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贏?”陳瑞林不理解。


    “對,雙贏。”吳晴解釋道:“少司命也意識到這事情不簡單,這次他沒得到一點消息,就出了如此事情,而且毫無頭緒,更離譜的是,我們非但也沒有消息,而且整個情報網都靜默了。少司命不是傻子,在北國上京城,在他的眼皮之下,悄無聲息的發生了這麽多事。他現在少有相信之人,所以他要和我合作,但是這種合作,不用明說,畢竟傳出去太過於敏感,他自然不會直接開口和我談條件,所以大家都揣著明白裝糊塗。我查我的,他查他的。互相利用,又互相得利。”


    聽到這裏,陳瑞林不免咂舌。


    “你們兩個人,身上幾百個心眼子。”


    這話說的也是事實。


    “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看看處裏是怎麽回複的。然後在好好想想,這案子到底怎麽破吧。畢竟北國太後的壽誕就快到了。”


    吳晴說罷將桌上的卷宗整理下,準備讓陳瑞林看看,雖然卷宗意義不大,但是多一個人了解案情,也可以多一個人討論。


    就在吳晴整理卷宗的時候,陳瑞林想著幫忙,於是就把吳晴麵前的三張陣法圖紙準備收拾一天。


    吳晴的圖紙是一張一張攤在桌上的,而陳瑞林為了拿的方便,一下子就把三張紙全部重疊到一起,然後拿在手上,一張一張的看。


    吳晴也沒在意這個不起眼的細節,而是拿杯子準備給陳瑞林倒杯茶。


    “這圖畫的都是些什麽符號,怎麽一個也看不懂。”


    吳晴將倒好的茶放在陳瑞林麵前說道:“看不懂就對了,我都看了半天了。也沒看出點什麽。”


    陳瑞林因為看不太清楚。所以對著燭光更近了些,恰好吳晴放下茶杯,剛抬起頭,陳瑞林手中畫著陣法的三張紙重疊,透過光,照射出吳晴熟悉的一幅畫麵。


    “別動。”吳晴一聲低喝,讓陳瑞林嚇了一跳,不過他瞬間明白了應該是吳晴發現了什麽。


    吳晴發現三張紙堆疊之後,透過光,他發現了三張紙的三個不同符號,在堆疊後,竟然組成了一個新的符號,而這個符號就是陣法中一個比較生僻的符號。


    吳晴馬上拿來紙筆,讓陳瑞林又多拿來一些蠟燭與油燈,然後將三張紙重新堆疊在一塊,讓陳瑞林按照一定的角度舉著。半透明的宣紙,透過光,將三幅畫堆疊後形成的圖案重新繪製。


    不一會,一幅半成品的陣法圖就出來了。


    等吳晴繪製完成,陳瑞林的手已經舉的有些微酸。


    將繪製完成的陣法拿到手中仔細觀看,吳晴覺得十分的眼熟,這個陣法,他見過,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


    陳瑞林也湊近了看了看,但是奈何,他對陣法一竅不通。索性也就繼續看卷宗。


    吳晴重新將手中剛畫好的陣法放在桌上,拿起毛筆,憑借著自己模糊的記憶,將陣法補全。


    陣法容不得半點錯誤,而吳晴又是有著過目不忘的能力,可是眼前這個陣法吳晴隻是眼熟而已,憑借自己模糊的記憶在思索中慢慢的將陣法補全,他應該是沒有仔細的研究過這個陣法,可能就是在某處見過。


    陣法終於被吳晴繪製完成,吳晴看著自己一筆一筆補完的陣法陷入了沉思。在他的腦海中各種陣法在不斷的湧起,但都不是,直到吳晴腦海中的記憶宮殿有一處塵封的記憶被打開。他才想到了這陣法的來曆。


    “起死回生陣!”


    吳晴脫口而出,他的表情裏滿是驚訝。


    一旁的陳瑞林見吳晴這樣的表情,連忙問道:“什麽是起死回生陣?”


    吳晴沒有急著回答陳瑞林的問題。而是反問道:“瑞林,你聽說過摩蘿族嗎?”


