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晴孤身一人循著悠揚的琴聲,來到了李琴所在之處。,他靜靜地在房門前,雖然沉浸於那美妙的音韻之中。但是心中卻不禁疑惑不解:為何北國太後會在她五十大壽之際,指定李琴彈奏《十麵埋伏》呢?


    正當吳晴沉思之際,琴弦突地發出一聲脆響,餘音嫋嫋,隨後戛然而止。緊接著,房門緩緩開啟,李琴步出房門。


    “參見吳大人。”李琴輕聲說道。


    想必是吳晴推動輪椅時發出的聲響,傳入了李琴耳中,致使她中斷撫琴。吳晴暗自思忖道。


    “李琴姑娘,別來無恙啊。”吳晴微笑著頷首示意,言辭間透露出一股儒雅之氣。


    “多謝掛念,吳晴。今日前來,是否欲詢問我何以選取此曲呢?”李琴開門見山地道出了吳晴心底的疑問。


    果然如此!吳晴暗歎一聲,心想這位聰慧過人的女子果真善解人意。於是他坦然點頭回應道:“正是此意,還望姑娘賜教。”


    李琴信手拈來般地拿起屋外石桌上擺放整齊的茶具,輕車熟路地給吳晴斟滿一杯熱氣騰騰的香茗,隨後緩緩開口說道:“其實在此之前,鶴大人便已詢問過我相關事宜。當日,我手持精心準備的譜曲本前往北國宮廷,呈獻給太後娘娘挑選曲目。待北國太後將譜曲本翻閱完畢後,她毫不猶豫地選定了《十麵埋伏》這首曲子。對此選擇,我著實感到頗為訝異,於是忍不住向太後請教緣由。然而,北國太後僅是雲淡風輕地說了一句‘此曲甚好,頗合時宜’。”


    “頗合時宜?”吳晴低聲呢喃著,臉上滿是疑惑不解之色,顯然對所謂的“頗合時宜”摸不著頭腦,不曉得究竟對是什麽樣的頗合時宜的情景。


    見吳晴喃喃自語的皺著眉,李琴無奈地攤開雙手,搖頭回應道:“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吳晴心裏也清楚,李琴也不可能知道什麽。


    “你晚上的彩排也要去吧。”吳晴輕輕地抿了一口茶,若有所思地看向李琴,然後換了一個輕鬆點的話題。


    “嗯,是啊。我會作為倒數第二個節目登場。”李琴微笑著回答道。


    “倒數第二個?”吳晴挑了挑眉,心裏暗自嘀咕。盡管他並沒有看過具體的節目單,但對於那場名為“天外流星”的煙火表演有所耳聞,那可是整個晚會的重頭戲,絕對稱得上是真正的壓軸好戲。


    如此一來,把來自南國的琴師安排在這樣重要的位置之前演出,似乎有點不太合乎常理。吳晴不禁陷入了沉思之中……


    這時,李琴似乎察覺到了吳晴的疑慮,連忙解釋道:“確實是倒數第二個哦,我接到通知以後,還特意反複跟傳話的公公確認過呢。而且,節目單其實早就已經製作好啦,我這裏正好有一份,可以拿給你看看。”


    說罷,李琴站起身來,從一旁的衣袖中取出一張折疊整齊的紙張,小心翼翼地遞給吳晴。


    接過節目單,吳晴仔細端詳起來。果然,如李琴所言,她的古琴演奏被安排在了倒數第二個環節。看著手中的節目單,吳晴心中的疑惑並未完全消除,但他還是安慰李琴道:“既然如此,那你可得好好準備一番。這次機會難得,既能展示咱們南國高超的琴技,又可以讓更多人領略到古琴之美。不過,想必你現在一定很緊張吧?”


