在吳晴身邊的範圍內,平靜如水,不動如山。


    少司命的傘尖,與吳晴的折扇的第二次接觸。未起波瀾。


    風停,葉落。


    吳晴的衣服被落葉劃破。


    “師弟,好手段。”


    “師兄,承讓了。”


    隨著落葉一起落地的。還有少司命的一縷頭發。


    二人終究是平手。


    少司命表麵上看。用的是劍招,而實際上,這落葉之所以能劃破吳晴的衣服,是少司命用了漫天花雨的結果。少司命以落葉,代替暗器。


    而吳晴看似以扇代劍,其實在少司命用漫天花雨的一瞬間,他就用自己身邊的一片樹葉,以葉為刃,割下了少司命的一縷頭發。


    他們用的都是無痕公子所授的技法。


    少司命在試探吳晴之後,過來推著吳晴的輪椅,一同前往那亭子。


    此時的茶水剛好。茶壺有兩個,吳晴聞的出來一壺是自己喜歡的鐵觀音,而另一壺則是花茶。少司命準備的周全。


    “我是師父回北國之後收的徒弟。不才,暗器上沒有師兄的天賦,隻學到了皮毛。”


    從少司命能使出漫天花雨的時候,就注定他學的不是皮毛,隻不過在吳晴的對比下,才是皮毛。吳晴的暗器功底,就算是無痕公子,在同樣的條件下也不能說完勝。


    “我很久沒見師傅了,和他的書信裏,他也沒說他收了個徒弟。尤其是這個徒弟還是少司命。”


    吳晴抿了口茶,極品。在看桌上的點心,清一色的都是甜食。吳晴從昨夜到現在都沒怎麽進食,於是拿了一塊雲片糕往嘴裏送去。


    “師父隻有我們兩個弟子。雖然開設了學堂,但是他隻是掛名而已,而學堂裏教的都是詩詞歌賦之類的,沒啥意思。對了,莫姑娘,就在那裏當交換生。”


    他說的這些,吳晴都知道。


    “所以,為什麽試探我。”吳晴直接進入主題。


    看到吳晴邊吃雲片糕邊皺著眉。少司命說道:“不好意思,忘了你不吃甜食。下次注意。”然後接著說道:“其實也不是刻意試探你,總是聽到師父誇讚你的天賦,所以我就想試試師父口中的天才是什麽樣的。”


    “就是這樣嗎?”吳晴問道。


    “當然,我還想看看我今後的對手是什麽樣的。”


    吳晴放下手裏的雲片糕,用茶的清香將嘴裏的甜味壓了下去。


    “對手?”吳晴故意用驚訝的口氣說道“何出此言。”


    “師兄,何須在掩飾,我是少司命,掌管欽天監,你是吳道子的兒子,京畿處的繼承人。咱們倆終歸是對手。”


    “你錯了,我隻是禮部的員外郎。京畿處的事,與我無關。”


    “師兄,你我都心知肚明,何必在掩飾。”


    少司命說的對,大家都心知肚明。


    “我不會承認什麽。”吳晴說道,“你怎麽想是你自己的事情。”


    “所以,師兄是同意了我們是對手的說法了!”


    “對手,也可能是朋友。”


    吳晴將手中的茶杯舉起,少司命微笑的將手中茶杯輕輕的碰向吳晴的茶杯。二人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


    “你今日來,不會就是和我說這些的吧。”吳晴放下茶杯問道。


    “自然不全是。”少司命說道。“我想問問師兄還記得欠我的人情嗎?”


    “準確的說,我欠了你兩個人情。”


    “聽聞師兄不日就將前往我國,接回萍郡主,是嗎?”


    “這不是秘密了,估計在等個幾天,我就要告別使團,去北國了。”


    “所以這第一個人情,我希望你到了北國之後,還我。”


    少司命用兩根手指夾住了一顆蜜餞往嘴裏送去。


    “司命大人莫不是在說笑?在北國,你少司命的欽天監監管下,居然還有需要我還人情的地方?”


    “自然是有的。等到了北國,請師兄不要推辭。”


    吳晴想了一下說道:“若是正常的事情,我必然不推辭,但是若是涉及兩國一些敏感或者是機密事件,那就別怪我恕難從命了。”


    少司命點頭說道:“這是自然。既然,師兄如此的信守承諾,師弟我也不能差了事,這一份薄禮,你收下,我想你不會推辭的。”


    少司命說罷,從衣袖中掏出一張卷成極小的紙條。遞給吳晴。


    這種紙條吳晴很熟悉,用特殊材質製成,專門用來綁在鴿子腿上,傳遞情報,遇水不濕。


    既然是專門用來傳遞情報的紙,那記載的就一定是情報,能讓少司命這個時候拿出來給吳晴的,肯定是對吳晴有用的。


    吳晴打開,看著紙上的內容,然後將紙丟進了一旁熏香的爐子內。


    “多謝”吳晴說道。


    “你做出決定了?”少司命問道。


    “是的。”吳晴回答道。


    “需要我幫忙嗎?”