    陳瑞林一怔,他不知道吳晴為什麽突然問這個。但是他還是很快回答道:“知道,這是生活在西蠻偏遠地區的一個神秘的部落,族人不多,但是極其詭異,南國三十年陛下禦駕親征西蠻,一開始打的西蠻分崩離析。但是遇到魔蘿族時,我南國二十萬大軍被困迷陣。當時領兵之人正是白梟,二十萬大軍,損失殆盡,好在當時韓忠趕到,一舉破陣,可是還是沒能救下白將軍,陛下鎮怒,下令剿滅摩蘿族,而在剿滅魔蘿族的過程中,將士們也都死傷慘重,這也讓當年的那次西征草草收場。也讓…萍郡主…成了郡主。”


    確實,當時那場戰爭打響的時候,算了算時間,吳晴才剛出生,而徐萍也隻不過才兩歲。從後來的卷宗記載來看,當時的戰鬥相當慘烈,據說當時的魔蘿族人,人手並不多但是在西蠻,卻有著一席之地。


    隨著陳瑞林的描述,吳晴的記憶也回到了幼時,那時的吳晴看遍各種書籍,他依稀記得看到一份手劄,裏麵詳細的記載了那場戰役。白梟大軍原本勢如破竹,可是西蠻人請出了魔蘿族,魔蘿族在西蠻的地位相當高,幾乎每一個魔蘿族人,在西蠻軍中都是大祭司般的存在。魔蘿族一直以詭異狠毒著稱。魔蘿族不知道用了什麽邪術,在白梟直搗黃龍之際,忽然起了陣陣濃霧,能見度極低,讓大軍迷失了方向。而此時的魔蘿族不知道用了什麽秘法,出來一批不死之身的怪物,按照記載上說。這怪物是人的形狀,但是通體灰色,中刀不死,中箭不倒,不知疼痛,一時間白梟大軍亂了。二十萬大軍就這樣全軍覆沒。


    吳晴手中這張被他複原的陣法圖,就是在當時那份手劄中夾著的。可惜後來吳晴再也找不到那份手劄,由於那時還年幼,就慢慢的淡忘了。


    “瑞林,這陣法,出自於魔蘿族。”


    此言一出,陳瑞林沉默了半晌才說道:“怎麽會這樣,當年白梟將軍失利,韓忠為了幫他報仇,可謂是血洗了魔蘿族,魔蘿族人幾乎滅絕。所有關於魔蘿族的書籍,文字,全部銷毀。怎麽會還有陣法留存下來。”


    吳晴心裏咯噔一下,對呀,既然全部銷毀,那自己幼時看的手劄,又是怎麽流傳下來的。


    但是他嘴上卻對陳瑞林說:“你也說了,是幾乎滅絕,而不是全部滅絕,有一兩個漏網之魚,也是在情理之中。”


    說罷。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白梟,摩蘿族,北國,這三者之間到底有什麽關聯。


    吳晴看著自己畫出的陣法,又拿出紙筆,這次不一樣的是,吳晴拿出了五張紙,之前檔案中的三張陣法,被吳晴又畫了出來。還有兩張紙,吳晴嚐試著拆開陣法。許久之後,吳晴的五張紙上分別刻畫著五個陣法。


    吳晴分別在紙上備注著,金鑫,烈焰,楊森,而另外兩張紙則是空白。


    “這是按照陣法五行在殺人。”


    吳晴放下筆,得出了結論。


    陳瑞林看著這兩幅還沒有署名的陣法說道:“看來這凶手還要在殺兩個人。”


    紙上空著的分別是屬土,與屬水的陣法,這也意味著至少還要死兩個人。


    此時已經夜深,有著冷棄在的院子裏,就連蟲叫聲也沒有,再濃的茶也難抵擋這遲來的困意,更何況,吳晴已經解出了這陣法的深意。


    將這幾張圖紙整理起來,也讓陳瑞林快去休息。等著明天再和少司命說說自己的發現,而且,他也要少司命將知道信息和盤托出。


    而此時冷棄來報,少司命來了。


    在得到吳晴同意後,陳瑞林打開門,少司命站在門口,這深夜來訪必然有急事,少司命卻依然保持著他應有的優雅說道:“吳晴,出事了,又死人了,現場被保存了下來,這次你要和我去一趟,這次的現場很完整。”


    吳晴將桌子上的紙收到自己的袖口裏。然後說道:“冷棄,你留下。保護他們的安全。瑞林你和我走。”