    李琴輕輕歎了口氣,點了點頭:“是啊,雖說隻是一次普通的表演,但畢竟意義非凡,我自然不敢怠慢。這幾天啊,我都要抓緊時間多練習幾遍,希望到時能發揮出最佳水平。但一想到要麵對那麽多北國的王公大臣,心裏還是難免會有些忐忑……而且我還是代表了整個南國。”


    代表了整個南國,這才是壓力最大的地方。


    吳晴仔細地翻閱著手中的節目單,上麵羅列著各種精彩紛呈的表演項目:從優雅靈動的舞蹈到令人驚歎不已的戲法,從韻味悠長的戲曲到絢麗多彩的煙花盛宴。而最為引人注目的莫過於中途將會升起五十盞孔明燈,每一盞都代表著太後五十歲壽辰的祝福與祈願。當這些孔明燈隨風飄遠之後,壓軸的\"天外流星\"盛大煙火秀將震撼上演,必定會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然而,僅僅從這份節目單上來看,並沒有發現任何特別之處。吳晴擁有過目不忘的卓越才能,她迅速記住了節目的全部內容後,便將節目單交還給了李琴。


    \"這麽快就要走了嗎?\"李琴有些驚訝地問道。


    吳晴微微一愣,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作為回應。


    李琴嘴角泛起一抹微笑,表示理解,接著說道:\"那讓我送送你吧。\"


    話音未落,她推動起輪椅上的吳晴,緩緩朝著門口離去。


    李琴將吳晴推出了自己的院子。一旁的冷棄見狀,也不知道是該去接手,還是不該去接手。所以就任由李琴將吳晴推出了使團。


    出了使團後,吳晴與李琴道別,便看到腰間挎著寶刀、臉上掛著一絲猥瑣笑容的陳瑞林站在不遠處。


    “大人,屬下在此恭候多時了。”陳瑞林迎上前說道。


    看著陳瑞林那猥瑣的笑容,吳晴敏銳地察覺到其中似乎隱藏著更為深層次的猥瑣意味。他暗自心想:“這家夥每次都這麽猥瑣。”


    吳晴假裝心中有些不悅,:“有話直說吧,你這位家財萬貫的大少爺兼京城要地的百戶官,能否稍稍留意一下自己的形象呢?”


    嘴上雖如此調侃,實則表明兩人之間的關係已然非常熟稔。


    隨後,陳瑞林領著吳晴來到一家餛飩攤前,點了三碗餛飩。吳晴見狀,疑惑地問道:“你特意找我過來,難道僅僅是為了請我吃這碗餛飩嗎?趕快說,到底找我何事?”


    陳瑞林嘿嘿一笑,露出一副狡黠的神情,回答道:“其實……我還沒吃早飯呢。”說完,他便迫不及待地端起一碗餛飩大口吃起來。


    緊接著,陳瑞林從懷中掏出一張紙條遞給吳晴,並示意他先看一看。然後繼續埋頭享受美食,表示自己要先填飽肚子再說。


    這是一份詳細記載著如今負責重新組建諜報網的李密所作所為的文件。


    表麵上風平浪靜,似乎找不出任何漏洞。


    然而,正是因為如此完美無缺,才讓人覺得其中必有蹊蹺。


    “一切都太順利了。”吳晴皺起眉頭,輕聲說道。


    “嗯,的確太過順利了些。”陳瑞林含糊地回應道,嘴巴裏還嚼著尚未咽下的餛飩。


    要知道,一個僅持有銅牌的京畿處密探,究竟是怎樣在上京這樣的北國重地、在欽天監的嚴密監視之下,成功完成諜報網的重建呢?


    別說是區區一個銅牌密探了,即便是京畿處的四大千戶在此種情形之下想要達成目標,恐怕也未必能夠像李密這般順遂吧。


    出現這種狀況,無非隻有兩種可能性:其一,李密乃是不世出的絕世奇才。但顯而易見的是,事實並非如此。


    那麽,就隻剩下第二種解釋——在這看似波瀾不驚的表象背後,必定隱藏著某個神秘人物或者勢力,正在精心策劃著一場巨大的陰謀。簡單點來說,就是這背後有個神仙。


    “我看這個‘神仙’,怕是跟你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吧。”陳瑞林言辭委婉地說道,而吳晴自然是心知肚明。


    隻見他手持湯勺輕輕攪動著碗中的餛飩,隨後似笑非笑地嘟囔了一句:“誰曉得這碗餛飩裏頭會添加何種佐料呢。”語罷,便舀起一顆餛飩送入口中。待那餛飩下肚後,他接著慨歎道:“這局棋啊,真是愈發撲朔迷離、令人費解嘍。”


    話音未落,吳晴與陳瑞林竟不約而同地緘默不語起來,原來是迎麵走來一名手拿雨傘、身著一襲白衣之人。


    “喲嗬,少司命難不成……也尚未用過早膳麽?”陳瑞林見狀,忍不住出言調侃道,“要不也給您來上一碗嚐嚐鮮?”