    “這裏是南國,這也是我自己的事。你無需卷進來。”


    少司命也不再和吳晴客氣。隻是說了一句:“我在北國等你。”


    回到客棧後,巧珍已經把床給吳晴鋪好。疲憊的吳晴,在見過莫若之後,便被莫若催著去休息。


    吳晴的腦袋剛碰到枕頭上,便睡著了。


    這一睡就是一天。直到夜晚才醒來。滿腦子想的都是都是案子的問題。他注意到了兩個細節,一個是又是出現了曼陀羅。還有一個是,雖然沒有接到具體的軍械數量的匯報,但是明顯不對,軍械加軍糧,這三艘貨船的裝載量明顯不夠。這按照之前的情報來看,這船最多裝載的也就是北國丟失一半的軍備物資。其中還有被常坤準備倒賣的南國的物資。京畿處盯著的其他碼頭的貨物。都在這三艘船上,隻是集中在一塊,準備送走。那換算出來。除去漁村中的少量軍械。其餘的南北兩國的軍械至少還需要三船才可以裝載。可別小看了這三船的軍需和物資,這全部裝配上,最少也有五千人的軍隊。


    吳晴準備明天問下秦雙月,看看最終的數量是多少。


    吳晴拉著自己床尾的繩子,將自己拽起來。穿好衣物,挪動到輪椅上。巧珍聽到動靜,連忙進來。見自家少爺已經穿戴完畢坐在輪椅之上。於是說道:“少爺怎麽不多睡會。餓了嗎?我去準備些吃的?”


    “弄些吃的來吧,確實有些餓了。莫若呢?”


    “這不是這幾天怎麽就準備出發去北國了嘛,莫姐姐帶著若柒去集市上選些東西。準備帶到學院去,分給同學。放心少爺,一隊劍手跟著暗中保護呢。”


    巧珍邊說著邊準備出去,給吳晴準備些吃的端來。


    “等下。”吳晴叫住了巧珍。


    “怎麽了少爺?”


    “瑞林醒了嗎?”吳晴問道。


    “好像剛醒,我見他房間的燈一會前亮了。”


    吳晴想了下,你去看看,如果他沒吃飯,喊他一會過來一起吃飯。我有事和他說。


    巧珍答應著退了出去,她先去給吳晴準備飯菜。


    吳晴又看了看前兩天京城送來的信,信是父親寄來的,大多也就是說了下京城中現在的情況,以及冷棄已經恢複了,他正在趕過來,信是兩天前寄來的,算算日期這兩天冷棄也快到了,他準備等冷棄來了再出發。畢竟這等同於公費出國。這樣的機會不多見,自然要帶著自家兄弟一起出國看看。


    陳瑞林洗漱完畢後,來到了吳晴的房間,桌上擺放著巧珍剛端上來的食物,考慮到這二人睡了一天,腹中一點食物都沒有,再加上已經入夜,不宜暴飲暴食,所以巧珍做了些海鮮粥,弄了些小菜。拿了些包子,給二人先簡單的吃一些。


    看的出來,這一天的恢複,陳瑞林的狀態還是不錯的,臉上的倦意消失殆盡,雖然從麵色來看,還沒有完全的的補回精神,不過再睡一晚應該也就差不多了。


    二人吃著桌上的食物,很快,這食物便被饑腸轆轆的二人一掃而光。


    飯後,並沒有讓巧珍先收拾桌子,而是讓巧珍先出去。他有事要和陳瑞林說。


    待巧珍出去後,陳瑞林便說道:“什麽事這麽神秘?”


    吳晴也就直說了。


    “我知道柳生但馬守的藏身之地。”


    此言一出,陳瑞林就猜到了吳晴要做什麽。


    “情報準確嗎?”


    陳瑞林實在不知道,在閩南除了他的輕功,還有誰能跟蹤柳生但馬守而不被發現。


    能跟蹤九級高手的,除了輕功卓越的陳瑞林,自然是九級高手。目前南北國的九級高手一個是金悲,一個自然是少司命,金悲不可能,他可是貼身跟著韓忠的。那就隻有少司命。所以情報自然是準確的。


    “我想他應該不會騙我。”


    畢竟吳晴對他這點信任還是有的。


    原來上午在竹林中的小亭子裏。少司命遞給的那個情報是柳生但馬守在閩南的一處藏身之地,並標注了柳生但馬守受了傷。


    “你打算動手了?”


    陳瑞林知道毛孩的事,吳晴一直有些自責,他覺得是他查這件事才讓毛孩遇難,還連累了毛大娘。


    吳晴就是這樣,喜歡把這些事,這些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


    “他受傷了,這是一個機會。當然,也有危險與之並存,如果你不想參與,我也不會怪你,畢竟這說白了,並不是公事。”


    陳瑞林反問道:“還記得你問我為什麽一個富二代要加入京畿處行動科嗎?”


    吳晴點了點頭,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麵吳晴問的問題。


    “你說,你喜歡刺激。”


    陳瑞林點了點頭,然後說道:“現在難道還有什麽是比殺一個九級的倭狗更刺激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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