    簡單的安排了一下,吳晴坐上了少司命的馬車,而陳瑞林則騎上快馬,跟隨左右。


    馬車裏,少司命簡單的和吳晴說了一下發生的情況。


    在夜裏,欽天監收到情報,在城外的一處山腳下出了人命,一處供人歇息的驛館中,慘叫聲此起彼伏,鮮血染透了驛館的窗戶,慘叫聲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期間沒有人出驛館,而這名欽天監的編外人員,也不敢進入驛館查看究竟,就一直在外麵的樹叢中隱藏著,直到許久之後,他看到一道黑影從屋頂飛出,在月光下,猶如巨型的蝙蝠展翅。這一刻他有些嚇傻了,但是畢竟是欽天監的編外人員,他並沒有向上京府報案,而是直接聯係了欽天監,少司命當即派人趕了過去,自己則直接來到學宮找吳晴,在他看來這種第一現場才是最有價值的。而吳晴則是能發現現場價值的,最明亮的眼睛。


    馬疾馳在官道上,從馬車的顛簸程度上看,速度絕對不慢。


    雖然顛簸,但是吳晴與少司命卻坐的很穩。


    雖然坐的很穩,但是快速行駛帶來的震動,卻讓吳晴不得不睜開雙眼,放棄休息。


    而少司命一雙大眼睛,正目不轉睛的盯著吳晴,吳晴這才仔細的看著少司命的眼睛,平時到沒有這麽近距離的觀察過,這大男人的眼睛,能這樣的晶瑩剔透,倒是少見。


    四目相對,這反而讓吳晴有些不好意思。吳晴忽然覺得讓這麽個大男人這樣看著自己,確實有些惡心。


    既然休息不好,那索性就談一談。


    若換作平時,自然是鋪墊一番。但是此時此刻,還是直接點,三更時分,也是人防備最淺的時候,更何況看樣子,少司命和自己一樣,沒有休息。那麽就直接一些。


    “我覺得,你應該將你隱瞞的事告訴我。雖然還你人情,但是我也有知情權。不是嗎?”


    少司命依然用自己的那雙眼睛盯著吳晴,雖然少司命的眼睛看不穿吳晴的心。但是少司命依然看著吳晴,他對吳晴的興趣,從一開始認識吳晴之時,就展露出來。


    “我就知道,瞞不了你多久。”


    少司命說完,將一塊燒了一半木牌遞給吳晴。這塊木牌吳晴無比的熟悉,和閩南時的那一塊一樣,這塊明顯被燒過的木牌是京畿處暗探專門用的木牌,雖然防火,但是也架不住一直燒。看這塊木牌的燒毀程度,應該在火中待了不少時間。


    還沒等吳晴看仔細,少司命又遞給吳晴一塊銅牌,同樣這也是京畿處暗探的令牌,在銅牌之後,少司命變魔術的般,從衣袖中,又拿出銀牌和金牌。


    雖然吳晴多少能猜出些什麽,當拿出金牌的時候,吳的臉色大變,他有些警惕的看著麵前的少司命,手已經觸摸到袖口的飛刀,心中已經在計算在這麽短的距離中,自己有多少勝算。


    京畿處等級森嚴,木牌為普通暗探,銅牌為中級按暗探,銀牌為高級暗探,金牌為首席暗探。


    一個中級暗探管理十餘人普通暗探,一個高級暗探管理十餘人中級暗探,而一個首席暗探管理十餘人高級暗探。所以手持京畿處令牌的首席暗探,一般都一個情報網的首領級別,也相當於是百戶級別,等級等同於陳瑞林在京畿處的等級。


    而從少司命身上拿出不同品級的京畿處令牌,並且從令牌所屬看來,這裏是整個京畿處在北國上京城的所有品級,京畿處規矩,令牌在人在。也就是說,這些人大部分都應該不會在說話了。


    吳晴不能確定,這是不是少司命的手筆,現在自己在別人的馬車上,從路程來看,是去往城外,所以吳晴不得不防著少司命,畢竟麵前這人目前是欽天監的最高領導人。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少司命的這番舉動,幾乎就是在告訴吳晴,京畿處在上京城的諜報係統,完了。


    吳晴在猶豫要不要出刀。


    “吳晴,我並無惡意,收起你袖子裏的刀。咱們還要趕路,咱倆真動起手來,這馬車就沒了,雖說是公家的,但是我欽天監的預算也並不富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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