    若是換做往常,少司命定會興致勃勃地要上一碗大快朵頤一番。然而此刻的她卻仿佛失去了味覺一般,麵對食欲提不起絲毫興趣。


    “可曾查到線索?”吳晴輕聲問道。


    “寶親王那邊,我已經用盡各種方法,但還是一無所獲。後天就是太後的五十大壽了……”少司命皺起眉頭,心中暗自思忖著。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覺得這件事情很可能會在太後的壽辰宴會上爆發。如果不能在此之前查明真相,後果將不堪設想。想到這裏,他的內心充滿了不安,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了他的心髒,讓他喘不過氣來。


    就在這時,吳晴突然話鋒一轉:“煙花查了嗎?”


    “煙花?”少司命猛地一愣,似乎沒有料到吳晴會突然提及煙花。他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然後很快就明白了吳晴的意思。煙花在製作過程中也是使用火藥作為燃料的,雖然與爆炸物所用的火藥配比不同,但也存在一定的關聯性。


    少司命越想越覺得事態嚴重,如果有人故意在煙花中動手腳,那麽在太後壽辰宴會上點燃煙花時,極有可能引發一場災難性的爆炸。到時候,不僅會危及在場眾人的生命安全,還會給皇室帶來極大的負麵影響。他不禁感到一陣後怕,額頭上也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然而仔細思考一番之後,少司命便覺得此事絕對不可能發生。隨後轉頭對吳晴說:“要知道,大多數的煙花皆由工部直屬的相關部門精心打造而成,其製作流程嚴密謹慎,任何一點信息都絕不可能外流。畢竟這裏存在著極為嚴苛的管理體製。”


    盡管少司命也調查過工部,無論是從流程,還是從製作工藝,工部應該不會出什麽岔子才對。


    “不僅如此。”少司命稍作思索後接著道:“工部對於配方和比例有著嚴格把控,特別是火藥的用量更是有著明確的標準限製。倘若分量不足,那麽煙花將難以正常綻放。因此通常情況下,當所有煙花均製作完成時,幾乎不存在火藥剩餘的現象。退一步講,即便真有剩餘,也至少需要曆經數年之久方能積攢到足以摧毀學宮地道的數量吧。”


    不得不說少司命的分析的很對,看的出來是加以調查的。


    但吳晴要說的不是這個,他注視著少司命問道:“那麽‘天火流星’呢?這可是剛研製出來的。”


    少司命聞聽此言,突然間呆若木雞、瞠目結舌。


    是啊!“天火流星”乃是剛剛研發成功的新型煙火。此種煙火曆經整整三載寒暑方才大功告成。在這漫長的研發過程中,曾經曆無數次試驗,耗費了海量火藥;不僅如此,其配方亦未列入工部常規配比之中。故而,除非核心要員,否則無人知曉該煙花試驗究竟耗用幾何火藥。


    “我竟然疏忽至此!”


    少司命喃喃自語一聲,旋即便如離弦之箭般疾馳而去。


    少司命離去之後,吳晴等三人也基本結束用餐,並把飯錢留在桌上然後起身離開。正當他們準備返回學宮之際,因為道路上來往行人眾多,導致幾輛送貨的獨輪車躲閃不及,其中一輛突然發生側翻。而車上運載的那些壇子,有一個不慎滾落下來並摔得粉碎。隨著一聲脆響,破裂的壇子裏開始源源不斷地流出桐油來。


    看到眼前這一幕,站在後方負責押送貨物的管事怒不可遏,對著那個將車子弄翻的勞工破口大罵道:“你給我動作慢點!這些壇子可都是值錢貨啊!你把它們打翻了,損失就從你們的工錢裏麵扣除!”


    北國擁有漫長的海岸線,所以對於桐油這種物品的需求量相當大。畢竟桐油大多被用於塗刷船隻,可以起到很好的防腐防水作用。


    好在冷棄反應迅速,倒下的壇子,沒有碰著吳晴。就是耽誤了些許時間,等勞工將地上桐油弄幹淨,這才讓街上的人流,重新走動起來。


    看這推車的用量。這估計又是哪家的商船出海回來準備給船身做保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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